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哈哈

  劉軒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走到上首,在几案後面坐定,方開口說道:「各位差點便再也見不到我了。」從來不開口的長史張俊看了看四周,獨獨缺了郡丞李誠和他的侄子校尉李林,聽了劉軒的話,心知有變,於是出人意料地起身說道:「大人何出此言?」劉軒說道:「張長史先請坐,等我慢慢道來。就在今日半夜,校尉李林潛入我府中,意圖對我夫人不軌,被我夫人發現,將其擒獲。今日凌晨,郡丞李誠竟然率眾強闖太守府,欲致本官於死地。張長史,本官問你,他二人該當何罪?」張俊一聽,果然突生變故,機會難得,只是不知道李誠叔侄現在如何了,自己到底該不該表態呢?當下躊躇道:「這個……這個……」他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卻有一人「霍」地站了起來,沖著劉軒說道:「不知郡丞大人和李校尉現在何處?」劉軒冷冷地看向這個人問道:「你是何人?」那人答道:「我乃兵曹史馬凱是也。請大人先回答我的問題。」劉軒點點頭,知道此人一定是李誠的鐵杆心腹,假裝不以為意地說道:「原來是馬大人,不知這兵曹史有何職責?」馬凱並不回答,仍舊咄咄逼人地道:「請大人先回答我的問題。」劉軒冷哼一聲道:「哼,你也知道叫我大人,這廳上我是太守還是你是太守?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人嗎?」馬凱哈哈大笑道:「太守算什麼東西!前面兩任還不是乖乖走人了,我看你也威風不了幾天了。」下面傳來幾聲竊笑。劉軒一拍几案:「大膽馬凱,目無上官!你可知罪?」馬凱道:「在下只是要見見郡丞大人,何罪之有。」劉軒冷笑一聲,對身後的一名軍士說道:「去,請典將軍將李誠帶過來。」軍士應了聲,走向後面去了,前廳里頓時死一般地沉寂。片刻功夫,典韋拎了一個包裹大步走了進來,高聲喝道:「李誠帶到!」說完將包裹一抖,骨碌碌地掉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來,直滾到馬凱的腳下。劉軒道:「馬凱,這便是你想見的李誠,他謀刺本官,已被當場格殺。張長史,馬凱剛才藐視本官,咆哮公堂,按律當如何處置?」張俊見李誠已經被殺,鬆了一口氣,來了精神,站起身說道:「回大人,馬凱乃是武職,按律當打三十軍棍。」劉軒看了眼左右軍士,喝道:「與我將他拿下,當場行刑」

  馬凱大怒:「我看誰敢!」

  左右軍士竟真的不肯向前。眾官吏都看向劉軒,看他會如何處置,不想劉軒竟然面露微笑,說道:「好,既然你不願意讓這些軍士打你,就由我的護衛典韋將軍親自代勞吧。」典韋聞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馬凱見這個兇惡的大漢,心頭一顫,只得硬頭頭皮迎上前去,右手照著典韋便是一拳。典韋並不閃避,伸出一隻大手,迎著馬凱的拳頭一把握住,用力一捏。馬凱哪裡擋得住典韋的神力,右手的指骨、掌骨盡皆被捏得粉碎,痛得他「啊」的大叫一聲,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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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過去。

  典韋手一松,馬凱便如爛泥般癱倒在地上。典韋搶過一根軍棍,正要動手,劉軒止住他道:「等等,先潑醒他。」兩邊的軍士是見過典韋殺起人來凶神惡煞般模樣的,再也不敢猶豫,取了盆涼水潑在馬凱身上。馬凱醒了過來,猶自呼號不已。典韋也不理他,一腳踩住他的背脊,照著他的屁股便是重重一棍,嘴裡數到「一!」這一棍下去,只聽「咔嚓」脆響伴隨著馬凱又一聲慘叫,屁股上是皮開肉綻,雙腿早已連根折斷。典韋不理他,又是一棍下去,馬凱的身子抖動了兩下,卻沒有再叫出聲。典韋停了手,奇怪道:「這廝倒比剛才硬氣。」用棍將馬凱挑了個翻身,卻見他七竅流血,竟被典韋兩棍活活打死了。

