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在你的想象中
事實上林立不咋理解，要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也就罷了，可林氏集團近幾年在唐城如日中天，輝煌更勝從前，他這個久未露麵的林家大少，聲威比起閉關前應該隻高不低才是，如何，這麽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年少多金愣頭青，就能認不出自己這張臉？
沒等他發作，美容院外走進一個女人，雍容打扮貂絨在肩，紅色細高跟步伐稍快盛氣淩人。她進來後直接單手倚在西裝男肩上，對著櫃台內的年輕女老板，烈焰紅唇開合：“你不是認為自己能力比我強嗎？怎麽，我能搞定的男人你就搞不定？”
西裝男對此種言辭有些不喜，皺眉道：“注意你的腔調，我不是你們兩個爭風吃醋的籌碼，幫你是因為我樂意，我不樂意，你拿她也沒轍。”
披著上等貂絨的女人微露幽怨，但看向櫃台的眼神還是挑釁與得意，高高揚著尖下巴，像是一隻鬥勝了的雄雞。
年輕女老板的表情充滿了驚訝困惑，旋即又好似明白了什麽：“薇薇，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誰是你的朋友！你也就是個勢利眼的女人！”
被稱作薇薇的烈焰紅唇譏誚道：“我是不如你懂管錢，可是我懂經營啊，在公司一起上班六年了，我一開始也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那麽對我，我來幫你管理隻要分紅不要工資，你連點幹股都舍不得給我，說什麽我的性格不適合做生意，還不是你覺得投資全是自己出的，跟我合夥不劃算？我要了你多少啊？百分之十而已，你掙一萬我才分一千塊，我圖什麽？”
櫃台裏的女生艱難說道：“你真的不適合做生意，上班那會兒你就總遲到早退被罰款，雖然你說自己創業會不一樣，但我覺得你做不到。我不是舍不得給你幹股，可你總得踏實一點我才能相信啊，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創業了，真的沒資本陪你玩啊！”
薇薇揚起唇角冷冷笑道：“我覺得你才不適合做生意，就適合坐在公司做點死板的工作，心思一點都不活泛，否則現在你就直接是這裏的老板娘了，怎麽會有我跟我男朋友後來的事？”
西裝男明顯不悅：“說這種話，你還要不要點臉？”
“可這就是事實啊！你開始對她的好感比對我多吧？但你怎麽轉過頭來追我了？還不是因為這女的傻得跟個木魚一樣！”薇薇辯解道，恨不得把事情撕得鮮血淋漓來說，以證明自己的處世態度，比昔日的朋友更為正確。
林立見多了這些無聊至極的長長短短是是非非，沒耐心再看，伸手推開擋在麵前的混混，準備直接進去，西裝男見狀低吼道：“我說不準進去，你就不準進去，不然腿給你打斷！”
“曹榮，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光天化日，你要打斷誰的腿？”
一名中年男人從圍觀人群中走進美容院，瞿遠鑒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再不出麵，等到林立親自處置，便也就輪不上他這個跟隨了一路的官老爺大開方便之門了。
他就站在那兒，普普通通，沒有深邃高大的氣場，更談不上鶴立雞群，被他喚作曹榮的西裝青年卻晃了晃眸光，恭敬道：“瞿書…瞿叔叔。”
薇薇也算有點眼力見，盡管這個中年人看上去全無上等人的氣息，滿身衣著，最貴的大概也就是件海瀾之家的夾克，但自己男朋友的微妙變化她都看在眼底，不禁小聲問道：“這人是誰？”
“閉嘴！”
曹榮提醒也警告了自己個性張揚的女朋友一聲，繼而麵向那位據說屬於沈家在唐城的直係親信，笑道：“沒看到瞿叔叔散步路過，侄兒正好在處理點私事，您給評個理？”
瞿遠鑒想了想，還是沒看林立，說道：“既然約好了是三個月，人家也給足了租金，你這反悔變卦就有點不地道了。當然，這是你自己跟租客的矛盾，我也插不上話，但你攔著人家找朋友的客人，這種事我不知道在你們老家怎麽說，反正在唐城，跟誰說都是你沒道理。”
曹榮深深地往林立那邊望了一眼，便轉過身對櫃台裏的女老板說道：“按我們最早說好的，三個月期滿你得再付我三個月租金，剩下的半年等期滿一次性付清，我不給你漲價，但是你到時候攢不夠，我還是會把店麵收回來。”
