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千呼萬喚始出來
拂曉時分,私人飛機降落在唐城機場。
得到化神修士初次元陽的滋補,楚荷果真睡到晚上才醒,然後便被林立帶著趕夜路回來了,她自然明白急匆匆地趕路是為什麽,所以路上刻意不提徐林,變著話題想轉移心上人的注意力。
“你好神奇。”
往唐城西區駛去的車裏,楚大美人拿著鏡子愛不釋手:“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老了,而且以後有你,我是不是可以永遠都這麽年輕?”
“有我不見得能一直年輕,爬上我的床才能永葆青春。”
林立麵帶奸笑的說道,惹得俏人兒陣陣羞惱,又不禁回想起了前天晚上的風流,還有那幾句索求的話語。
“我這樣會不會不矜持啊?”
林立平視前方麵無波瀾的把著方向盤:“跟你男人有什麽矜持可裝的,想就想唄。”
楚荷有意將玲瓏的身段往車窗邊靠了幾分,遠離這說起話來葷素不忌的俗人,故作嫌棄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可還沒嫁給你呢,你臉皮厚我不能跟著你一起厚,省得哪天你膩歪我了,去外麵找個單純的小姑娘直接把我給取締了。”
林立搖搖頭,說道:“你真不用這麽費心巴拉地跟我找話說,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何況我隻是送個徒弟去當兵,又不是這輩子都不見了,沒你想得那麽傷感,我骨子裏也不是啥矯情的人。”
楚荷看破不說破,報以和婉一笑,心說您是沒舍不得,隻是放心不下而已嘛。
車子不多時駛入唐城西區,鎣山近在咫尺,尋思著這個點正是睡得香的時候,林立便沒直接回林家別墅,載著楚荷把車開到士辰酒店,打算在這兒歇到天亮。
“來酒店做什麽?”楚荷有些不明白意思。
“到酒店來當然是要住酒店唄,難不成還來搶劫?”林立說著便要打開門下車,“現在回去怕擾人清夢。”
楚荷伸手拉住了他,微低頭略帶忸怩說道:“我回齊城之前,把傭人都遣散了,隻有清潔阿姨偶爾過去打掃衛生……”
林立懂了,眉歪眼斜露出牲口笑容,當即車子調頭便往楚荷家裏開去。
宅子是楚家在唐城專門給自家大小姐購置的,環境幽雅,淩晨的時候確實安靜,裏頭空無一人。
“回頭這宅子可以賣了,搬到山上去挨著我近點。”
“不,我還是得給自己留個去處,我媽說了,女人永遠要有自己的一個小窩,這是最起碼的標準。”
林立腦袋轉著圈看了看這座背靠鎣山價值上千萬的大宅院,這小窩,是挺小的,這標準,也是挺起碼的。
進了屋,可見那位保潔阿姨倒是挺用心的,他以前來過,房間裏的模樣沒發生丁點改變,隻不過以前他從沒在這兒留宿過,今天,卻是要跟這裏的女主人大被同眠了,緣,妙不可言。
洗過澡鋪好床,難免又是一陣男方意猶未盡女方精疲力盡的魚水折騰,臨睡前已是淩晨七點,林立隨便看了眼手機,上麵有條未讀的短信,發信人是沐靈邰。
大概男人的細心總是不及女人,所以沐少將那條短信內容,除了“徐林已入胎息境界”以外,後頭還有一句“你離開沒多久”。
林立臉頓時垮了下去,徹底打消修煉的念頭,躺進被窩抱著嫩滑香軀逐漸睡去。
……
……
睡到中午,林大少帶楚荷回鎣山別墅吃了餐午飯,算是見了公婆把這件事攤了牌,林震天向來對這丫頭很是欣賞,自然沒有多的話說,倒是這些天蹭飯蹭習慣的陽老爺子,對著楚荷看了又看。
午飯過後,楚荷自己要求林立給她買機票,去追在外旅行的韓玉等女,大概在注定得不到名分的她看來,這種形式十分重要,某種意義上比她跟林立已經同床共枕三夜的既成事實還重要。所以成套的機票預購完成,她連跟林立溫存的時間都舍棄了,早早回家收拾東西,掐著點趕去了機場。
晚飯時,林立看著身旁的空位,舔了舔嘴唇。才確定關係的熱戀期,居然隻留了個吻給他:“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陽老爺子回了自家別墅,飯桌上隻有他與林震天、陳青玄,陳海石還沒下班,三人剛好湊夠青中老年的組合,林震天渾厚嗓音說道:“你小子別不知足,人家楚家女娃娃是體貼你,你這回來住一晚上,明兒就得往商城跑,到時候人家是跟著你還是不跟著你?”
