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隊友
接下來就是一段乏善可陳的善後工作。
醫生檢查了葛溫的身體，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脊椎錯位、肋骨骨折、肺部以及其他內髒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損傷，需要立刻治療。
據醫生說，像他這樣全身治療下來，恐怕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
盧錫安已經先他一步送去了止血搶救，可憐的盧錫安永遠失去了一條右臂，從此就要跟楊過一樣活著了。
可惜他學不會什麽黯然銷魂掌，隻能用槍突突，而且將來還隻能用手槍了。
素材商人的頭領也來治療室看望了葛溫，趁他還沒躺進治療儀器之前。
承諾賞金馬上送到，讓葛溫千萬要挺住，並且表示所有治療費用由素材商人全包。
哎，所以說成功的商人基本都是好演員，講得那叫一個動聽，哭得那叫一個動情，好像葛溫馬上就要掛了一樣。
可惜，葛溫的情況他自己清楚，命硬的很。
這傷雖然嚴重，但還不至於送命。
真正要命的，是體內的癌症。
相比起他，開外骨骼裝甲店的弗朗哥就顯得誠懇地多了，也不提講什麽感謝不感謝的話，沒有任何感慨，進來就問一句：“你穿的是我家的外骨骼裝甲？”
“呃…是啊，借用一下。不過，我都穿過了，估計不好再賣，放心，我買。”
葛溫在試過這套格萊普尼爾後越發喜歡了，現在有了素材獵人提供的賞金，又挽救了弗朗哥的生意，相信他應該會願意出售。
沒想到，弗朗哥卻搖了搖頭。
“你喜歡這套外骨骼麽？”
葛溫想了一陣，說心裏話，這套外骨骼真挺不錯。
爬牆還有束縛怪物這兩個功能都很好使。
不過，缺點也有點明顯。
“你能不能改掉那觸發機關的…咒語。”
“哦？你居然猜到了？你怎麽猜到的？”弗朗哥顯得很驚訝，葛溫怎麽就能猜到咒語的呢？
“你先別管我怎麽猜到的，就說能不能改吧？”
“能。”
“好，能改，那我就喜歡。”
“那就行了，這外骨骼裝甲不要錢，送你了，另外附贈免費幫你調試。”
白送？
有這麽爽的事情？
葛溫差點要笑出聲，可惜剛一激動，就內傷發作，一陣劇痛。
葛溫皺著眉，實際上是疼痛導致的。但弗朗哥卻以為是他不太滿意自己的提議。
“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
喲嗬？還有？
看著弗朗哥自信滿滿地表情，葛溫心生一計。
送一套是送，送兩套，那也是送嘛。
咱就盡管提要求，不答應也無所謂，反正爺有錢。
要是答應，那白賺一套，爽歪歪。
“給我的另一個同伴也挑一套外骨骼裝甲。”他指的當然是繆雅。
想想，直接提出白送的要求，人家還真未必答應。
雖然與弗朗哥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這人性格很是鮮明，自尊心很強。
對方自尊心強的人，用什麽方法好？
當然是激將法。
於是又再補充一句：“挑最好的，爺現在有的是錢。”
“哼。”弗朗哥輕哼了一聲，略抬起下巴，俯視著躺在床上的葛溫。
這眼神，這動作。
葛溫心中竊喜，果然不出所料。
“不用錢，白送。我也有錢。”弗朗哥雲淡風輕地說出一句。
擦，做外骨骼生意的果然財大氣粗。
葛溫心中誹腹，搞不好我們辛苦賺的這五百萬賞金，還入不了他的眼呢。
“這可是你說的哦，要好的，別拿一些便宜貨忽悠我們。”
“Youhavemyword.”
