第十九章 對平等的看法
“欺人太甚！”
沈安與鹿小路在牛家倒是沒有過多的停留，很快便在牛家家主憤怒的目光下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而他們剛一離開，牛家家主便將桌子上所有東西盡數摔到了地上，自己身為牛家的家主，平生還從未受過如此挑釁。何況對方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兩個小嘍囉。
“家主，我看他們應該不是單純的過來挑釁，反而像是有人指使他們來警告我們。”不過相比於牛家家主的氣急敗壞，管家三爺倒是更為冷靜一些。
“警告？仙界警局還真以為所有人都怕他們不成？”牛家家主自然是清楚自家背後勢力沒有那麽懼怕仙界警局，自然底氣足了一些：“就算那姓費的實力不錯，難不成還想靠他一個人欺壓我們牛家不成？！”
“他們應該也清楚這件事兒背後的關係，如今還敢上門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三爺提醒道：“而且上邊兒也沒有新的指示，我們還是稍安勿躁為妙。”
“何況，他們這一鬧雖然有挑釁我們的成分，但是最起碼我們也知道了這事是和他們有關了。”
突襲的時候做的天衣無縫，本來牛家對於警局也不過是持懷疑態度，但因為毫無證據並不敢肯定，但是眼下沈安卻是親自上門告訴了他們，自然是省了繼續猜測的工夫。
“也罷，把這件事兒上報給老祖，讓他們決定吧。”牛家家主突然有些頭疼起來，自從這青石鎮的派出所裏來了沈安這個家夥，他這家主的日子就從來沒有好過。
“膽小鬼，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沈安兩人一直出好遠，鹿小路才忍不住發問。沈安今天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對方。
“當然是來敲打敲打他們了。”沈安理所應當道：“你以後少不了要在這裏活動，不可避免的會被他們注意到。”
“既然如此，我們早早的讓他們知道就是了，還能順便嚇唬他們一番，你真以為費老頭兒讓我帶你來就是來鎮子上閑逛的啊？”
沈安一開始便領會到了費老頭兒的意思，雖說不清楚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糾葛，但是費老頭兒應該對這件事情很有底氣。
“你不怕他們撕破臉嗎？”鹿小路還是有些疑惑。
“費老頭兒和說元嬰以下的人對不能拿你怎樣，他們牛家老祖也就金丹後期，你隻要能拖延一小會兒，費老頭兒就能殺過來。”沈安聳肩道。
“果然還是膽小鬼！”沈安這麽一說，鹿小路再度堅定了自己剛剛有些動搖的念頭。
接下來沈安帶著鹿小路循著各家的住處走訪了一圈，這鎮子雖然不大，但是地頭蛇勢力卻也是盤根錯節，在一定程度上都能算是山外大城池的一個縮影。
有關這些地頭蛇的情況，沈安也是沒少聽費老頭兒念叨，即便是這仙界的很多事情與他原來所在的世界十分相似，但這個世界終究是實力為尊。
雖說仙界警局是頂著一個維護秩序的名頭，但是完全受大家承認也是在警局的巔峰時期，依靠警局無可匹敵的實力實現的。
單單靠一個警局的名頭，就讓別人覺得民不與官鬥的情況，根本就不會發生。
如今的狀況來看，警局更像是一方勢力，不斷的與其他勢力相周旋，至於更多的事情，沈安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這些日子費老頭兒卻是不斷的在給他灌輸一定要成為一名好的秩序維持者的概念，如今的他倒也是很接受自己是一名秩序管理者的身份。
“鹿小路，雖然你很看不起我，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所有事情都不像是你以為的那麽簡單，所以今天我帶你到的這些地方你要記清楚。”
走完最後一家，沈安認真的囑咐道：“太複雜的事情相信暫時也不會交給你來做，所以，你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對今天那些態度不冷不熱的家族嚴格一些。”
“當然了，嚴格自然是為了他們好，嚴格遵守規矩對他們是有好處的，而且作為鎮子上的大家族，他們必須要做好表率。”顯然無論和誰說話，沈安都少不了自己的那套義正言辭的說法。
“雖然覺得你很無恥，但是對付這些沒有良心的家夥，本小姐還是很支持的。”鹿小路撇了撇嘴道。
“作為一名警員，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用詞，什麽叫對付，我們是在為他們服務！”沈安強調道：“好了今天忙完了，我請你吃飯，就算是歡迎你加入警局了！”
心情大好的沈安帶著一臉嫌棄的鹿小路，向著小範所在的酒店行去。
“這個是新菜，沈哥你也嚐嚐。”
小範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陪著沈安隻是喝了幾杯酒，便有些微醺了，平日裏還稍稍有些拘謹的他，此時也是放開了不少。
一旁的鹿小路有些奇怪的看著勾肩搭背的二人，雖然在她眼中並不歧視這些不能修煉的一般人，但是像沈安這樣毫無隔閡，她也是做不到的。
而且看小範的樣子，那種親昵和信任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平等在仙界永遠都隻是一個概念，即便是在仙界警局最鼎盛的時期，也不過是隻能勉強的維持修仙者不會大肆屠戮普通人罷了。
畢竟在那些真的強者眼中，普通人與螻蟻區別並不是很大。
“今天這頓必須我請！”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小範拉著想要結賬的沈安，態度十分強硬的說道：“要不是沈哥你，絕對沒有我小範的今天！”
表麵答應了小範，沈安卻是順手將一片金葉子丟進了小範的口袋，如今金銀之物對他來說價值很低，用到的地方也是很少，但是對小範這些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回去路上鹿小路一直沉默不語，沈安也樂得清靜，吹著口哨邁步上山。
“你真的不會看不起他們嗎？”終於鹿小路還是沒有忍住。
沈安有些詫異的看著鹿小路道：“看不起？為什麽要看不起別人？”
“可是他們那麽弱小，而且生命也不長久。”
沈安笑了笑道：“一年之前我也是這樣的。”
“那你以後還會這樣嗎？”
“那是自然了，我覺得這是我能夠感受到自己還是個正常人的最重要的事情了。”沈安點了點頭：“若是因為自己的強大就藐視別的存在，那可能就真的與動物無異了。”
“那個，我不是說你哈，我是說那種沒有思想的動物。”沈安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前是一隻鹿妖，連忙解釋道。
“那你會覺得妖精是異類嗎？”鹿小路沒有在意，反而繼續問道。
沈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
鹿小路臉色有些黯淡，但是沈安很快又補充道：“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妖精，但是如果妖精都像你這樣的話，我覺得和人類也沒有什麽差別啊。”
“你真的這麽想？”鹿小路追問道。
“騙你做什麽，以前我聽說過一句話，應該能解釋你的問題吧。”沈安清了清嗓子。
“人之間的等級，並不取決於他們的家族或是財富，也不取決於他們的種族與血脈，而是應該取決於他們是否有獨立的思考。”
“在我看來能夠思考的妖精絕對是勝過沒有思考的人類的。相信這也是警局為什麽禁止隨意對已經產生意識的靈獸進行捕獵的原因吧。”
“謝謝你能夠這麽想。”鹿小路低聲說道。
“你說什麽？”
“沒什麽，快回去吧，費叔，費老頭兒一會兒又該著急了。”鹿小路臉頰微紅，急匆匆的向著山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