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村頭孤樹
「不是,月嬋你等等,咋回事,先別動手!」我一見,這哪成啊,這咋還踢踹上人家了。
於是上前把圓瞪眼珠子的月嬋給攔住,伸手把踹翻在地的男人給拉了起來。
「你們這是啥走鬼事的,簡直就是閻王殿,害人精,我……我去告你們去!」隨著被我給拉起來,男人喊著要去告我們。
「你敢,信不信我整幾個小鬼,要了你全家的命,豈有此理,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聽著男人喊著要告我們,這月嬋滿紅漲紅,一副怒髮衝冠的像。
「都消消氣,大哥,這鋪子是我的,這一段時間我沒在家,我朋友替我看著,有啥事,你沖著我說,我一定能幫著你解決好的!」看著月嬋那幅怒髮衝冠的像,我把男人給扯拽到一邊了。
並告訴他這鋪子是我的,有啥事跟我說。
「說個屁,一山夫婿,滅了他,我這就抓小鬼去滅了他全家。」看著我把男人給扯拽到一邊了,這月嬋大聲吵嚷,還不依不饒了。
「月嬋,能不能消停的解決問題?」一看月嬋那一副不依不饒的來勁像,我厲聲的喝喊月嬋消停的。
這男人一進來就下跪,還吵嚷月嬋害人,一定是月嬋在給人家走鬼事時候,惹下啥落亂了。
此時不想著如何解決問題,還一味的耍橫,那哪能成。
再說我們玩鬼事的,碰到一些個不通情理的事主,也不能跟他們一般計較,這是規矩!
「夫婿你……好好,你管,你來管!」聽著我喝喊,這月嬋歪著頭撇撇嘴,氣呼呼的坐下了。
「說說吧,到底咋回事,從一開始說。」看著月嬋氣呼呼坐下不吱聲了,我喊著男人慢慢說。
聽著我對月嬋喝喊,又溫聲的讓他慢慢說,男人狐疑的看了我幾眼,這就講述了起來。
原來這男人叫牛二,他爹牛大鐵。
咋叫牛大鐵呢,因為這牛大鐵生來體力壯,又從事打鐵的營生,所以人送外號牛大鐵。
話說這牛大鐵一輩子平淡,靠著打鐵的手藝,雖然沒有大富大貴,確也是一家人衣食無憂。
這牛二長大以後,自然秉承了父親的手藝,接著打鐵。
父子兩個在路邊有一個鋪子,每日里辛苦的做活。
可就在一個月以前的一天晚上,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鋪子里就來了一個穿著很老舊,似乎還有點破爛的女人。
是女人,蓬亂的頭髮遮住了臉面,進屋就從懷裡掏出了一雙鞋。
是一雙鞋,一雙鐵做的鞋。
「什麼……一雙鐵做的鞋?」我一聽,驚疑一聲喊。
「對,就是一雙鐵做的鞋,當時我看了不明就裡,因為這還沒有聽說過,誰用鐵做鞋的呢!」男人一聽,點點頭道。
「那……然後呢?」我一聽問道。
「那是他死爹做的,就因為那雙鞋,他那死爹瞎了眼睛,還喪了命!」隨著我問,那邊氣鼓坐著的月嬋噹啷一句話。
「額……你爹做的,那你爹為啥要給人做鐵鞋?」我一聽,轉頭問男人道。
「是我爹做的,當時我也不知道,在我爹看到那雙鐵鞋以後,直接就坐地上了,張著嘴說不出來話,那送鞋的女人也只是嘿嘿一笑,緊接著放下鐵鞋就走了。」
聽著我問,男人說道:「隨著那個送鞋的女人走,我爹哆嗦的起來,這就喊著我給他準備後事。」
「當時我不解,可我爹告訴我,這雙鐵鞋,是他十年前給一個死人做的,現在那死人找上門來了,所以他可能是活不長了!」
「我爹叮囑完我給他準備後事以後,就拿起那雙女人送來的鐵鞋,連夜照著那鐵鞋的樣子,又打造了一雙,然後就傻獃獃的在鋪子里守著了。」
「是守那個送鞋的女人嗎?」我一聽問道。
「嗯,一直守到了第二天半夜,那個女人出現了,然後又嘿嘿一笑的把兩雙鐵鞋都給拿走了,完了我爹眼睛就啥都看不見了,變成了睜眼瞎!」聽著我問,男人接著說道。
「鐵鞋,給死人做的……」我一聽,犯了疑惑。
死人穿壽鞋,那必須都是黑色的,還不能戴鞋帶,有腳後跟。
也就是不兜跟,跟生人的不一樣。
可這穿鐵做的鞋,又是咋樣的一個說法。
鐵乃金屬,雖然阻隔了死人走陰曹路,但也不至於會十年後起屍,來找給她做鐵鞋的人啊!