說完，他對幾個混混招了招手，麵目冷毅地扯著薇薇朝門外走去，經過瞿遠鑒身旁，又停下恭敬地道了聲別才徑直離開。在他眼裏，瞿遠鑒在本城官位雖高，手腳卻也觸不到這麽低級的商業糾紛上來，但麵子該給還是得給，這個麵子給的是沈家。
“那老頭是誰啊？”
出了美容院，薇薇不甘心的問道，她精明著呢，如何看不出自己強搶下這家現成裝修好的美容院計劃泡湯了？就因為那個穿夾克的中年男人幾句話。
“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
曹榮沉著臉還算不凶地嗬斥道，然後對身後的混混吩咐道：“去查下剛才想進去那小子是誰，能讓瞿遠鑒出來說話的，搞不好是條大地頭蛇，我們現在需要低調一點，如果那小子來頭比較唬人，就買點東西上門去代表我賠個不是。”
做官的講究避嫌，美容院外圍觀的群眾裏，興許不乏有愛看新聞能認出自己的人，所以瞿遠鑒沒有久待，也沒有上前跟林立說話，事情結束便背著手又走了出去，隨手在街邊招了輛出租車回家吃晚飯。
“先生，謝謝您。”
櫃台裏的女老板親自迎到林立麵前，她其實真不像薇薇說得那麽不開竅，隻是性格比較偏嫻靜好矜持而已。譬如透過剛才勸退曹榮那位大叔的隻言片語，她就能猜出林立或許身份不俗，便足以說明她實際上挺聰穎。
“謝我幹嘛，你該謝謝剛才為你主持公道的那位先生，人家都打車走了，你抓著我謝個什麽勁？”林立擺擺手，舊話重提：“清煙榭在哪兒？”
“我帶幾位過去。”
對方話是這麽說，年輕女老板卻不敢怠慢，吩咐前台將韓玉幾人的單免了，這才帶著林立幾人進了大廳後方的走廊，進了清煙榭，又對正享受著麵部護理的女生們推銷了酬謝新客的免費全套保養。
整個流程走下來，除了玻尿酸沒打，該享受的韓玉她們都享受到了，四個女生加起來上萬的消費，也真是一分錢沒收。確實，年輕女老板沒有她那塑料姐妹口中那麽不會做人，很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歡迎幾位下次再光臨本店。”
送客的時候女老板也是親自出來，送到門外。
林立調侃著問了一句：“下次光臨的時候，還是免費的不？”
女老板猶豫片刻，說道：“隻要是先生的朋友，本店一概最高規格接待，且不收取費用。”
林立好久沒看到這麽實誠的人了，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道：“那還不得把你賠死，跟你開個玩笑，下回來，該怎麽收你就怎麽收，效果好還介紹朋友過來，反正就這幾個妹子你認準了，她們自己跟她們的朋友，那都是個頂個的超級小富婆，往死了宰！”
女老板略顯尷尬道：“我們隻盡量把技術做到最好，收的每一分錢都對得起顧客的容貌，不敢宰客的。”
林立擺擺手，不樂於搭這種距離感明顯的話茬，領著一群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和始終不肯承認自己是徒孫的周寒衣離開，坐進早就在路邊候著的私人保姆車裏。
撒嬌女人最好命，性格開朗的陽群芳上來就掛在男朋友身上，進車裏以後也被林立牽到身邊坐著，韓玉跟白紫芫則是一個比一個自矜，都各自歲月靜好安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青雲見心雖然在另一側坐著，但也沒有與之過分親昵。
片刻後，大大咧咧的馬尾少女自覺氛圍古怪，才睜開眼睛酡紅著俏臉，從心上人肩頭挪開，有意詢問剛才美容院老板給那麽大優惠的事情。
林立便將美容院險些被砸場子，以及瞿遠鑒出來救火的場景講了一遍。
“沾光了。”
“我還以為你撩撥人家小姐姐了呢。”陽群芳小聲嘟囔道。
林立對著車上四位老婆大表矢誌不渝的忠心：“我林某人是那種碰著漂亮女孩就勾搭的人麽？是那種對感情不專一的人麽？很明顯，並不是！”
車內鴉雀無聲，是不是見著漂亮女孩就勾搭的人暫且不論，但對感情專不專一，四名俏麗佳人彼此對視須臾，畫麵已經給出了答案，此時無聲勝有聲。
“呃……”
林立自己都感到了濃濃的尷尬，便將目光對準了車上除他和司機外唯一的男性，轉移話題道：“咋樣？我在唐城的能量超乎你想象吧？”
周寒衣嘴角噙著一抹略悠長的意味，回道：“我想象中你的能量就該如此，倒是凡間這些以前沒見過的勾心鬥角，比我想象中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