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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個皇甫

  瞿遠鑒離開樓王別墅的時候,心情很沉重,但並不是因為不踏實,而是人在麵臨重大事件時本能的審慎。


  起初他就預感到唐城要熱鬧起來了,在與林立談話之後,那種預感沒有消失,轉變成了心理準備。


  不過他很慶幸,老天爺在進退維穀的當口,為他打開了一扇窗,不至於束手無策的跌進低穀難以翻身。


  從林立字裏行間,瞿遠鑒不難聽出那名處長來自於誰的麾下,那麽理所當然的,他應該做出一個決定。


  在這場競爭中站隊沈家,這樣的決定從長遠來看未必正確,但就眼下而言,正確得不能再正確。


  往後的事誰也說不清楚,瞿遠鑒的眼光也長遠不到那種境界,他滿心的心思都放在竄入唐城那些異能人士身上,畢竟那才是懸在他腦袋上的一把刀,不讓它消失則寢食難安。


  “我可以讓這種場麵沒有一點傷害,唐城的花花草草都完好無損,但這,需要瞿廳長的配合。”


  林立的話仿佛還在耳畔想著,這種話基本毫無可信度,甚至連半點信誓旦旦的承諾意味也沒有,不過瞿遠鑒信了,不是因為別無選擇,隻是潛意識裏有道聲音告訴他,可以相信。


  別墅區大都見不著出租車,好在瞿遠鑒平時堅持鍛煉,每天早晨都有晨跑的習慣,順著山道步行走出鎣山,來到鬧市區的大公路旁,已然出了滿身的汗。走到這裏,他已經不再揣測林立那層頗具神秘色彩的身份,負著手昂頭觀望著有些陰沉的天空,輕喃道:

  “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一場秋雨來得很急,從暗天到落雨,整個期間不過十五分鍾,連雷聲的招呼都沒打一個,便蕭瑟襲來,無數戶外的人淋成了落湯雞。


  秋老虎的炎意消除了很多,天氣卻不那麽令人感覺舒適,氣氛非常的悶,景象非常的壓抑。


  陳強冒雨來到樓王別墅,正巧林立回家了沒出門,兩人碰麵,他打開了手裏拎的密碼箱,說道:“你讓我查的那人,背景簡直複雜得離譜。”


  “能有多複雜?”


  “能有這麽複雜。”陳強揭開箱子裏麵的一層布膜,底下全是大大小小的紙張,厚實一摞緊緊塞滿了箱子。


  “全是他的資料?”林立微微皺眉,他對疊得很厚的紙有種天然的回避衝動,這也就是他小時候雜七雜八天賦很多,唯獨讀不好書的原因。


  陳強抹了一把頭發上的水,說道:“真真假假的,就光是那麽一張照片,我手底下的人就翻出這麽多東西,如果順藤摸瓜,怕是十個箱子也能裝滿,他是怎麽死的?”


  言下之意,單單一個身份都有這麽高的保密程度,那人的來曆絕對簡單不了,而這樣的人在照片上很明顯已經成了屍體,最好不能是死在林立手上。


  林立的視線大致在第一張紙上瀏覽掃過,低聲道:“他想怎麽死怎麽死,但死在我的地盤上,我要做的,是讓別人相信我沒殺他。”


  陳強有些焦急:“說是這麽說,你打算怎麽讓別人相信?這個麻煩要是解決不了,能弄得你焦頭爛額。”


  林立嘟著嘴賣了個萌:“我不怕。”


  陳強冷汗直冒:“這種大麻煩不是一句怕不怕的問題啊林少,遭殃起來,可是要連累你整個林家,怎麽給我急成這樣,你跟沒關係似的,我又不姓林!”


  “我真的不怕。”林立淡然道:“總之,先弄清楚這貨究竟從哪兒來的吧,你有沒有啥建設性的建議?”


  陳強算是徹底被這龜兒子的天真打敗了,又擦了擦冷汗,說道:“手底下的人說,這人似乎有紅背景,找陽老爺子沒準兒問得出點什麽。”


  兩人撐著傘進了陽家大院,那條看家護院的土狗對著陌生人狂吠不止,林立瞪了它一眼,瞬間安靜下來。


  陽錦秋的保鏢迎出來,見著是自家姑爺,笑嗬嗬道:“老爺在午睡,林公子進來喝會兒茶等等吧。”


  林立知道老爺子中午有睡倆小時的習慣,四季如此,日日不改,便跟著對方進了大廳。


  這棟別墅與林家的別墅格局相似,也有兩間客廳,保鏢帶林立和陳強進的,是沒裝單麵玻璃的那間。


  “林公子和這位先生慢用。”


  不一會兒,保鏢端著一套新茶具過來,放在幾案上,茶葉是一盒子烏龍茶和一盒子鐵觀音,和藹道:“在下不懂茶藝,兩位還請自便,老爺吩咐過,如果是林公子自己來了,不要見外,就當在自己家一樣隨意些。”