  典韋將軍棍丟過一邊,嘴裡兀自念叨:「這廝不經打,才兩下就完了。」

  劉軒轉向兩旁的軍士道:「把馬凱拖到外面去,將這裡清洗乾淨。」劉軒看看仍站在大廳中央的典韋,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正在後宅補覺的馬欣怡,又吩咐道:「惡來,你先回後面去吧,有事再差人叫你。」典韋應諾退下。有兩名軍士想去抬馬凱的屍體,不料一拉之下,馬凱竟斷成了兩截,內臟流了一地。有膽小的文官不敢看下去,紛紛別轉臉去。饒是劉軒見過典韋殺死李誠的場景,比這要慘得多,也不禁暗自搖頭,這典韋下手還真不知輕重,看來以後要找機會和他好好說說,另外這太守府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殺氣太重,是不是該考慮換個地方住住了。軍士們簡單地清洗了一下地面,仍可以看到斑斑血跡。劉軒看著戰戰兢兢的一眾官吏,心道,這大概就叫殺雞儆猴吧。劉軒等大家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些,開口說道:「我想問問大家,我這河間太守是應當管民啊,還是應當管軍啊?」張俊見李誠和他的鐵杆馬凱均已死於非命,李林恐怕也凶多吉少,心中大定,正要起身回答。不料卻有一人搶先站了起來道:「回大人,河間不是邊郡,未單獨設置都尉一職,軍隊也應當由大人兼管。太守大人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劉軒含笑問道:「恩,你是何人?」那人答道:「回大人,下官叫王磊,現居戶曹史一職。」劉軒點點頭道:「不錯,說得很好,王大人請坐。」王磊又朝劉軒施了一禮道:「多謝大人!」然後方才坐下。劉軒暗暗觀察眾官吏看向王磊的眼神,有鄙視的,有羨慕的,也有躍躍欲試的,便輕咳一聲道:「各位大人。你們知道我左右的這些軍士是哪裡來的嗎?他們都是郡丞府的護衛官兵。我身為本郡太守,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卻只派了兩名守門的軍士,晚上還擅離職守,致使我的夫人差點遇害,他們已經被我處死了。本官深夜回城,西城只有一個士兵守城,不知道這些事應當由誰負責?」張俊剛想起身,卻又被人搶了先,早有一人站了起來道:「回大人,下官陳進,現居賊曹史一職。軍隊的召募、訓練、調度,以及衣甲器械金鼓糧草都

  是由兵曹史負責的。城門的守衛是由軍中校尉負責的。」「哦,原來是馬凱在搗鬼,看來他的死也是咎由自取。陳大人,你既是賊曹史,想必捕盜緝兇歸你管吧。我再問你,最近本郡有沒有發生過馬匪搶劫百姓糧食的情況?」劉軒又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陳進挺了挺胸膛說道:「回稟大人,糾捕盜匪正是下官職責所在。據各縣報告,本月以來,共發生過三起盜匪搶劫百姓糧食的事件,幸未有人員傷亡,只損失了新收的糧食和少量錢財。本官正安排人手四處查訪,等一有了消息,就向大人稟報。」劉軒滿意地看著陳進,說道:「陳大人處置得不錯,現在正值秋收,盜匪搶劫百姓糧食的事件不可掉以輕心。大多數百姓家中存糧只夠維持到第二年夏收,一旦被搶,生活定然沒有著落。要通知各縣做好準備,安撫接濟被搶的百姓,還要組織民壯輪流巡查,以防萬一。只要籬笆扎得緊,就不怕野狗鑽進來。」眾官吏聽了劉軒的話都笑了起來,剛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劉軒等大家笑聲停了,繼續說道:「陳大人,這件事情你要多費些心思,人手不夠可以借調官兵。對了,官兵歸誰管?」陳進逮著機會,哪肯坐下,站著繼續回答道:「回大人,軍營本應當有兩名校尉,李林當上校尉后,李誠便尋了個事由免了另一名校尉的職務,現在官兵都歸李林一個人管。」劉軒沉吟片刻說道:「陳大人先請坐。」又轉向張俊道:「張長史,這軍營暫時就請你先代管吧,等我挑選到合適的人再任命新的校尉。」這話一說,擺明了告訴大家,李林已經完蛋了,張俊心中的石頭徹底放了下來,剛才兩次想要表現卻被人搶了風頭的鬱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站起身來連聲應諾。劉軒又說道:「張長史,李林現在還被綁在府內,該怎麼處置?還有李誠勾結馬凱,率軍闖入太守府,意圖刺殺本官,形同造反,現在均被當場格殺,應該如何上報朝廷?這些事我看也交由你處理吧。」張俊頓時心花怒放,他長期受到李誠的打壓,平時話都不敢多說,今天終於能翻身做一回主人了,當即表態:「請大人放心,李誠叔侄還有那幾個爪牙,長期在河間為非作歹,下官早就掌握了他們的罪證,正要向大人稟報,不想大人已經為民除害。下官在此代河間全體官吏百姓多謝大人!」說完,便向劉軒大禮參拜。眾官員見狀,也紛紛起身拜倒。劉軒心中好笑,這些人還真是些牆頭草,現在就紛紛投誠了,於是也站起身來,面色一沉,說道:「本官只罪首惡,從犯不究。在座的各位大人過去做過什麼,本官一概不管,不過,從現在起,你們要恪盡職守,不可懈怠,如果有人再行不法之事,休怪本官翻臉無情。今天就到這裡,大家都退下吧。」眾官吏經過今天這一場,都再也興不起反抗之心了,紛紛告退。張俊見眾人退下,走到劉軒面前說道:「回大人,李誠罪大惡極,應當抄家滅族,還請大人示下。」劉軒想了想說道:「那就由張長史帶人去抄了他的家,至於他的家眷,就都遷到鄉下去吧。」chapt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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