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又一次臭不要臉
林立一手別出心裁的火蓮花,初次試手便技驚四座,顯效出奇的好。
“好俊的手段!”
龍虎山席位上午首座驚喜不已,想不到以散修之身,林立卻有這般強大法術,別的暫且不說,隻單論威力的話,很多門派的大聖法都有所不及。
隨時笑眯眯的元長老卻不合時宜的搖著頭:“表麵光鮮。”
午首座頓時驚喜全消,緊張道:“長老瞧出了什麽別致之處?”
元長老言簡意賅:“此招固然威力無窮,日後境界精深,還要水漲船高,可惜,行氣路線似乎粗糙了點,傷經脈。”
“損傷極大?”午首座趕忙又問。
“日漸積累。”元長老回答道。
“你倒不必擔心他施完法術大損元氣,隻是虛弱些,弊端要往後才慢慢顯現,不過也不失為一樁保命的好本事。”
……
許多談論的聲音都被大殿禁製所阻隔,倘若林立聽到龍虎山那位老人的言論,還不曉得要心驚成什麽樣。
看境界,元長老化神巔峰而已,離渡劫至少數十載遙途,眼光竟刁鑽如斯。
他現在的確挺難受,氣海瞬間虧虛一半還有餘地彌補,算一算足夠支撐他再放出三個大聖法級別的法術,可是渾身猶如億萬根尖針亂紮,那種滋味簡直不要太酸爽。
虞無垢和年邁長老暫停掠陣,回到同門陣營,神色皆有凝重。
“武當跟須彌的小子,本事大是意料之中,那年輕人卻也如此棘手。”老人掌心發紅,方才他試圖獨自接下那道火焰蓮花,真元運轉至充沛,然而漫長的人生經驗使他生出強烈警惕,不得已作罷。
那名相較年輕的長老不知年歲,長著青年模樣,脾性也多了些年輕的直率剛烈:“本事大畢竟隻有三個人,天淨沙若發揮十成威力,他們拿什麽來攖鋒。”
虞無垢道出症結所在:“但武當須彌的核心弟子,又豈敢以十成天淨沙相對?”
年輕長老麵目如鐵,說道:“露蟬他們的仇,也不可不報。”
身後一名弟子問道:“可否分散三人,著重以陣法追殺那個散修?”
三人對視,此計可行。
……
“他們人多,布陣的有四個化神期,餘下的全是辟穀巔峰,天淨沙又熟練,全力激陣相當於八個化神後期。”
楚逐流歇氣結束,擋在最前方邊替後邊倆人護法,一邊又分析著敵我情況。
劍修有個通病,防禦孱弱且真元稀少,多數精力都花在劍意蘊養上。柳鳴真元數量在劍修裏算是渾厚了,可照樣禁不住之前的七十二連斬,額頭甚至滲出細密的冷汗。
不過身為須彌山頗受倚重的天才弟子,宗門砸在身上的巨量資源,注定他隨手就能掏出一顆林立羨慕到死的黒元丸。
加緊速度吸收著無需煉化的真元,柳鳴說道:“就算忌憚我們的身份不敢下死手,那陣法耗也能耗到我們吃完丹藥。”
林立吃萬靈丹如嚼豆,吞下幾十粒,雙手又各握一枚海潮丹,說道:“人家占主動,用正常路數隻能有一個下場,該變招了。”
“如何變?”楚逐流問道。
他很期待那個答案,自小在武當山受到的諄諄教誨,隻教他怎樣光明磊落,怎樣浩然正氣,今日他才發現,原來世上還有些另辟蹊徑的道路,看起來也屬實有趣。
然而林立的回答貌似並不怎麽別出心裁:“你們兩個對付虞無垢和那個長老,我對付那個陣法,陣法一破,壓力少一半。”
“呃~”
楚逐流有些無語,這麽直接的辦法誰都會想,但做永遠比說要困難得多:“你相信自己能破天淨沙?”
柳鳴也是目光灼灼望來,單人破天淨沙?像是癡人說夢?
林立打直腿起身,手中海潮丹捏成粉末喂進嘴裏,咧嘴輕笑:“我一個人都敢說四成把握,現在有兩個幫手,破個陣嘛,努把力還是可以的。”
這句話簡直狂的沒邊。
楚逐流其實不相信這份沒由來的自信,盡管他吞丹藥養真元的方式很粗獷,可一個人的真元再如何磅礴,又哪裏抵得過十幾個人被陣法加持過的真元雄厚?
