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折現
“神仙!別騸掉我!我還沒娶老婆,我媽還等著抱孫子,她老人家苦了一輩子,就盼著能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沈世榮扯著那斷了半邊的脖子嘶喊道,想扮演一下臨近鬼門關,都還惦記著老母親的孝子。不過,他顯然沒有自知之明,就那副賣相,壓根兒沒有半點孝子的影子,況且他的底細,早就被張宵給摸透了,林立現在連他穿的內褲是什麽花色都知道,演戲裝可憐?徒勞,除了滑稽並無作用。
所以沒有人搭理他,張宵臉上有著厭惡的表情,回答林立道:“沒試過,髒手,不過要騸人有別的辦法。”
“等著看你高招。”
林立語罷,轉過身到牆邊的椅子坐下,暫時待宰的垃圾交給張宵擺布。
麒麟幫的紙扇大人計謀最強,但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卻是最為擅長折磨淩虐,要騸掉沈世榮,並不需要花費太多腦筋,隻站在原地思索幾秒,便對身旁的親信吩咐道:“給你五分鍾,弄個煤爐子和一口鍋來,裝滿清油。”
“是!”
那名親信不敢耽擱,接完命令便邁步朝外麵跑去,四分多鍾後回來了,手裏拎著幾塊蜂窩煤和煤爐,背上捆著鐵鍋,右手裏則是兩大桶食用油。他負擔著這些東西其實很累,進了門已是氣喘籲籲,但迫於紙扇大人的恐怖,途中顯然片刻也沒休息過。
東西到了,接下來自然就是搭灶生火,張宵望著林立,意思很明顯想借火,林立指尖一彈,一株火苗無誤地落入煤爐子裏麵,四塊蜂窩煤同時旺盛燃燒。
兩桶油倒進鍋裏,滿滿騰騰的,不多時便燒得汩汩冒煙,滾開滾開。
張宵沒有感情地看了沈世榮一眼,旁邊的親信立刻會意,上去解繩子給換了個捆綁姿勢,斷了脖子的沈世榮驚懼無邊,卻無力反抗,隻能任由自己兩條腿被打開,然後看著張宵單手端著一鍋滾油步步逼近。
“不要!求求你不要!給個痛快吧!”
沈世榮目呲欲裂,到了此刻,傻子也知道張宵燒油準備幹什麽了,那種滋味,光是想想都恐怖,再怕死的人麵對這鍋熱油,想必也情願一死了之了。他拚命掙紮著身子想往後退,可惜無用,繩結是有名的野豬扣,越掙紮越緊。
嚴大青別過腦袋不忍看,不是憐憫被綁的人,而是接下來的場麵太揪心。而那名被張宵看中提拔的親信,同樣也是心悸不已,但卻強迫自己死死睜著眼睛,絲毫不肯挪開。
因為他明白一件事,既然決定要跟著張宵,以這位大人的狠戾手段,往後鐵定還會再見識到,還是早些習慣的好。
林立盯著椅子上驚恐的人和椅子前無情的身影,看著那口鍋緩緩傾斜,沒有任何惻隱,就那麽靜靜的、不聲不響的盯著。
黃澄澄的半透明液體順著鍋邊流淌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沈世榮兩腿間的三角地帶,繼而,是一聲響亮刺破天際的哀嚎。
並不是一瞬之間,而是男人身上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被熱油逐漸炸熟炸透。
可以想見那樣的痛楚,足以媲美撕心裂肺。
張宵手中那一鍋油倒得很慢,足足倒了四五分鍾才見底,並且油沾上褲子後還會蔓延,連帶著沈世榮兩條大腿內側的皮肉,也被炸得焦糊。
咣當!
鐵鍋隨手扔在地上,張宵抬腳,對著沈世榮兩腿中間猛地一腳踹去,然後便隻聽一聲脆響,他轉過身來,對林立說道:“騸好了。”
……
的確是騸好了,騸得幹幹淨淨,就算林立親自出手,那人生僅此一件的大寶貝,也是裝不回去了。
生不如死的劇痛之下,沈世榮已經昏了過去,麵部毫無血色。
林立漠然起身,回到先前站的位置,大手一揮,幾根銀針攜帶著靈氣紮入沈世榮的身軀,繼而迫使起蘇醒過來,繼續享受折磨。
還沒到他死的時候,所以覆蓋在銀針上的靈氣,讓他想死都難。
“裴玉環肚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林立問道。
“不、不是!”
沈世榮目光近乎呆滯,腦子卻還在運轉,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說是,就真的活不成了——他又想活著了,最大的痛苦好不容易撐過來,不活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自己失去的寶貝根。
“看來你不老實啊?”
林立虛眯著眼睛,冷冷質問道:“不是你的,難道是別人的?”
“是她老公的,我跟您保證!她也怕出了事被她老公報複,我們每次都有措施的,不可能懷我的孩子!”
忍著胯間灼熱的疼痛,沈世榮口齒清晰地解釋道,甚至因為死亡的威脅,他的智商都上漲了不少,預測到這幫人真正在乎的問題是什麽,便懂得對症下藥求條活路。
正常情況下,他已經這麽慘了,又說出這樣一番話,對方心裏的怒火應當會消除很多。
問題是,現在的情況並不正常。
“假的。”
不必林立發問,不遠處的嚴大青就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拆了這個台。
“你!”
