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寧靜午後急風雷(求推薦票)
薑臻心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吸了吸鼻子,道;“姐,你還記得孟虎哥嗎?”
“記得啊,怎麽了?”
她很清楚的記得,在剛剛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某個下午,弟弟帶著一個雉雞和蘿卜過來,當時他說就是孟虎哥給的。
根據春芽殘存的記憶,孟虎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童年時,兩家離得比較近,她和弟弟經常跟在孟虎哥的身後下河抓魚,上山抓兔子。
抓到後,往往分一半給完全沒有幫忙,隻在旁邊呐喊助威的小嘍囉姐弟。
如果他們家裏獵到好吃的,或者比較大的獵物,必然會端一碗或者分一份過來。
所以三人的感情在小時候就很好。
甚至春芽的殘存記憶裏,在她豆蔻梢頭二月初的時候,對那個壯碩的大哥哥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是當時的春芽無法理解的感覺。
後來家庭陡然變故,懵懂無知的春芽無法反抗命運的安排,隨波逐流的嫁到步家後,就沒有和孟虎再接觸過了。
薑臻臉色有些傷感,悠悠的道;“我今天早上在集市遇見他,他出事了。”
“啊!?出什麽事了”薑儀急忙關切的問。
雖然現在的靈魂是薑儀不是薑春芽了,但畢竟剛剛過來就受過人家的恩惠呢,聽說他出事了,關切也是正常。
弟弟歎了一口氣,道;“他早幾天和孟伯伯在山上獵了隻黃猄,抬到鎮上去買的時候,被鄧家的少爺鄧小金看到。”
說起這鄧小金,鎮上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十裏八鄉的一害,其名聲之臭,幾乎到了說這個名字就讓人咬牙切齒的程度。
西林真所在的平縣,在大永朝三百五十年的統治期間,隻出過四個進士,幾乎是百年隻出一個。
其中最後一個進士姓鄧,就是鄧小金曾祖一輩的同族,死的時候官至正從五品的同知。
相等於一個副市長。
古時候家族觀念很強,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鄧同知為官時,對朝廷百姓有沒有什麽建樹不知道,但是對族人可謂是照顧有加。
鄧小金的曾祖雖然是搬離縣裏宗族,到鎮上居住的族人,但也得到過這同知堂兄的關照,發家致富。
再後來,他的爺爺還考中過秀才,於是鄧家成為了鎮上最大最有權勢的大戶。
他作為西林鎮鄧家這一輩的唯一嫡係,在家族裏備受長輩寵愛,所以飛揚跋扈,欺男霸女,導致神憎鬼厭。
薑臻繼續道;“鄧渣滓想花一兩銀子強賣大黃猄,孟虎哥自然不願意,那隻黃猄少說可以賣二兩銀子以上,所以就起了爭執,當時孟虎哥推了他一下,恰好推入路邊一條稍微深些的大水溝,也該是他倒黴,居然把腿骨折斷了……”
薑儀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幸虧孟虎哥當時跑得快,不然恐怕當時就被鄧家的狗賊抓住了,現在鄧家人揚言說要把孟虎兩條腿打斷。”說到這裏,薑臻咬牙切齒。
“今天一早,我在半路遇見打算跑路的孟虎哥,見他身上沒什麽錢,就到鎮上找雜貨鋪的掌櫃借了三兩銀子,送給鎮外等候的孟虎哥了。”
薑儀拉住他的手,欣慰的讚許道;“弟弟,你這樣做深明大義,是對的,我再給多你一兩銀子,你送到孟虎哥的家,給他父母。”
雖然到現在為止,她存下來的錢不過二十多兩銀子,但是該用的錢,她絲毫不會吝嗇。
弟弟聞言大喜,高興的道;“姐姐,你真好,我一開始還怕你會責怪我呢,嘻嘻。”
“怎麽會。”她指了指門外的牛車笑道;“你快去吧,陳治把貨都裝好了。”
“好嘞,我這就去。”薑臻歡樂的轉頭往朝門外跑去。
…………
春日的下午暖暖融融的,山村寧靜而祥和。
薑儀拿著一些潲水伴著的米糠,倒在雞圈的食盆了,然後學著雞咯咯咯的叫了幾聲,滿山遍野尋食的雞便飛快的奔跑過來。
雖然這些雞整個山坡的找食,吃蟲子,嫩芽,草木的種子,但還是怕它們不飽,每天是需要加點吃食的。
看著近百隻一斤多的雞爭先恐後的把食物吃完,又慢悠悠的走出雞圈繼續找食,她也心滿意足的帶著空盆子回雜貨店。
走到竹橋的時候,忽然看見遠遠一輛牛車快速奔來。
薑儀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村子裏有牛車的原本就她家一輛,今天多了步修家一輛。
但無論薑臻還是步修,斷然不可能這個時候,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回村子。
因為這個時候鎮上散圩,人家帶著貨物準備回家,正是多貨物運的時候。
就算早早裝滿一車先回來了,也不可能跑那麽快。
,而且,越來越近的車上也看不到有什麽貨物。
這疾奔的牛車也引起了陳母的注意,她在雜物間出來,盯著越來越近的牛車看。
“娘!東家!不好了,臻哥兒被人打了。”坐在車頭的人高喊一聲,薑儀心咯噔頓了一下。
車頭高喊的是陳治,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弟弟肯定受傷不輕,而且,車頭上並沒有並列坐著的弟弟。
薑儀撒腿就迎著車衝去,隻見弟弟果然不在車上。
“怎麽了?我弟人呢?”
陳治立馬拉住牛車,著急的喊道;“我不敢載他回來啊,他吐了很多血,要是一路顛簸回來,肯定會加重傷勢,我把他留在鎮上謝郎中的醫館了。”
薑儀聽到吐血二字,心裏來不及感覺到什麽情緒,是擔心,驚恐或者是懼怕。但是眼淚已經湧了出來。
她也來不及擦一下眼淚,立馬往臥房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你馬上帶我去鎮上。”
她回臥房是拿錢。
等拿了錢出來,發現陳治已經調轉了牛車,而陳母端了一碗水給自己滿頭大汗的兒子,
陳治下車想去接水喝,卻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怎麽了?”陳母嚇了一跳。
“我也被打了幾拳,腳被掃了幾棍。”陳治拉起褲子,隻見幾條青黑的雨痕,陳母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陳治隨即放下褲腳,滿不在乎的揮手道;“不是很礙事,娘,你拿些草料和水喂一下牛,它跑太遠了,我怕它受不了。”
快速跑回來的薑儀恰好看見那些傷痕,深深看了一眼陳治,嘴裏沒說什麽,但心裏已經為他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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