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居然敢跟蹤我
位於市中心的凡爾賽國際酒店門前,豪車羅列門口,達官貴人來來往往,閃光燈始終未停,佳人盛裝出席,一身珠光寶氣,美得不可方物。
紅毯從大門口鋪進大廳裏,進出來往的人舉手投足間,無一不盡顯優雅。
如同中世紀歐洲貴族社會的豪華晚宴,上流社會的交際不過如此。
而現在已經是薛家長孫女,同時還是遲家幺媳婦的簡溪,卻跟所謂的上流社會一點關係都沒有,此時她正著一身黑色西裝套裙,站在大廳兩側迎接來來往往的人。
為了不被發現,她還要無時無刻保持微笑,免得讓人發現她跟身旁的同事的不同之處。
憑著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很好的記憶力,簡溪已經將名單中的賓客背了下來,當然她隻需要背上半部分,因為她還有個幫手可以分擔——站在對麵跟她穿著同樣服裝的唐琪珊。
不知怎麽的,簡溪總覺得她的眼神不太對勁,還是在看到了她的那份賓客名單後。
她本來想趁她不在的時候偷看,誰知道唐琪珊竟然把辦公桌的抽屜鎖起來,她又不好意思問,隻能恨得心癢癢。
反正賓客中多半都是政客,不可能會出現商人的啦。
隻能說造化弄人,簡溪剛這麽想,還傻笑著擺擺手,相當的肯定的樣子,誰知道她不過定睛一看,就看到薛嶽鵬跟薛柒從她身旁經過。
他們一身黑色西裝,顯然就是來參加婚禮。
毫無疑問,他們也發現了簡溪的存在,盡管簡溪已經盡可能地低頭,但說不定就是她化成粉末,他們都能認出來,何況還能看到她後腦勺。
“笙兒——”薛柒條件反射地開口,話音未落,就被簡溪錯愕的眼神給硬生生堵了回去。
明明經過她隻需要兩步,但他卻愣是停留了很久,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前進。
尼瑪,別妨礙她工作,萬一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勁,那她今晚就別想當什麽臥底了。
一個勁地搖頭,把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終於讓薛柒意識到她想要表達的含義,趕忙若無其事地轉頭直視前方,快步走進大廳中。
等他一走,簡溪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就被一聲驚訝的呼喊給嚇了一跳,“簡溪?你怎麽會在這裏?”
扭頭看向門口,隻見繆以衡從門口朝她奔過來,臉上帶著驚喜。
臥槽,她都穿成這樣而且還站這麽遠,他居然也能看到!
簡直不要太過分!
眼看著他就要奔過來,簡溪趕緊轉身從大廳門口的右側偷偷溜進去,一進寬敞的大廳,她作為公關能得到的注意力少之又少,她這才開始狂奔。
兜兜轉轉才找到安全的地方——逃生樓梯間,她喘著粗氣,顫抖的手握住門把手,將門鎖上,這才猛地往後一坐,癱坐在地上。
很顯然這次婚禮不單單請了政客,還把京城四大家族都請來了,至少現在已經看到薛家跟繆家的人都來了。
另外一個家族勢力太小,來不來都無所謂。
但是作為四大家族之首的遲家不來的話可就不行了。
一想到有可能會在這裏看到遲翊宸,簡溪的心就咯噔一下,重重地沉下去,她才不想在工作的時候遇到他,每次他都隻會添亂。
一邊擔心,她又一邊自我否定,坐在樓梯口自言自語,“不會的不會的,遲翊宸隻會參加跟商界有關的活動,不然他哪裏有哪個時間啊。”
這麽想著,也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怎麽的,簡溪竟然覺得輕鬆多了。
確定已經將繆以衡甩開,她才沿著樓梯上樓,一直到六樓,她才推開樓梯間沉重的鐵門,朝著走廊盡頭狂奔。
盡頭處就是她進行換裝的房間,進去時,唐琪珊正好從浴室走出來,她已經換上了侍者的衣服,濃妝豔抹的臉毫無血色。
簡溪也不理會她,繞過她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套裝,轉身進入浴室,將門鎖上。
出於職業病,簡溪第一時間先檢查廁所裏有沒有監控攝像頭,確定沒有奇奇怪怪的裝置,她才開始換裝,而在這空檔,她聽到浴室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想來應該是唐琪珊沒有耐心等她,所以就先行動了。
但後來又聽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簡溪此時還在為酒店製服的背扣操碎了心,也就沒有理會,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唐琪珊回來了。
然而當她走出浴室時,房間裏空無一人。
“難道是我幻聽嗎?”嘀咕著,簡溪走到沙發後背彎腰拿起馬甲套上,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撇向沙發,卻發現衣服的擺放位置都改變,有明顯的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在簡溪有了頭緒的同時,她就已經邁出步伐,一路狂奔出房間,沿著來時的路跑下樓。