沈世榮瞪著眼睛,他自認為編織謊話的時候,表情已經夠真誠了,當了這麽多年潑皮無賴,這個信心他有,卻還是被看破了。
林立臉上重新有了笑容,語氣偏偏冷得仿佛數九寒天:“去死吧。”
沈世榮如墜冰窟,情緒中多了發狂和憤怒:“死你嗎了個必啊!老子隻是偷了個情,還是那傻娘們兒自己不守婦道,你們憑什麽弄死老子!?”
在他看來,偷情而已,自己已經付出了足夠慘重的代價,就算被人放了,脖子傷成這樣也可能活不了,對方居然還是要親自下死手,簡直比放高炮的還狠。
“殺人可是犯法的!”他警告道。
“你看老子像是怕犯法的人麽?”林立嘴角掛著譏諷,很快又轉化回幽冷,道:“偷別人的老婆你或許死不了,可你偷了不該偷的人,夠你死一萬次!我本不想濫殺無辜,沒奈何,你自己找死!”
黝黑短刀又突兀出現在他掌心,刀尖衝下,一擊,穿透了沈世榮的頭顱。
死透!
“陳大哥的夫~裴玉環懷了孩子?”蕭破軍看得清局麵,沒再把裴玉環稱作陳海石的夫人。
“是。”
林立眼神森然,原本是件值得舉家樂嗬的喜事,可現在,不僅有可能是空歡喜一場,還可能是個恥辱。
“那你這麽殺了他,恐怕有些草率,總要先弄清裴玉環肚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蕭破軍道。
“我自然有別的辦法驗證。”
林立轉身對椅子上的嚴大青說道:“今晚上在士辰酒店住,明天繼續跟著我辦事,公司先別去了,我給你放假。”
“好。”
嚴大青點點頭,眼底深處對年輕老板有著幾分畏懼。
——他從未見過林立如此凶殘的一麵。
林立兀自出了小破屋,懶得回頭再多看那具屍體一眼,嫌惡心。也沒特意對張宵等人吩咐什麽,處理屍體這種事,張宵理應輕車熟路。
他沿著公路不緊不慢往鎣山方向走,正常的步行速度,走著走著,便是淩晨六點鍾,天邊泛起微白,傳來朝陽的光芒。
手機鈴聲響了,是個座機號碼,區號在江陰城。
“天師。”
“小師叔。”
簡單的開場白過後,電話那頭的張懷庸說道:“小師叔在雁南城見了張雲馬,屬實?”
林立帶著略疲倦的神色,眨了兩下眼睛,說道:“本來想處理完瑣事,再跟府上說這件事的,既然天師親自問,那就現在聊聊吧,屬實。”
道門耳目遍布華夏,林立早前就已知曉,隻是沒想到遍布到如此程度,連自己見過張雲馬的消息,都能傳進龍虎山,這般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恐怕不比朝廷的特殊機構遜色。
“張雲馬是渡劫中期的大修士,能從他手下活著離開,小師叔好手段。”張懷庸說道,但這句話深層次的含義,是在問林立用的什麽方式活下來。
林立沒有隱瞞,說道:“師尊給了個盒子,裏頭有顆珠子,刻有都天神煞大陣。”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對離陽長老的手筆有所震動。
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大凶陣,地球現存道統中早已失傳,那些刻有上古陣圖的法器,即便一次性的那也是不世至寶,離陽長老卻舍得拿給個化神期的小子保命,稱得上掏心掏肺了。
片刻後,張天師的語氣有些凝重,道:“既然是都天神煞大陣,張雲馬應當已經被小師叔就地正法了?”
上古凶陣,倘若持陣之人有心,誅殺渡劫中期的強者輕易之極,傳言中,就是大乘期的大能,也有被都天神煞大陣磨死的可能性。
林立否認道:“開啟陣法之後,我就帶著青雲見心她們逃了。”
“為何?”
掌教天師問道。
林立麵色浮現一抹蒼白,其實有點懊惱。
若以他的作風,當日手持諸天神煞大陣,縱使拚著重傷,都要把張雲馬殺成渣渣永絕後患,但最後他沒有那麽做。
“渡劫中期的修士雖然強大,卻強不過天師府,如果掌教和後山的長老們想要清理門戶,真的輪不到我來出手。”他說道。
就像青雲見心篤定的,林立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麵臨空前強敵的生死關頭,還能想清楚這個問題並且見好就收,普通聰明的腦袋絕對做不到。
張雲馬到底是前代張天師的親兒子,張氏血脈唯一的繼承者,當年諸多細節林立不得而知,他能推測到的,就是天師府上下都不忍心斷了張家僅存的後人。否則別說張雲馬渡了二重劫,哪怕他是渡劫期巔峰,天師府要他身死道消,他也隻能毫無反抗餘地的赴死。
那端的掌教又沉默下去,良久,從來從容的張懷庸聲音竟有些嘶啞,道:“龍虎山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即便你是自己人。”
林立搖了搖頭,道:“原本我是不打算要這個人情的,天師也說我是自己人了,承下人情怎麽想都覺著見外,但出於一些原因,我現在就想把這個人情折現。”
“你要什麽?法寶、符籙、丹藥,或者敕書閣頂層的功法,小師叔開口都可以。”張懷庸說道。
這當真是個天大的人情,敕書閣頂層的功法,世代隻有接任掌教的天師才有資格修煉,不得不說,林立都動心了。他不缺功法,但與之檔次相近的法寶和符籙,卻是缺得不行,但那些東西他都要不了。
“雁南城有個凡人女子,叫周清竹,被張雲馬擄走過一次,我希望她能安穩度過此生,壽終正寢,不再受到張雲馬任何的打擾。”林立對著電話說道。
“龍虎山做得到。”
掌教天師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