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想不開的戚仁明
七月流火,其實六月也差不多有那麽熱,何況這個時候快接近七月。
中午的時候,樹上的知了竭嘶底裏的叫著,聽慣了之後,也不是特別覺得吵了。
很多粉謎發現,七月天不適合嗦粉,湯太燙,粉太辣,吃一碗下來能出一身汗,特別是大中午的。
所以最近生意不是很好。
香嬸和花嬸兩人煲湯煮粉、收拾打掃、洗碗收銀全部加起來,都能綽綽有餘的應付。
於是薑儀都沒怎麽去店裏,但不代表她很閑。
上午,她給是個少女上了一上午的課,就教些簡單的文字和加減運算。
這些女孩子都是挺聰明的,而且都是十多歲學簡單的東西,腦力上還是跟得上的,所以學得比較好。
安排好下午女孩子去粉店學習煮粉後。
她也沒胃口吃午飯,一邊喝著井水鎮著的綠豆沙一邊指點著趙能禮寫字。
柳兒給剛剛坐下的陳治也端了一碗,然後在薑儀的示意下,帶著趙能禮離開後院。
“夫人,已經把趙夫子,沈輕舟和步水雲送到府裏,和東家匯合了。”
“租的房子夠住嗎?”
“夠,在離府城七八裏的一個小村落,三間瓦房一個院落,有七八個房間,連在身邊保護的兄弟都有床睡,所以夫人請放心。”
薑儀笑笑;“這十多天來辛苦你了,來來回回兩趟了吧?”
“這倒沒什麽。”
她把剩下兩口綠豆沙倒進嘴裏,道;“真沒想到會是臨賀府先院試,七月十八開考對嗎?”
“對,現在很多士子都急匆匆的去府裏了。”
“真希望這次夫君還能上榜啊。”
這次上榜就是秀才了,秀才就脫離了勞苦大眾的階層,正式進入士子階層了,在社會上有很多的特權。
雖然不會經營生活的窮秀才還是很多,但若會利用這特權的人,隨隨便便就能帶領一家人解決,過上好日子。
對薑儀來說,有了這秀才功名的庇護,自己做什麽事,手腳都能更好的施展了。
陳治露出一個陽光的笑臉;“放心夫人,東家鴻運高照,肯定會上榜的。”
“對於戚仁明這件事,如今府裏是什麽看的?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如今官府對外聲稱已經調查清楚,並張貼了文告,內容說;首先衙門口有人見他失魂落魄出推官衙門,在榜下呆呆站了小半天,這些是府衙門口一個衙役見到的。”
“然後可能深受刺激,便想借酒澆愁,就進了一家小酒館,點了兩壺酒之後獨飲,喝了兩壺後故意找茬說酒不好喝,叫店家再賠兩壺,後來他旁邊有個男子說聽口音是老鄉,就過去說請他喝酒,他大口大口的喝了幾杯,然後忽然捂著喉嚨在地上打滾,嚎叫著說喉嚨好疼。後來那同鄉可能害怕就跑了,也沒誰留意這人長什麽樣。”
薑儀認真的聽著。
陳治笑笑;“以上的是店小二說的,他還說那戚秀才可能是連喝兩壺酒,又沒下酒菜,後麵還換了更烈的酒喝,所以燒壞了喉嚨,這種事酒館就遇到過。”
“掌櫃就讓店小二把他趕出店門,聽在外麵嚎叫了半天,最後跌跌撞撞的跑了,應該是去找水喝。”
“最後發現他時,他已經在井裏,可能掉進去的時候被尖銳的石頭劃到,右手的手筋和骨頭被劃斷了,左手的骨頭斷了。”
“如今戚仁明還在醫館,已經不能說話了,手也不能寫字,官府問他是不是有人陷害,他不搖頭也不點頭,沒反應,除了吃喝拉撒什麽都不做。”
“就好像……就好像……”
“失去靈魂的!”
“對對,哈哈哈。”
薑儀麵帶莞爾,這就是官府得出了的結論?這漏洞也太多了吧。
不過古代講究民不舉官不究,你是受害者都沒要求伸冤,官府才懶得理你。
“夫人叫我在府裏散布消息,說戚仁明做缺德事太多,遭到上天的報應才導致這結果的,可能戚仁明也接受了這個說法,所以才沒要求伸冤,也沒有繼續迫害東家的吧。”
“府裏市井更是個個都這樣認為,還有人說他因為沒革去秀才功名想不開,故意去跳井的。這事也就引起了一會的轟動,現在也沒什麽人再談了。”
“嗬嗬。”薑儀笑了笑;“天理昭昭啊!”
“是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畜生不但當堂被革去書生功名,出了門就橫遭不測,我真懷疑這世上真的有鬼神了。”
薑儀內心也差點信了,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麽那大宗師一來到臨賀府就調查前年戚仁明行賄的老案子?過去了這麽久,很多人都懶得去翻查這些事了呀。
而且還特意去了推官衙門當堂宣布,莫非冥冥中真有神靈在上?
若是以前她是不會相信鬼神之說的。
但是現在自己真真實實的就穿越回來了,你再說不信鬼神,就有些矯情了。
陳治喝光了涼爽的綠豆沙,愜意的道;“現在了解了這樣一個惡心的人,終於可以舒口氣了。”
薑儀道;“戚仁明不過是小魚小蝦,鄧家的人才是跗骨之蛆啊。”
陳治聞言,笑臉又布上寒霜。
“是鄧小金先來奪螺螄粉秘方,我們出於自衛才反擊的,想不到鄧家的人還是不死心,先是詆毀東家不讓趕考,然後半路攔截買凶殺人,後來又指使誣陷,企圖殘害東家。夫人,這樣的狗賊留不得啊。”
薑儀點點頭,她自然知道鄧家是心腹大患,不解決的話,肯定咬了一口又一口,對自己窮追不舍。
許久後,陳治四處看了看,壓低聲有道;“夫人,這鄧家交給我去辦吧,我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薑儀看著他,發現他臉龐上滿是自信;“能行嗎?”
“能行,早段時間在山上,聽那些匪賊說;晚上奔襲百裏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很尋常,這次就恰好算他鄧家倒黴而已。”
薑儀道;“不可濫殺無辜,也就那鄧冠新要咬人而已。”
“那我知道怎麽做了。”
“明天再去吧,好好休息一晚,這事不急。”
“是夫人!”陳治站起來起身告辭,回車鋪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