奇怪的是,雖說有不好的預感,但身後始終沒有人跟上來。
不管怎麽樣,她都心有餘悸,警惕心一下子高到頂點。
隨人群湧入會場之後,擠在來來往往的身著華服的人之間,簡溪總算鬆懈下來,就是他們身上的香水味跟古龍水味熏得她頭暈。
果然她就是沒有那個命去加入什麽上流社會。
端起放置著四杯香檳的銀器,簡溪鎮定自若地穿梭在人群中,因為是以侍者身份出席,所以她不能碰餐桌上任何佳肴美酒,不然她馬上就會被掃地出門。
搞什麽,她本來就不是侍者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簡溪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因為那個人走路時的節奏跟她的差不多,而在那麽多腳步聲中,也就隻有那一個聲音是異類。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剛剛受到了驚嚇,所以才會這麽緊張。
盡管如此,簡溪還是走兩步三回頭,結果可想而知,什麽奇怪的人都沒有,依舊是那些貴夫人大小姐柔美驕矜的身影。
這下她也不敢篤定自己的預感就是正確的,說不定隻是她神經太敏感了。
一定是這樣——這麽想著,她猛地轉身,看都不看前方就快步往前走,誰知還沒跨出兩步,掌心托著的餐盤就先撞到了一個身著高級西裝的中年男人的胸膛。
可想而知,香檳毫無障礙地潑了那男人一身,連下巴都沾上黃色液體,空氣中彌漫著甜絲絲的酒香。
簡溪猛地向後退了幾步,總算意識到自己闖了禍。
但現在還想著要逃,那就太天真了——早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那男人就猛地抓住她的手,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這可是重要場合,你難道要讓我一身酒氣的度過婚禮全程嗎?”
大概是有錢人,那男人並不在意他那身高級西裝還能不能再穿了,反而在意他的形象問題。
不過被他這麽一嘶吼,他的形象就是再好,也在一夕之間蕩然無存了。
不敢保證在場所有人都是如此,但至少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轉移到簡溪跟那中年男人身上,他頓時漲紅了臉,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此事簡溪也很無奈,她隻能撇撇嘴,低著頭看著靜靜躺在地毯上的酒杯,香檳一點不剩地被地毯吸收,好在地毯夠厚,酒杯才沒有摔碎。
比起他的臉麵,她更心疼這四杯香檳。
場麵還是一片混亂,那男人索性開始怒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她又無權無勢,自然沒有人願意幫她說話,紛紛站在周圍看好戲。
慌亂之中,簡溪突然覺得一側肩膀被壓住,那力道很重。
她轉頭,隻見穆少恭身著深藍色西裝,衣裝筆挺地站在她身後,他將手擱在她的肩膀上,一邊輕笑著看向那個中年男人,薄唇輕啟,“張先生請不要動怒,我房間裏還有一套西裝,您可以試試看合不合身。”
友善的態度,優雅的舉止,得體的言談,穆少恭不過三言兩語,就能讓人看清他的氣質跟魅力所在,然而卻無人知曉他的身份。
不管怎麽看,都跟上流社會脫不了幹係。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男人也沒再糾纏不休,轉身跟著隨從的步伐走出會場,緊接著就有人上來收拾躺在地麵上的酒杯,沒錯,那個人就是唐琪珊。
唐琪珊的臉上始終掛著明媚的笑容,那是簡溪不曾從她臉上看到過的神情,果不其然,唐琪珊的眼神始終都在穆少恭身上。
相比之下,穆少恭卻要冷淡得多,他更在乎身邊的人的安危,轉過頭看向簡溪,他笑得溫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簡溪不說話,繃著臉。
這麽說來,剛剛的事情就能串起來了,原來那不是她的錯覺,她的判斷並沒有任何錯誤。
她就是被穆少恭跟蹤了。
盡管氣憤,但她也不是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場合,最多也隻能橫了穆少恭一眼,猛地推開他的手,轉身跑出會場,一路直奔右側的走廊。
而身後也在緊接著響起了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上格外沉重。
直到跑到走廊盡頭,又拐彎進入新一條長廊,簡溪才停下來,猛地轉過身,看都不看就怒罵,“穆少恭你有完沒完?不要再跟蹤我了,我一個人能行!”
等罵完了,她才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原以為會看到穆少恭受傷的神情,然而並沒有,因為穆少恭根本就不在這兒。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身著製服,但卻明顯看得出滿身肌肉的男人,他笑得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