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委屈
葉小北聽完之後勉強一笑，並沒有說話。從來受過這種累的他，真的很難受。臉上流汗根本都不敢擦，因為手上都是油味和泔水味，湊近20公分就能讓人反胃。
忍著吧，畢竟自己掙的是這份錢。葉小北自我安慰道，也不敢說些什麼。
「手酸了吧兄弟。」朱二倚在一邊關心的問道。
「嗯！」葉小北點點頭不想浪費力氣。
「聽我的，你先活動一下手腕，然後回家的時候用井水拔拔涼，不然第二天起不來炕。」
「謝謝。」
「客氣啥，咱們都是出來打工的，相互扶持一下都是應該的。還沒問，老弟你叫什麼嘞？」
「我叫葉小北。」
「葉小北，好名字啊，你家很有錢吧？」朱二一拍葉小北開始嘮起家常。
「二哥，你怎麼看出來的？」葉小北沒有說話，反而詢問朱二是怎麼看出來的。
「嘿，要是村裡出來的孩子或者籽民流民的孩子手上和臉上絕對不可能這麼白凈。」朱二憑藉著豐富的生活經驗分析道「所以你不是大戶人家偷摸跑出來的少爺，就是某位家道中落的郡王爺或者輔國將軍的孩子，這點我說的可對？」
「也對也不對，我家以前確實有點閑錢。不過已經都是過去時了。」葉小北這句話倒是沒有說謊，自己家放在這個時代的話自己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不過卻不是偷跑出來的，人家偷跑出來的還能回去，我這個……
「嘿嘿，我說中了吧。聽你二哥我的，你要是偷跑出來的，你今天晚上就回去吧，別讓你爹娘太傷心。
在家好好孝敬爹娘比啥都強，你要是想出人頭地就去考個秀才回來，起碼不用納糧還能每個月領點銀子花花，而且也能買幾個使喚丫頭暖被窩啥的，比這些來吃飯的人可強多了。」
朱二掏心掏肺的勸解著葉小北，雖然沒什麼文化，確實用最樸素的話，打動了葉小北。
朱二看見葉小北哭了，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繼續勸說道。
「你出來有倆個時辰了吧，兩個時辰你就感覺到手酸腳軟難受了。我都出來七八年了，吃了不少苦受過不少的罪，可是現在也買不起一座宅子，一塊地皮。
你可比我幸運多了。
聽哥哥的，回去吧，將來弄個縣官啥的噹噹多好。」
朱二晃動著葉小北祈求著他回去，就好像是勸自己的親人一樣。
「小二，幫我跑個腿，出去買點東西回來。」身後一位身穿粉色公子袍的顧客高聲喊道。
「來了，這位客官，您說買點什麼？」朱二趕緊跑過去詢問道。
「聽說你們這有一家的燒餅不錯，你去幫我買幾個回來，剩下的全當賞給你了。」說完這位顧客掏出一把銅錢，一股腦的全扔了過去。
「得嘞，這位客官您稍等，我去去就回。」朱二撿著銅錢趕緊跑出去賣燒餅去了。
朱二一走，就剩下葉小北一個人在店，只得跑來跑去的照顧客人。
「小二，過來過來。」一桌靠在北面窗戶的客人喊到。
「來了來了，這位客官您吩咐。」葉小北聽到趕緊就跑了過去。
「再來兩罈子黃酒，來一道燉魚。」
「二桌再加兩壇黃酒，一道燉魚。」葉小北趕緊高聲的吆喝道，目的就是告訴樓下賬房先生記賬。
「您看還來點別的不？」葉小北看著顧客繼續詢問道。
「行了，你先把酒拎上來。」
「得嘞，您稍等。」葉小北趕緊跑下去，先通知后廚加菜，然後去酒架上搬酒。
不一會兒，菜也好了，葉小北端著魚跑上去上菜。
「小二，趕緊死過來算賬。」坐在南面的顧客起鬨哄的喊到。
「客官您稍等一下，我下去問問。」葉小北裝沒聽見髒話，先跑過去告訴讓他稍等。
