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雪山喜轎
「這……秋菊,仇怨已了,你不聽我安排,我可是要打散你了!」一看土地香火折斷,我知道這秋菊鬼魂作祟,是不想走。
看著秋菊鬼魂作祟不想走,我也只有嚇唬她了。
這秋菊鬼魂是可憐,但她已經變成厲鬼,遊盪在陽世間,就有可能再禍害人。
這樣子想的,我也就掏出一張散魂符文,作勢要往那貼滿引魂符的木棍上拍去……
「不要,不要打散秋菊,秋菊啊,我是劉老頭,你還記得我嗎,快聽一山的話,入地府走輪迴去吧!」聽著我說要打散秋菊鬼魂,劉老頭一聲喊,跪下了。
也是劉老頭這一跪,好大的陰風突起,陰風突起間,我就覺得後背背包一抖,緊接著就聽見了一聲劍鞘滑動的聲音,然後那突起的陰風,就莫名的消散了。
是一點點都沒有了,周圍恢復了平靜。
「額?」感覺出身後背包抖動,並且發出劍鞘滑動聲音了,我急忙撤回散魂符,伸手把背後背包給打開一看,只見那把蟠龍短劍,劍鋒出鞘,閃亮亮的躺倒在我背包里呢。
「這……」看著伴隨一股子陰風,背包里的蟠龍短劍出鞘,寒光閃閃的躺倒在背包里了,我把那短劍拿出來仔細的看。
這一看,我可是在劍鋒上,看到隱隱的一絲血色。
很紅很紅的那種,只是一小絲,若有若無的閃現在上面。
「附魂在這把劍上了?」看著短劍上那若有若無的血紅,我驚疑的一聲喊。
沒道理啊,但凡是鬼魂,都懼怕利器,何況這還是在千年屍僵手裡得來的。
這短劍上,都說不上會飲含過多少人的鮮血了,戾氣得老重了。
光是那逼人的寒氣,都能感受出來。
可這秋菊鬼魂,咋就依附到這短劍上了。
得了,自己無意間得了一件邪物,這回又附著一個厲鬼,倒是更邪乎了!
這樣子想的,我也只能是搖搖頭,把短劍入鞘,起身收拾東西。
把該燒的都燒嘍,又點著一注香火送走土地,這才起身往回走。
「送走了,秋菊鬼魂沒事了?」看著我往回走,劉老頭問道。
「嗯。」聽著劉老頭問,我也只是嗯了一聲。
我能說啥,我難道要告訴他,這秋菊鬼魂,送到我背包里去了。
得了,就讓這可憐的劉老頭,靜靜心,也省得他一直活在愧疚當中。
我知道這劉老頭一直活在當年沒能幫助秋菊,沒能勇敢站出來為秋菊說句公道話的懊悔當中。
告訴她秋菊鬼魂已經走了輪迴,也算是了了他一塊心病。
「好好,好啊,蒼天有眼,一山,謝謝你!」劉老頭一聽,竟然撲倒地上,對著蒼天大哭了起來。
「蒼天有眼啊,秋菊,一路走好!」劉老頭是一邊大哭,一邊喊著秋菊一路走好。
我沒有吱聲,任憑劉老頭跪倒在雪地里發泄。
這老頭壓抑太久了,需要有一個宣洩口。
就這樣看著劉老頭哭泣,一直哭泣了好久,鼻涕眼淚的都凍在鬍子上了,這劉老頭才慢慢的起來。
人也瞬間的像老了好多歲,腰背彎馱了下去。
人就是這樣,一股子精氣神支撐著,這劉老頭一心贖罪,為秋菊守墳頭。
一旦這股子精氣神鬆懈了,人也就支撐不下去了。
就這樣扶著劉老頭回去,等回到家以後,劉老頭看著就不好了。
整個人沒了精神,眼神也慢慢的渙散下去,卧倒在炕上起不來了。
看著劉老頭渙散的眼神,我知道這劉老頭大限將至,也就只能是悲哀哀的守著了。
而劉老頭也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用渙散的眼神,很感激的看著我。
我也沒有說話,此時能說啥,只能是安安靜靜的送老頭走。
一個人孤獨的活在沒有生氣的村子里,跟死人又有啥分別。
就這樣守了劉老頭一宿,在凌晨時候,劉老頭迴光返照,要了一碗白米飯,吃完之後,很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沒有說話,默默的操辦劉老頭的後事。
一個老舊箱櫃倒騰出來,拖拽到了墳塋地,費力的刨了一個深坑,把劉老頭給埋上了。