“那明天再走也行啊。”
初嚐禁果的林大少頗是懷戀那種滋味,今晚看來又是個孤枕難眠的夜。
陳青玄為人老道哉,看透世事人心似的說道:“那女娃的家庭比你家從商還久,祖祖輩輩傳下來,做事少不得多考慮些人情世故,往常沒跟你捅破那層窗戶紙,怎麽著都好,眼下成了你有實無名的媳婦兒,就不好在韓玉她們都出去的時候單獨霸著你了,這有啥琢磨不通透的?人心啊,跟你悟的那道一模一樣。”
林立大受啟發,扔了碗筷便鑽回臥室鋪開地元陣圖打坐起來。
天上天下一應事皆是道理——打雷下雨是道理,風吹葉黃是道理,為人處世是道理,仁義暴惡同樣是道理。
常識是每個修真者都懂的常識,恪守領悟卻是極少數人才能瞻仰的通達。
於是第二天林大少的行跡沒有出現在商城,第三天也沒有,他一直在鎣山上那棟別墅裏,大門不出毫不作為,盯著別墅的人們又開始搞不懂這對父子在打什麽主意,就像當初大肆裝潢房屋,最後卻沒有盛大的婚事出現。
不過這次在商城那座頗引文騷的小黃山下,殷家人絕不會認為又會隻是虛驚一場。
近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使得這尊繁衍了幾百年的望族上下人心浮動,花甲高齡的老家族看來蒼老了許多,自家兄弟的幾個兒子也開始暗地裏小動作沒完沒了,稍微有些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慧眼之人都能覺察,商城的霸主表麵上粉飾太平,實則已有風雨飄搖的征兆。
不禁令懷著各異心情觀望的看客感慨,如今的殷家,何嚐不是十五年前林家崩塌前光景的重現?
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答案尚未揭曉,偌大個西北六城加商城好些個蠢蠢欲動的家族,無不期待著那位崢嶸越顯的林少爺,從別墅的大門走出來重見天日。
西北六城畢竟少有林氏父子這等敢於猛龍過江的瘋人,觸角大抵伸不到別的區域裏去,所以他們不過就是湊個熱鬧,等到明顯的勝負手敲定,或許會因此做些拿得起放得下的押寶行動,與根本利益始終沒有重大牽連。
態度最重要的,說到底還是商城原有的幾大老牌門閥,根深蒂固,誰都有看著殷家倒下然後取而代之的權力,關鍵在於,他們自己並沒有讓殷家這頭巨獸倒下的手段,或者,他們究竟希不希望殷家被記憶掩埋直至遺忘。
要爭取這些老派家族戰隊,屬實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陳海石煞費苦心,花了八成的精力在相關計劃的製定上,卻舉步維艱,大概是他進入林立麾下以來,遇上過最考腦筋的難題。
王陵在那件事也有心無力,金融投資方麵,他的確是唐城數一數二的專家大觸,論起縱橫遊說,他那三句話不離錢字兒的口才,便有些捉襟見肘。
所以林立原本並沒有在短時間內對殷家開刀的打算,陳海石的計劃,起碼要半年以上才能初步擬成,但須彌山這口黑鍋,給了他靈感。唐城忽然湧入了以夷陵六怪為首的大批修士,惦記張角太平道的傳承,既然他們篤信石墓裏的造化在自己手上,借此為題做做文章,懸在眼前的疑難雜症就藥到病除。
如今商城所有老牌家族都得了不下十位實力強勁的修真供奉,修士們的條件如出一轍,於是這些都開始對殷家毛手毛腳,雖然目前為止都還是小動作,不過惹人心煩這種事,本來就不需要太多的努力。
據說殷家那位六十幾的老家主,好不容易痊愈的頭痛症最近又犯了。
……
……
林震天知道兒子在做那種似乎叫作修煉的神秘事情,特意叮囑下人不要打擾,隻是每頓開飯前,都會專程等上幾分鍾,因為不確定兒子哪個時候會出來,等著等著,這麽半拉月就過完了。
林立終於開門從臥室出來,嘴巴周圍掛了稀稀拉拉的胡渣,並不給人邋遢的觀感,反而容光煥發。
“你這是破境界了?”剛小酌完準備吃點米飯的陳青玄端著飯碗,不確定的問道。
林立笑道:“還沒,唐城環境不好,時機也不大適宜。”
他早就該破境渡劫,張雲馬本命靈符加軒轅帝始祖氣流的兩重大補,年關前他閉關禁足結束,從那山洞裏出來時就應當帶著渡劫期的境界,隻是彼時剛做完與前世的內心鬥爭,並不適合破關。
眼下又是數月過去,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踏進渡劫期了,偏偏瑣事奇多,還是不合時宜,所以真元朝上蒸騰雲遊的衝動,又讓他給按下去了。
“爸,你刮胡刀借我用用。”
林立還沒有改變形象的想法,可不想頂著滿嘴胡茬出門。
“急什麽?吃完飯再刮,你這麽大年紀也該有個自己的刮胡刀了。”林震天說道。
林立笑道:“不吃了,已經耽擱很久,商城那邊醞釀的成果再不去收,怕是要為別人做嫁衣了。”
林震天不多言語,去取來自己的刮胡刀給兒子:“你剛開始長,用電動的好刮,手動的越刮越長得厲害。”
林立接過電動剃須刀,站到鏡子前對著嘴周圍糊弄幾圈,便又回到幹淨利落的陽光形象。還給林震天,與父親和老哥暫別,大搖大擺走出餐廳。
林震天望著那隻刮胡刀怔怔出神,然後也沒心思吃飯了,上樓進書房捧起那張珍貴的全家福,照片上愛妻容顏清婉。
“咱兒子都開始長胡子啦,你要是能看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