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劉宗強垮台
發廊裏亂作一團,客人們紛紛退到遠處觀戰,擔心誤傷了自己,而店裏的員工則是圍住林立,生怕這位暴脾氣青年弄出大新聞。
不過他們明白,這事兒壓根也怪不了林立,好好一頭秀發,造型是土了點,畢竟人家長得帥,看上去還是很有美感的,結果被人拿來當小白鼠失敗了,擱誰誰不生氣?
“先生,您別動怒,劉建國這人平時就這樣,老喜歡搞些創意,但以前很少失敗的,這次確實是沒預料到。”一個同樣穿著A級發型師製服的年輕男人勸道。
林立聽了頓時更來氣:“別人都成功,在我這兒就失敗,你意思是我的問題咯?”
“呃,這……我不是這個意思……”
年輕男生詞窮不已,生氣的人什麽牛角尖都能鑽,屬實不好安撫。
所幸,能言善辯的店長回來得及時,了解原委後,直接給藝名茜茜、真名劉建國的發型師罵了個狗血淋頭,並當場讓他卷鋪蓋走人。扭過頭,便換了一副大氣得體的和藹笑容,跟林立賠罪道歉。
店長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知道正在氣頭上的人難勸,選擇了迂回,腆著臉走到楚荷身邊,請她幫忙說上幾句。
楚荷自然不願把場麵弄得太大,她記得林立說過,暫時不好在元城露麵,雖然不曉得緣由,但顯然,目前不要引起過多關注才是對的,於是靠近林立婉言柔和,說了幾句息怒的話,然後簡明扼要,“不應該在這裏過多計較。”
“奶奶的!”
這句話林立聽進去了,要按他以前的脾氣,非得一把大火將這破店燎了不可,但今時畢竟不同往日,他不再是當年行事不計後果的熊孩子,此處也不再是生死各管的域外。
頭發而已,算了算了。
壓下心中莫名燃起的火焰,林立打算就此作罷,扣上鴨舌帽帶著楚荷往外走去。
那名店長不願砸了自己家的招牌,死追著要表示歉意,手裏攥了一張終生免費的連鎖高等貴賓卡,還提出要親自幫林立把雜亂的頭發修理好,弄個短發發型照樣精神,但都被林立一個“滾”字拒絕。
回到東湖路民宅小院裏,問題又擺到了麵前——總不能一直這麽戴頂帽子見人,林立又不喜歡戴帽子。
“要不,換一家店找人再剪一下吧,我也覺得,像你這種臉型留短發也很好看。”楚荷提了個算是中肯且中聽的建議。
林立對著鏡子惱火不已:“不剪了,沒心情。”
接著他做了一件讓璀璨人生美女老板瞠目結舌的事情,他翻箱倒櫃找出一把剪子,將頭頂亂糟糟的頭發剪到很短,然後從背包拿出剃須刀,對著頭發茬子一陣猛刮,十分鍾之後,一顆亮堂的光頭新鮮出爐。
摸著有些毛糙,挺紮手的,不過剃得勉強還算幹淨。
再次拿起鏡子打量了自己一番,林立總之對現在的造型不覺得磕磣,比那狗咬的樣子強多了。
楚荷卻在一旁捂著小嘴,眸光裏滿是驚訝。
或者說驚豔。
誰都知道,光頭是檢驗帥哥的硬性標準,也有很多推了光頭已然很帥氣的男人,而楚荷看到此刻的林立,不禁犯起了花癡。
“你真的,長得好好看!”
“行了,這點承受能力我還是有的,不用變著法子安慰我。”
林立意興闌珊地擺手叫停,頭發嘛,又不是剪了就不長了,醜也就是醜一陣子。
楚荷急忙搖頭,說道:“不是安慰你,可能你看了二十年,已經習慣自己的樣子了,可我甚至覺得,以前是你的頭發妨礙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你就應該把自己的模樣這麽袒露出來。”
“差不多得了啊!”林立聽著難免感到尷尬,這恭維得著實過分了,他再喜歡聽人誇自己,也沒到這麽厚顏無恥的地步。
楚荷素手拈著下巴,煞有介事道:“我也很少這麽直白地誇人的,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看極了,我並不是說你有頭發的時候不帥,兩種感覺,反正你現在跟難看一點都挨不上。”
林立忍不住老臉發紅,臊得不行:“好了好了,我信還不行嗎?我現在很帥,賊特麽帥,求求您快別說了,我都快產生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的錯覺了!”
……
……
趙老二如約而至,十點半抵達東湖路的小宅,隻帶了昨天一半的小弟,剩下的人則在郊區,守著身體未愈的李老三。
林立說過今天要去看一場大戲,但戲碼是別人導的,今天會不會真的上映,還不能確定。
一輛麵包車率先抵達寶華路,楚荷的香檳跑車有點惹眼,便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停靠,然後一行人分作兩批,到一家茶館裏坐下,隔壁大廈就是恒領房產的所在。
“高手,今天這麽大的太陽,您不熱麽?”