另扎了兩個引魂幡插在墳頭兩側,又燒了一些黃紙,跪倒給劉老頭磕了三個響頭,我也就起身走我的了。
劉老頭走了,整個村子空了。
十戶村,現在是一戶都不戶了。
悲哀哀的動手準備了一些乾糧,又帶上兩壺水,這就起身,奔著十戶村的後山而去。
也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了,也許都到了年關吧。
「月嬋,柳尋煙,你們都在哪裡?」我一路叨咕著,連滾帶爬的跋涉在那白茫茫的雪山之上。
是不好走,我手拿木棍探路。
因為積雪太厚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深淺,一旦掉到雪窩窩裡,想爬都爬不出來。
就這樣一路走下去,餓了啃口凍乾糧,渴了抓把雪,因為我帶著的水,都已經凍成冰坨坨了。
滿臉的霜花,渾身凍得透涼,一直在雪山上跋涉了一小天,在傍黑天的時候,我看到了第一道山樑。
是山樑,還挺高的,而且還很陡,看著十分的不好爬。
看著黑天了,山樑又高陡不好爬,我也就停腳,扒開雪窩子,打算休息一下。
「鬼地方,要知道是這樣,我就原路返回了。」隨著窩身到雪窩子里,我怨恨的咒罵了一句。
誰知道會這麼難走,要知道在雪裡邊跋涉,一踩多深,是十分消耗體力的事。
這一小天走下來,我都感覺自己快脫力了。
天還這麼的寒冷,想要找點啥點把火,都找不到。
到處白茫茫一片,上哪找干樹枝去。
就這樣似睡非睡的眯愣了一小會兒,就趕緊起來活動。
在冰天雪地里不活動,那要不了一會兒,就得凝血凍死嘍。
「娘,你回來了沒有,你知道一山此時的境遇嗎?」無助的在雪地里跺著腳,我哈著已經快要凍僵的雙手,想起來了娘親。
娘親要知道我受了這麼多的罪,一定要心疼死。
同時這心裡也埋怨不見影的柳尋煙,幹嘛要往這樣一個人煙稀少的鬼地方走。
完了她還失蹤了,還連帶月嬋沒了影。
沒主意,這就是沒主意的下場。
自己當初看出不對,就應該阻止她。
這樣子想的,我是心裡說不出來是啥滋味,說實話,都想哭。
得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隻得往前走。
這眼見著是一道山樑了,再翻過一道,就應該有村屯了。
這樣子想的,我是拄著木棍,奔著那山樑上而去。
是難爬,恨不得爬兩步退一步,等我氣喘吁吁的爬到那山樑上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候了。
我拍著都快要炸掉的胸膛,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稍微平復了一點。
一下子仰躺在雪地上,渾身癱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正在我渾身癱軟,一動都不想動的時候,突然間在我身體右側,就傳來了點點的光亮。
「額?」感覺身子右側有光亮了,我是驚愣起身。
等爬起來身子一看,我傻眼了!
咋地了?
在我右前方不遠處的山樑上,竟然行動著一隊迎親的隊伍。
是迎親的隊伍,好多穿白戴孝的人,前邊兩個童子引路,手裡提著白色的燈籠。
後跟著幾個戴白色高帽的人,漫天的在揚撒紙錢。
而在揚撒紙錢的人身後,則是一個八個人抬著的紅色小轎子。
轎子火紅顏色,轎岩上還搭著鮮紅的綵綢。
綵綢飄揚中,後邊跟著十幾個吹嗩吶的人。
一個個的鼓著腮幫子,吹的非常起勁,只是很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嗩吶所吹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