「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讓老子等你。」沒有想到這位顧客上來就開罵，也不管什麼和什麼。
「您先消消火，我得給您核實一下，確定多少錢嘛。」葉小北忍著怒火，表面還微笑著跟對方講道理。
「核實你老娘，我吃飯還需要你管。」對方一看葉小北軟弱，繼續罵著葉小北。
「我得需要對對賬。您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貴人自然不需要我來管啊。再說了，也不差這一會兒，我這就下去問問。」葉小北暗自咬著牙，可臉上還是繼續堆著微笑。
「你娘的，你知道老子是大貴人，還在你娘的對賬。」沒想到對面這位顧客蹬鼻子上臉，繼續怒罵葉小北，身邊的同伴也沒有一個人來勸他不要罵。
葉小北握緊拳頭，繼續壓制自己的怒火。不斷安慰著自己，犯不上跟他打一架。
「您是聖人，我是小人，我就自己去問問。」葉小北說著跑下去詢問那桌點單的價錢。
「三條魚，一隻雞，三盤羊肉，一個肘子，一道冷盤，三壇黃酒三壇燒酒。一共三錢八分銀子。」葉小北重新跑上來，報了一遍菜價。
「我們只要了兩條魚一壇黃酒，何來三條魚三壇黃酒呢？」另一位顧客細說了一下然後質問道。
葉小北聽完暗道不好，樓下賬房先生記錯了。
「可能是記錯了，您等等，我再去一趟。」
「什麼，還需要我等？你娘的。你這個窯子里養大的王八犢子，竟然敢蒙我。」說著剛才罵人的那位顧客又站起來怒罵葉小北。
「您看這樣，我給你們抹個零，就算三錢。」葉小北也不打算繼續糾纏，罵了幾句說道。
「你算是什麼東西，我在這山東府還沒人……」然後又不依不饒的繼續罵了葉小北十多分鐘。
「您看這單我買了怎麼樣。」葉小北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臉色鐵青，拳頭攥著咯吱作響，怒火隨時都會爆發。
結果對面還是不依不饒的罵著葉小北，只到朱二賣燒餅回來，對面也沒有停止謾罵。
「兄弟，你先冷靜冷靜，別動手，千萬別動手。」朱二一邊勸著葉小北不要動手，一邊勸著對面怒罵的顧客不要生氣。
「我CNMD」葉小北腳下一動，拎起身旁一把長條板凳，推開朱二，暴喝一聲就照著腦袋砸了過去。
一瞬間對方，額頭流血，兩眼翻白，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葉小北扔掉板凳，翻過柵欄跳到樓下。飛快的穿過後廚跑到庫房裡，拿起自己的衣服爬過後牆就跑開了。
接連繞過幾條衚衕，幾道大街。葉小北從城南酒樓跑到城北某條不知道名字的衚衕里喘著粗氣。
「真踏馬的得勁。」葉小北興奮地踢了一腳土牆，然後看了一眼沒人跟上來。悄咪咪地換下自己的工作服扔掉，然後穿著自己的衣服翻出衚衕。
就在葉小北計劃溜達去菜市場買點東西計劃著在鐵匠鋪躲幾天的時候，碰見了同樣出門買菜的陶記布店的夥計。
「哎兄弟，我們掌柜的這幾天都在找你呢，你幹嘛去了。」布店夥計高興的跟葉小北搭話。
「你們掌柜找我？」葉小北疑惑的問道。
「對啊，你上次錢給多了。
我們本來想去給你送過去了，店裡夥計不夠，這一來二去的都忘了。
這回我在碰見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布店夥計拉著葉小北的手就不放開，疼的葉小北想打他幾頓。
「對了這位大哥，你們店還招夥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