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城外戰火
夜很深，深到伸手不見五指，夜很靜，靜到落針可聞。
不遠處徐州城高大的城牆上簇簇火把熊熊燃燒，不斷有士兵來回巡視，而另一個方向，除了零星一點篝火之外，便再無半點光亮。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卻突然傳來弓弩破空之聲，數十發弩箭以極大的拋物線從天而降！
“敵襲！敵襲！”
箭雨一陣接著一陣，雖然並不密集而且毫無準頭可言，但依舊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原本一片黑暗的夜色中，無數火把接連點亮，人馬匆忙調動，很難想像白天看起來明明人數並沒有多少的軍營之內，竟突然冒出來數以千計的士兵。
由於箭雨並不是太過密集，而且毫無準頭，在經曆短暫的慌亂之後，被襲擊一方迅速組織起了有效的防禦，無數麵盾牌甚至還有不少巨型木板直接立了起來。
“怎麽回事！”
“是曹賊！曹賊的人發起了偷襲！”
“不可能，咱們已經駐紮在這裏一段時間了，他們一直都龜縮在城內，甚至連這邊的城門都沒有打開過，怎麽可能率先發起攻擊？”
聽到屬下的匯報，顯然那名軍官完全不相信。
可是看地上插著的箭矢所指的方向，的確是來自徐州。
“不對，距離這麽遠，他們的弓箭不可能射的過來！”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摸過來來？”
“來人！立刻出去打探，查看徐州城門是否打開過，是否有敵人摸了過來！”
副將的提醒恰到好處，那軍官立刻下令派人出去查探。
“敵襲！騎兵！是騎兵！”
人還沒有派出去，營門處就傳來焦急的呐喊。
“所有人準備迎敵！弓箭手上箭，一旦敵軍騎兵進入射程立刻射擊！盾牌列陣！槍兵列陣！”
匆忙下達命令之後，那軍官趕緊衝向瞭望塔。
待到他爬到塔頂，隻看見無數馬匹在黑夜中拉著一大串火球正在向著他的軍營衝來，來勢異常迅猛！
“傳令兵！”
“到！”
“立刻請求增援，我們遭遇襲擊，數量非常多！”
“是！”
……
“報！”
“講！”
“有人在衝陣！”
“衝陣？”
“是呂布那邊被人衝陣了！”
“到底是誰擅自行動的，為什麽我不知道！”
“今夜並未有人出城，應當不是我們的人。”
“行了，那就別管他了，讓他們打，最好是把咱們正麵那幫賊人都給殺了才好。”
“可是將軍，衝陣的隊伍是從咱們這個方向發起攻擊的。”
“什麽！”
蹭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程昱整個人頃刻間沒了半點困意，自己這才剛剛有點實權，上任了徐州城防將軍，沒想到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居然又出了這種亂子。
“立刻派人去稟告荀彧大人！”
穿上鎧甲，什麽都顧不上了，程昱直奔城頭！
“這怎麽回事，也沒打起來啊？”
站在城牆上向前望去，並沒有想象中壯觀的戰爭場景，隻有散落在距離呂布軍營不遠處的數十處火堆。
“啟稟將軍，之前確有近百騎兵突襲，但還沒有衝到敵陣之中便都被射殺了，那些火堆就是此前那些騎兵綁在馬匹後麵的，想來應該是打算衝進去之後直接放火燒營。”
“不對，他們怎麽這麽多人？探子之前報告說隻有不足千人駐紮在城前，這看起來至少也得有三五千之眾了！”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激戰，但程昱還是在其中發現了問題，之前所得的情報和自己看到的相差太多了！
“立刻派人出去打探，務必給我弄回來最準確的情報，同時一定要打探清楚敵人是否擁有攻城器械！還有，把人都給我叫起來，今晚上，怕是不太平了！”
得到程昱的命令，徐州城門旋即打開，數十名身著黑衣腳踏快馬的伺候趁著夜色快速衝出，城門隨後虛掩起來，並未完全關閉。
站在城頭，看著伺候衝出，消失在黑暗之中，程昱緊張地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大戰在即，自己這剛剛上任的守城將軍壓力很大。
徐州城看似戒備森嚴，實際上卻是外強中幹，城內僅僅隻有三千守備軍，剩下的隊伍都在三天之前被郭嘉帶走了！
原以為隻有一千敵人在跟前，依托徐州城防想要守住還是很有把握的，可現在隻是眼皮子底下居然就已經擁有數千之眾，鬼知道那呂布在這徐州城的正麵到底還藏了多少人。
“那煙花是怎麽回事？”
派出去的伺候已經走了有一陣了，突然一枚紅色的煙花直衝夜空，位置就在被襲擊的呂布軍營南麵不遠處！
“啟稟將軍，這是伺候發現危險之後的信號，可能情況不妙！”
“給我盯緊了，一旦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我現在去找荀彧大人！還有，半個時辰之內，若是伺候還沒有返回，立刻關閉城門，不管之後來的是什麽人，城門絕不可再開！”
急急忙忙下了城頭直奔荀彧府上，今晚的事態發展太快而且太嚴重了，程昱一個人根本拿不定主意，他必須得找荀彧進行商議。
隻可惜，若是這程昱能夠在城牆之上多呆哪怕片刻，他都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遠飛他所想象。
就在他走下城牆沒一會兒工夫，被襲擊的那處軍營北方不遠處，呂布軍位於徐州城前的一處並不是特別大的糧倉燃起了熊熊大火！
呂布大軍的糧倉並不在此地，但起火的那處糧倉卻恰恰是徐州正麵這數千人的口糧！
糧倉被燒，營地遇襲，又在營地周圍發現了徐州城內派出來的伺候，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也看到了徐州城城頭上密密麻麻的火把，這一切綜合在一起，基本等同於徹底坐實了這次深夜遇襲就是曹魏之兵馬所為。
守城士兵說到底終究隻是普通的士兵，並不能夠看透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感覺那裏起火跟徐州城無關，便也沒有想著去追上程昱匯報情況。
……
“將軍，如此一來，應該是十拿九穩了吧。”
“再等等吧，等到確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