  那意思基本就是你會衝茶就衝,不會衝便自己將就著,拿開水泡泡就喝,確實很隨意,也符合陽錦秋行伍出身的家風,不拘一格。


  保鏢替兩人打開電視便兀自退下了,等他走出客廳,陳強才在林立耳邊悄悄說道:“這位大叔像是個高手啊。”


  他混江湖之前也跟著個半吊子師父練過點拳腳,自然懂些觀人深淺的竅門,高手所具備的特征,在陽錦秋那名中年保鏢身上都能看到,至於更深處的東西,陳強就眼力有限了。


  林立點點頭:“蕭破軍都不是他的對手,整棟別墅裏,除了老爺子一身爐火純青的武太極,就屬這叔叔功夫最高。”


  其實他對這個保鏢的了解,也僅止於陽群芳偶爾提及,知道陽群芳稱其為‘汪伯’,但就連陽群芳也不知道這人的全名叫什麽,而平時陽錦秋出門遛彎,並不帶汪伯在身邊,倒是顯得頗有些神秘。


  二樓上傳來棉拖鞋打地板的聲音,陽錦秋裹著老年睡衣,睡眼惺忪的從樓梯上緩緩下來。


  林立看了眼時間,問道:“平時都睡到兩點多,這才一點過十分,吵著您了?”


  陽錦秋拍著嘴打了個嗬欠,說道:“白羆差點沒把老夫耳朵震聾,哪還睡得著。”


  白羆是院裏那條看家土狗的名兒。


  林立笑笑,說道:“也怪我,長得不麵善,來好幾次了還沒認熟我。”


  陽錦秋帶著特殊的意味看向院裏的狗窩,道:“怪不著你,這狗是我家三小子養的,狗隨主子,你要是個長得漂亮的女人,它見你頭一次就乖得很,男的,來一百次它也不見得跟你熟。”


  這句話雖然裏外裏都透著嫌棄,但老爺子的神情,明顯對那條白羆喜歡得緊。


  林立也從陽群芳那兒聽過她三叔的故事,生性風流,過了好些年聲色犬馬的日子,當年在京都,幾乎每個世家都有小姐被這賊偷過心,不過後來大概浪得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遠走阿富汗參與部隊裏的一次抓捕偷渡毒梟的任務,被流彈擊中脖子,大動脈出血而亡,享年二十七歲。


  這條白羆就是陽家老三當年養的白狗的崽兒。


  林立還擔心老爺子睹狗思人,不過這麽多年,老爺子似乎早已經接受了現實,隻是對白羆好得很,並沒有對著狗暗自神傷過。


  “你小子不是熱絡人,我那乖孫女不在家,來我這兒指定是要求我。”陽錦秋拿過遙控板換了個自己愛看的頻道,施施然在沙發上坐下,笑吟吟看著倆人。


  “讓老頭子幫你可以,外頭下著雨,你過會兒得去接我孫女回家。”


  “您不說,我也不放心她雨天自己回來。”林立回道。


  “成,你說吧什麽事。”


  陽錦秋端起了架子,眼睛放在電視上目不斜視,大人物的派頭擺得十足。


  今時不同往日,林立跟自己的孫女搞對象,自然不該再以小友老友的平輩論交,否則就亂了長幼。況且自己那乖孫女,偏偏又跟著了魔似的上趕著往上湊,當爺爺的必須要擺出高姿態,免得孫女在這段感情裏顯得太卑微。


  林立理解老一輩的想法,都把兒孫自有兒孫福,真正坐視不理完全不摻和的,找不出幾個。於是倒也不介懷,示意陳強把密碼箱打開,一摞資料送到陽錦秋麵前,說道:“想借陽家的人脈,查查這個人的身份,不用十分詳盡,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就夠了。”


  老人家眼睛從資料上瞟過,在照片上停留片刻,說道:“這點破消息哪用得著啥人脈,老夫現在就能告訴你,他姓皇甫,叫容川。”


  林立看向陳強,瘋老虎模樣恭敬地對陽錦秋低頭,問道:“還請陽老先生明示,他的皇甫,跟雁南城的皇甫有多少聯係?”


  “這倆總共是一個皇甫。”陽錦秋清風寫意的說道。


  此話一出,林立明顯看見陳強的眼珠子抖了抖,便聽老太爺又開口,問他:“皇甫家的小子得罪你了?要老夫說,你要收拾他做做樣子就得了,別玩得過火。”


  林立搖頭道:“倒是沒得罪我,給我惹了點麻煩,至於收拾麽,等不到我收拾,他已經死了。”


  “死了?”


  陽錦秋老龜般高傲的散漫架子這才收起來:“你殺的?”


  林立再度搖頭,苦笑道:“連您第一句話都這麽問,我縱使有一萬張嘴,也沒法說成不是我殺的。”


  “看你這樣,你也說不出是別人殺的了?”陽錦秋問道。


  林立掰著手指,虛眼說道:“前些日子爭北城的舊廠區,我已經放他走了,可頭幾天在草堆裏發現了他的屍體,水讓人攪得很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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