趙老二發現林立隨時隨地都是帽子加口罩,進了茶館也沒變,麵前擺的熱茶純粹就是個擺設。
口罩下傳來回答:“不熱,還有以後別再一口一個高手了,我姓黎名雙木,黎明的黎外加兩根木頭。”
黎雙木,聽起來有些中二的名字,是林立以前在域外慣用的化名。
“那黎英雄……”
“叫我雙木就成。”
“好,那雙木老哥,你說要看戲,不會是劉百萬的戲吧?”趙老二有意壓低了聲音,賊眉鼠眼的問道。
林立強迫自己接受了這人總要在稱呼後麵加個後綴的習慣,看了一眼對麵,高冷的說道:“等會兒開幕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茶喝了兩圈,滿滿三個熱水壺都喝空了,街對麵恒領房產門外,終於是有了動靜。兩輛來自元城檢察院,四輛來自公安局的車子,排著隊伍先後到來,接著是財政局的公幹專車,後頭又是幾輛低調奢華的高檔私家車。
如此之大的陣仗,在哪裏也不多見,一時間恒領房產外麵,被車子堵得嚴嚴實實,而很快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也前來強勢圍觀,寬達八米的寶華路擁擠不堪,過輛三輪車貌似都很困難。
“咱也走著。”
林立叫來服務員付了差錢,率先朝圍觀群眾的人潮中擠去,楚荷緊緊跟在身後,攥住他的衣角。
劇本正如預期中的一樣,劉宗強睡了幾個本不該睡的女人,引起眾怒,而官方又有看他並不順眼的隊伍,拿著鍾寒露提供的致命鐵證,這位元城平地而起的梟雄,今天注定逃不過倒下的命運。
沒什麽懸念,劉百萬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反抗不了,華夏朝廷的威嚴,不是區區黑幫可以攖鋒的。
趙老二慨歎不已:“這麽多年了,元城當官的一直沒敢動他,這次吹的什麽西北風?”
楚荷發現林立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態,猜到了什麽,卻不好光明正大的問,隻看著林立悠悠對趙老二說道:“這次吹的可不是西北風,怕是引山洪的疾風驟雨。”
……
當天下午,劉宗強直接進了元城第二監獄,而不是看守所,雖然還沒開庭,但想弄他的人顯然已經給他定了罪。
鍾寒露當年是一朵鮮花插在狗糞上,如今是名動元城的劉夫人,自己男人被抓,沒理由不來探監,所以她來了。
林立在五百米外竊聽,隔著厚厚的磚牆和重重柵欄,神識毫無阻礙地侵入,昔日恩愛夫妻見麵的場景盡收眼底。
“他嗎的!這群狗鈤的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合起夥來搞我!”
隔著玻璃的劉宗強氣急敗壞,縱橫元城這麽多年,他一直很會做人,上上下下關係打點得極好,能籠絡的人心都籠絡了,才有他平日裏橫著走路的資本,今天的狀況,屬實一棍子把他敲懵比了,“媳婦兒,你在外麵做事方便,趕緊去幫我打探打探,我倒要看看這些王八蛋抽的哪門子風!”
鍾寒露聽著聽筒裏傳出的話語,麵容透著淡淡的諷刺,說道:“他們沒有抽瘋,隻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劉宗強神情怔了怔,似乎察覺到了嬌妻話裏不尋常的味道,問道:“什麽東西?”
“很多東西,你跟趙處長、李主任、錢子清他們老婆睡覺的照片,你去年在嬌軀拿槍殺死吳雄、吳飛兩兄弟的視頻,還有恒領房產連續三年偷稅的真假兩套賬目,等等等等。”
鍾寒露如數家珍悉數道來,看到玻璃後麵自己老公的表情,淡然優雅地頷首:“是的,你沒猜錯,這些東西都是我讓人給他們的,但是你肯定猜不到,我是讓誰把東西送給他們的。”
林立趴在百米外的草坪裏,偷聽得非常嗨皮,很想親自站到劉宗強麵前,說一句哈哈哈就是你爺爺我。
其實以他的身份,如果今天想跟著鍾寒露一起探監,是沒有問題的,可他並沒有那麽做——現在場上劉宗強是頭鐵狼無疑,林立是有金水的良民,但鍾寒露這個女巫下毒雖然準確,卻未必不是頭悍跳的二號狼——從一開始,他就並不完全相信這個女人。
監獄裏鍾寒露揭開謎底:“是林立,你以為自己算計到人家年輕,但人家也心如明鏡,知道你就是個秋後的螞蚱,根本不屑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