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沒有撒謊
來到休息室外的通道口，趙衛平停下了腳步。
他忽然伸手將防護服的拉鏈扯了下來。
警衛員看到，頓時急了：“您不能脫防護服啊！”
“你別管。”
趙衛平不容置疑的說了句，隨即將防護服、口罩、護目鏡等防護裝備都脫了下來，塞到他手裏，邁步進了休息室。
警衛員急得跳腳，一旁的林子白安慰他：“那小子已經在休息室裏坐了半個多小時了，一點問題都沒有，說明005在這個距離下是沒有危險的。
而且那小子什麽防護裝備都沒穿，包得這麽嚴實進去，豈不是落了下風？
之前在安保中心裏，隔著屏幕趙已經輸了一陣了，現在絕對不能再讓那小子掌控局麵，必須把主動權搶回來才行，這些都是談判技巧，心中有數的。”
他說的也的確是趙衛平心中所想，從車上張嶸的沉默可以看出，這小子就算知道什麽，目的也不會單純。
不過這並不是壞事，有所求總好過無所求。
對於國家意誌而言，個人的一些欲望滿足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錢隻是國家信用的背書，權利再大也大不過意識形態。
他反倒還怕張嶸毫不隱瞞，因為這說明張嶸所求更甚，反倒不好處理。
來到休息室裏，在張嶸對麵坐下身來，趙衛平平靜的看著他：“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絕對不相信張嶸的身份隻是資料上那麽簡單。
一個江城的普通高三學生，不去參加高考，獨自跑來這個秘密的研究點，而且點名要見自己，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
但他不知道的是，實際上除了腦海中的記憶，張嶸的身份，還的確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
“我是人類的希望。”
張嶸又一次說出了這句話。
他在確認這邊的指揮官是趙衛平後，就已經想好了該以怎樣的說辭來應對盤問。
趙衛平也算是他的老首長了，從他參軍時，趙衛平就已經被調撥去了西部軍區，
如果不說，恐怕誰也猜不到這樣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戍邊戰神。
在蘇戰神還沒有展現出他的強大號召力之前，正是趙衛平率領人類大軍，擋住了大入侵的第一波最慘烈的攻勢。
在整個世界陷入惶恐之際，正是因為有了他這副不算高大的身軀，才給了大後方強有力的信心和安全感。
有人說，蘇戰神的戰功中，理應有趙的一半功勞，在張嶸看來，這是毋庸置疑的。
張嶸認識趙衛平，熟悉他的脾氣。
他知道趙衛平絕對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
想要獲得趙衛平的信任，他就必須得拿出點真材實料的東西來。
“為什麽？”
趙衛平沒有一刻停留的反問。
“因為目前隻有我知道人類將要麵對的是怎樣一場浩劫。”
張嶸直視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我來自十年後，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趙衛平麵無表情，但瞳孔卻瞬間擴張，這是感受到極大震驚時所產生的生理反應。
他的耳道中植入了一粒微小的擴音器，那裏傳來了安保中心內心理專家的聲音：“他說的是真的。”
呼吸忍不住粗重了些許，趙衛平緊盯著張嶸，沉聲問：“你說的浩劫，是什麽意思？”
“融合點。”
張嶸將雙手放在了桌麵上，輕輕握拳，為自己接下來的話語增添了幾分力度：“融合點不會消失，它們會越來越多，在明年的4月30日之前，達到峰值。
融合點的成因我不清楚，我隻知道，每一個融合點背後，都通往一個可怕的世界，我叫它神話世界。
那裏有遮天蔽日，結群遊過的虛鯤；聲如雷震，頭角崢嶸的夔牛；吞食巨象，不見首尾的巴蛇，也有和人類相似，但卻又完全不同的智慧種族。
明年的4月30日，是大部分融合點達到成熟期的時間，那一天，所有達到成熟期的融合點將會同時釋放靈氣，也就是在車上時我們說起過的那種力量。
有無數人將會因為接觸靈氣，卻又無法消化而死去，隻有少數人能夠存活下來，變成林子白那樣，開啟生命進化。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將會有數不盡的神話生物通過融合點，入侵來到這個世界。它們很多都擁有著詭異的神奇力量，會有更多的人死在它們的利爪尖牙之下。
所以，那一天被稱為大入侵的起點。”
……
聽著張嶸的話，趙衛平麵色慘白，放在桌下的雙手死死捏著膝蓋。
他在想象張嶸說描述的畫麵，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會是怎樣一種煉獄般的景象？
張嶸停了下來，給了趙衛平和監視器後的所有人一些消化的時間。
耳道擴音器中，心理學家的聲音有些幹啞：“他……沒有撒謊。”
“小王。”
趙衛平沒有回頭，衝身後的警衛員吩咐：“讓林子白過來，帶著測謊儀。”
很快，林子白就拎著一台測謊儀來到了休息室。
他的麵色有些發白，在安保中心裏，他也聽到了張嶸剛才說的那些話。
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張嶸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幾乎和世界末日也沒什麽區別了。
心中思索，手下不停，他把測謊儀的掃描器對準了張嶸，又拿出了一副類似入耳式耳機的傳感器讓張嶸戴在耳朵上，隨即打開了測謊儀。
趙衛平拿出了一份資料，盯著張嶸詢問：“你叫什麽？”
“張嶸。”
張嶸平靜回答。
“今年幾歲？”
“家住哪裏？”
“你說你來自幾年後？”
“你的父母叫什麽？”
“什麽工作？”
“你說的大入侵時幾號開始的？”
趙衛平問了一連串問題，期間夾雜著一些關鍵性問題。
張嶸一一回答，所回答的信息也和之前回答的全部一致。
問了一遍，趙衛平看向了林子白。
林子白此刻的臉比他的名字更白，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才點頭證實：“他沒有撒謊。”
趙衛平的身子晃了晃，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將資料放回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