——
經過幾天的治療，葛溫終於恢複了過來。
醫生告訴他，醫療艙雖然能治愈他身上的傷，但卻對他的癌症無能為力。
原因是癌細胞已經擴散，不能再通過切除腫瘤的方式治療。
他們建議葛溫進行放射療法，可以將他的壽命略微延長，但也頂多延長個半年。
若進行放射療法，葛溫的身體機能會直線下降，變得虛弱，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如果不進行治療，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歎了口氣，回答道：“樂觀估計，三個月左右。”
對此，他早有準備，並沒有太驚訝。
但回到防空洞後，夜深人靜之時，還是會感到有些悲傷。
好在隻是悲傷，帶點焦慮，卻沒有絕望。
他還有希望，最後的希望，那便是找到基因派的隱秘遺跡，
隻要趕在死之前能夠找到它，並進行基因改造，他就還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時間隻剩三個月，有可能更少。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馬上動身。
葛溫把這消息告訴了陸雪和繆雅，她們倆都表示會全力支持他，與他一同踏上尋找基因派遺跡的旅程。
經過數次的生死戰鬥，互相托付性命，他們三人已經建立起了很深厚的感情。
她們建議馬上動身，日夜兼程，但葛溫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再待一個晚上。
其原因，是他還想再帶上一個人。
一個他認為值得信任的同伴。
每個獵人的棲身之所是隱秘的，一般不會告訴任何人，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長期合作的隊友都不知道。
但與他們共同經曆過大壩危機的盧錫安，在葛溫接受治療的這段時間，還是將他的地址告知了陸雪。
或許是想遵守之前說好的要登門拜訪的約定，也可能對他們的戰鬥力很感興趣，想與我們結成同盟，畢竟他現在是沒了一條右臂的半個廢人，抱團取暖，才是正確的生存之道。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葛溫更看中的，是他的人品。
當時，他本有機會逃走，本可以不必跑過來救他而導致丟了右臂。
如果那時候他跑了，事後也不會有什麽人責怪他，畢竟敵人太過強大。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獻身，沒有將葛溫拋下。
就衝這一點，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跟我走吧，如果運氣好的話，你不僅可以重新獲得健全的身體，甚至還能超越人類的極限。”
葛溫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飲酒，但此與朋友推心置腹的場景，沒有酒精又怎麽行？
盧錫安住在一座廢棄的大樓頂部，在天台上自己搭建了一個小型隔離避難所。
他說他喜歡住在高處，曠闊的視野讓他很有安全感，內心能夠平靜。
對此，葛溫深表讚同。
“真的能找到那遺跡麽？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放下手中剛喝過的酒杯，他緩緩說出這麽一句。
“我不知道，但我沒得選擇，隻能試一試。”
盧錫安沉默了半晌，用僅剩的左手輕轉酒杯。
“獲得重生之後，你想做些什麽？”
這個實際上分兩部分，一是長期目標，二是短期目標。
長期目標葛溫還真沒考慮過，但短期目標卻很明確。
“我要回到我之前來的地方-泉石鎮，去解決一些私人恩怨。
之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會考慮回來當荒原獵人麽？”
“可能吧。”
“現在你可是獵人圈裏的大英雄，拯救了整個獵人體係的人。
你要是想回來，或許能過得挺不錯。”
講到獵人體係，葛溫一直覺得很好奇。
據繆雅所說，整個獵人的體係是圍繞大壩黑市而建立的。
參與進來的人數，他粗略估計也並不會比越江所這樣的避難所多多少，這麽少的人數，是怎麽建立起這樣一套完整的經濟鏈條的呢？
“關於素材商人，你了解多少？”
趁著這短暫的還可以閑聊的時間，葛溫打算稍微了解一下。
“我們的BOSS，獵人體係的管理者。”
“我問的是，更深入一些的細節。比如他們為何要建立起這樣的體係？
還有，獵人們為何會接受他們所發行的貨幣？”
“為何？當然是為了活下去。
素材商人們並不是本地人，他們從北邊來，帶來了大量先進的技術。
你也知道，這個地方原有各種變異獸橫行，原本生活在這裏的人們隻能像老鼠一樣躲在地底。
他們來了以後，為我們提供裝備武器，給了我們對抗變異獸的能力。
作為回報，他們要求我們當獵人，為他們狩獵變異獸，並且按照他們所提出的經濟模式進行運作。
他們從未公開過狩獵變異獸的目的，但隻要你不是個傻瓜大體都能猜得出來。
他們在拿變異獸的素材做實驗。”
“他們也想開發出人類基因改造技術？”葛溫問了一句。
諸葛睿才的悲劇還曆曆在目，因此他對自行研究人類基因編碼技術感到有些擔憂。
“並不是這樣，相反，他們很排斥人類基因改造。
曾經有不少人提出想要研究人類基因改造，但都被他們否決了。
相比基因改造，他們似乎更喜歡仿生學研究，你我身上穿的外骨骼裝甲，就是在他們的投資下研究出來的。”
如此看來，這些素材商人還是比較堅定的原生派，堅持不改變人類自身，僅以人類的自然之軀使用科技。
至於他們為什麽要發展仿生武器技術，葛溫認為也很好理解。
這是末世，全世界都是法外之地。
為保障自身的安全，武器當然是越先進越強力越好。
“按這麽來說，我們若進行了基因改造，再回來當獵人，會被素材商人敵視的吧？”
抿了口酒，盧錫安笑了笑說：“或許吧。”
“我沒有選擇，必須進行基因改造，但你還有選擇的餘地。是要留在這裏，還是跟我一起？”
他盡量不用煽動性的語言來勸說盧錫安，希望他能夠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選擇，而不是被葛溫哄騙著去做什麽事。
盧錫安看了看杯中的酒，眼神從一開始的些許哀愁，漸漸變得堅定。
“我跟你走。實際上，就算這條手臂還在，我也會選擇跟你走。”
“為什麽？”
葛溫原以為若他願意跟我走，肯定是因為想恢複自己的手臂。
“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很特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那個遺跡，重獲新生。
而且，將來，你一定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不小的改變。”
不知道他這麽直覺的依據是什麽，但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說不定葛溫真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