柳鳴自然更加不願意相信,對手如果做到了封冬劍聖那場成名戰的壯舉,他日後就有眺望對方背影的危險。
白雲觀並沒有給他們仔細斟酌計劃可不可行的時間,因為人家已經確定計劃可行,而且恰好與林立提出的想法不謀而合。
巧得很。
虞無垢領著巨劍猛衝而來,身體縈繞罡氣,去空劍不知道哪一式的劍氣蓄勢待發。
用劍的並沒有跟用劍的打,整個修真界的共識,柳鳴擁有同輩中數一數二的劍術,以卵擊石不可取。
於是柳鳴麻煩大了,他對上的是白雲觀兩位化神巔峰的長老。
“你最好快點破陣回援。”
短衫少年拔出背上道劍迎敵,話語聲還在原地,人已經衝了出去,九條北海神魂柱從虛空而來,穿插人影間矯若遊龍。
唯有林立站在原地,又得意又無奈的笑著。
現在兩個隊友不相信也得信了,不過壓在他身上的擔子,似乎有些過於沉重。
他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擊潰天淨沙大陣,倘若柳鳴或者楚逐流首先支撐不住,那麽他們三個今天就一起輸了,而他自己的代價,或許是生命和元神。
“爭分奪秒啊~”
元長老不慌不亂端坐,沒牙的嘴含著顆櫻桃,悠閑似局外人。
當然,他本來就是局外人。
林立縱身躍起,恍惚間化出兩道自身的幻象,或者說分身。
眾人視為詭異的身法有兩種妙用,要麽徹底看不見人,要麽就讓人看個夠。
這次林立兩種方法全用了,身影分裂過後,轉瞬消失在原地。
但人們這次知道他去了哪裏,按他好幾次展現出來的硬剛作風,他也隻會去那個地方。
白雲觀弟子們沒了長老指揮,依舊從容,外人根本想象不到,十幾年裏,觀中每樣陣法被他們操練了多少次,滾瓜爛熟。
身位互相交換挪動間,天淨沙氣勢悄然改變,周遭百步以內,盡是劍影罡風。
一枚硬幣入陣,還未落地便被摧為鐵粉,而後在風中揮揚四散,稀碎稀碎的。
“我靠,無縫可鑽啊!”某處傳來後怕的驚異聲。
“白雲觀素來以陣法聞名,天淨沙又怎會隻有芒擊一門手段,歹人,我勸你死了那條心束手就擒!”一名弟子喊道,他是秦川河畔四人中雲木的親表弟,恨林立最深的人。
“嘖嘖嘖!”
說好了要替三人呐喊助威的海延勳,看戲的心態很棒,悠悠感慨道:“這要是會用奇門術法,一記土河車從地下拱起來就解決了,修士卻隻能硬衝,這麽想想,不能修真做個術士也挺好的。”
“坤字,土河車!”
仿佛是為了呼應海延勳,大殿中仍無影蹤的林立赫然大喊道。
海延勳身軀一震,不是說有關戰鬥的話要被禁製隔絕嗎?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這貨竟然真的會用奇門術法!?”他被嚇得不輕,林立在修真上展示的實力已經足夠名列陸石榜了,再會術法,那不是嚇人麽?
被嚇得更不輕的是白雲觀十餘名列陣弟子,不知哪個挨千刀的,把土河車穩克天淨沙劍牢陣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弄得他們遇上術士的時候,結天淨沙大陣都不敢出劍牢陣。
為了防禦土河車,白雲觀眾長老與觀主殫精竭慮,終於在天淨沙中又融入一樣新陣式,還專門煉製了辟穀期也可禦使的特殊靈劍,內門弟子人手一把。
“鴻鵠!”
陣中弟子齊呼,繼而乘靈劍騰空而起。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可見泄露土河車克製劍牢陣的人,把白雲觀坑害得有多難受。
“想不到這可惡的賊人居然還是個術士。”
罡風與劍氣逐漸消散,眾弟子皆是警惕著腳下。
空對地的陣法,自然不怕土裏忽然冒出幾條石壁泥龍。
忽然有人大喊糟糕——
對戰時搶攻破綻隻在瞬息,機不可失,必然勢急而猛。他們從地麵禦劍升至半空,這點時間對於雙方其實很長,然而此時地上卻半點動靜也沒有。
他們不蠢,很快便明白過來,這是被那不要臉的散修給詐了。
“月華!”
唯一的補救之策就是趕緊再度變陣,天淨沙九重小陣攻防一體,月華陣是其中防禦最堅固的。
從鴻鵠陣變為月華陣,過程並不繁瑣,應該能在兩息之內完成。
遺憾的是,林立的速度快過了絕大多數的化神期修士,無論身法速度,還是施法速度。
二十幾顆雷球飄飛到空中,轟地一聲炸裂,統靈殿上空密布銀光。
“小夥子們,下次遇事沉著點。”
林立分身跳得很高,一前一後,兩個人包圍了十幾個人。
分身被一條雷霆繩索鏈接著,接著兩道分身爆炸,又出現四十來顆雷球,轟隆隆連續爆炸。
統靈殿再次被銀光包裹,光芒消失後,白雲觀弟子們已經靜靜躺在地毯上,原本勝雪的白衣此時焦黑如炭。
有幾個沒昏迷的,也是被電得渾身麻痹,想掙紮,怎奈何完全動彈不得。
“收工!”
林立捂住心口,對自己的用雷電炸出的作品還算滿意,威力也剛剛好,隻是把這些人弄得結不了陣,不至於讓雷法看起來太過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