「然後沒幾天,他那睜眼瞎的爹就死了,這人就找到咱們鋪子,求我給他爹出黑。」
聽著我叨咕犯疑惑,這月嬋又說話了。
「我到那一看他爹睜眼瞎,死了還閉不上眼睛,所以好心,就用死人屍油給她爹點了眼睛,這才讓他死爹眼睛閉上的,完了他爹屍體就總往回跑,見天的來煩我,我一來氣,就一把火給燒巴了,掛樹上了。」這時候,月嬋站起身,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用死人屍油給死人點眼睛?」我一聽,很無語的搖搖頭。
這死人屍油是啥啊,那就是極陰之物,用死人屍油點眼睛,那人不走屍才怪呢!
「那有啥,屍油是好東西,要不是我一時發善心,還不給他那死爹用呢!」月嬋一聽,撇撇嘴,很不屑的說道。
「好好,你做得對,這樣,月嬋,你守鋪子,我跟著去看看。」看著月嬋根本就不屑的神態,我也就不跟她說了。
說了也是白說,這月嬋就一根筋,認死理,我還是跟著男人去看看吧。
月嬋做得太過分了,既然是自己用屍油,引起死人走屍了,本來就有錯。
反而還錯上加錯,又把人家屍身給燒了。
燒了也成,你別給人掛樹上啊。
那任憑是誰家的死人掛樹上了,誰家也不能容啊!
就這樣,在月嬋很不樂意神態中,我背起背包,跟著男人走了。
「我知道我爹死的邪乎,這才找人給看的,誰知道反而給看成了這樣,小兄弟,不知道怎麼稱呼,你也懂這個?」隨著往出走,男人嘟囔道。
「我叫關一山,你就叫我一山就好!」我一聽說道。
「關一山,對對,原本我就是來找你的,沒想到你沒在家,那個女神婆就說她本事比你還大,我也就把她給請去了!」聽著我說叫關一山,男人喊著原本就來找我的。
「是嗎,其實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有欠妥當。」我一聽,苦笑了一下說道。
「是是,這磕磣啊,誰家老人給掛樹上曝屍,這誰也受不了啊!」男人一聽,緊著喊是。
「你家住哪,多遠?」聽著男人喊是,我問他家住哪。
「不遠不遠,出了城就是。」男人一聽,喊著出城就是。
「那個做鐵鞋的女人是哪的,你知道嗎?」我一聽,又追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爹到臨死,都沒跟我說是咋回事,我對那個女人,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男人一聽,哭喪著臉說道。
「找,找你爹的一些遺物,一定要找到那個女人是哪的,具體咋回事,要不然我懷疑,還會出事!」聽著男人哭喪的說,我十分嚴肅的說道。
很明顯,這是死人討債來了,十年前,這牛二的爹給人家做了鐵鞋,十年後人家找上門來了。
至於那個女人咋會以正常人的形態出現,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好,我回去再好好翻找翻找!」牛二一聽,答應著回去好好翻找。
就這樣隨著牛二往前走,出了城又走上能有二里多地,我撓頭了。
咋地了,一棵大孤樹,月嬋竟然把牛二爹燒得糊吧的佝僂屍體,給掛那村頭的大孤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