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她怎麽會在這裏?
等簡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大中午了。
感覺到陽光慢慢地爬上她露在棉被外的手臂,暖烘烘的陽光跟室內的冷氣交織著,讓人神清氣爽。
然而對於一個宿醉的人來說,別說神清氣爽,她沒頭疼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就已經不錯了。
隨著身體的各個感官還有肌肉慢慢複蘇,頭痛欲裂讓簡溪不得不睜開眼睛,皺著眉頭盯著天花板——雖然說天花板都是一樣的白花花,但她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
再接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去了酒吧的事情,喝了幾杯酒之後,她就直接斷片兒了,後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都不知道。
那麽,她怎麽會躺在這裏?
簡溪猛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雖然跟東郊別墅一樣都是高檔的家居裝修,格調簡約卻不失雅致,但她壓根就沒見過東郊還有這麽間屋子。
很顯然,這裏並不是東郊,更不可能是酒店。
“臥槽,難道我犯了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了?”簡溪嚇得瞪圓了眼睛,老半天還是沒能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本能地低頭,同時掀開被子查看,好在身上都還完整地穿著衣服。
然而重點是,她身上這一套已經不是她原本穿的那一身——橘色上衣外搭黑色大叔褲,她昨天晚上怎麽可能會穿著這一身出去?
她鬆開抓住被子的手,愣愣地坐在床上,神情呆滯,她想她完蛋了。
“這下死定了,不說會不會讓遲翊宸知道,我也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簡溪苦著張臉,就差沒哭出來。
雖然她不是古板的人,但這種事情已經跟貞操無關,而是關係到她的名聲問題,萬一要是給什麽狗仔隊拍到了,那她還一並連累了遲翊宸。
光是一想到自己是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還被他觸碰過身體,簡溪的胃就不斷翻江倒海。
忍著惡心,簡溪先從床上下來,雖然地板上放著的女士拖鞋讓她心情好了很多,但她還是不免一陣惡心,心想著說不定這還是那男人老婆穿的。
不管怎麽樣,事已至此,就算她再怎麽懊惱都沒有用,這件事也賴不了別人,說不定還是她自己一點矜持都沒有,才會讓人家得逞。
那她也隻能怪自己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趁著那男人還沒回房間,她先逃出去,要是在樓下碰到了,她再死馬當活馬醫,拒不承認自己是簡溪,免得對遲翊宸造成影響。
要是沒碰到,她回酒店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洗身體。
她討厭她的身體變得肮髒。
奇怪的是,她並不覺得腰酸背痛,除了頭疼跟額頭腫了一個包還有腳踝扭到了之外,她什麽感覺都沒有——她想她還是別安慰自己了。
一瘸一拐地朝著門口走,卻不想門竟然自己開了,門外的人與簡溪來了個麵對麵。
看著穆少恭站在門口,簡溪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下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抬頭——為什麽穆少恭還是站在這裏?
比起她的莫名其妙,穆少恭要顯得從容得多,他旋即輕笑,目光柔和,“終於醒啦,我還以為你要霸占我的床一直到晚上呢。”
“你說這是你的床?你房間?我在你家?”簡溪劈頭蓋臉地問了一大堆,還差點咬到舌頭,她恨恨地瞪著他,心裏的小算盤敲打著。
直到看著他點了點頭,她心裏頭的某跟線終於斷了。
“你這個禽獸,居然敢碰老娘的身體,我跟你拚了。”她猛地撲上去揪住繆以衡的領子,揚起拳頭準備揍他一拳,要不是他閃躲及時,估計現在臉就要開花了。
很顯然某女誤會了什麽,她還以為是他染指了她。
然而實際上,也不知道是哪個又凶又蠢的女人哀求他別送她回家,就差沒哭出來,要不是他心地善良,早就把她給丟下車了。
過分的是,她回到家之後,居然還給他吐了,吐了自己一身就算了,還吐了他一身,害得他隻能在這裏留宿一晚,不然誰知道傭人會不會趁著他不在,就把這個麻煩的女人給趕出去。
回到家的時候,家裏人差不多都已經睡了,他硬著頭皮將傭人叫醒,讓她幫簡溪把衣服換下來,並從他房間裏隨便找了幾件新的襯衫休閑褲給她換上。
她本來要去客房睡,但礙於客房的門鎖了,鑰匙又都在管家手上,他隻能把簡溪安排到他房間去睡,反正在他離開期間,他們也經常跟換床單,所以她不必擔心衛生問題。
就連那雙女士拖鞋,也都是傭人去拿新的放在這兒,就是怕簡溪會介意。
誰知道她幹脆直接想歪了。
“事情就是這樣啦,管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站在門口僵持了很久,繆以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已經是口幹舌燥,皺著眉頭瞪著她。
簡溪還愣愣地,直到他用眼神示意,她才知道原來她還沒有鬆開他的領子,她趕緊收回手,可憐的領子已經被蹂躪得不像樣兒了。
繆以衡抬起手整理領子,悶悶地看著她。
她也不敢說話,心裏搜尋著能想起來的記憶,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半響,他們還沒煩,從頭到尾一直在繆以衡身後充當小透明的男孩兒終於怒了,不耐煩地質問,“請問叔叔你還不進去嗎?我的手好酸。”
軟糯的聲音簡直要萌化了,簡溪甚是受用,急忙忙將繆以衡拉進來,這才得以看見他身後的小男孩,他手裏端著餐盤,上麵放了一份蜂蜜水跟三明治。
他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撅著嘴看她,而她也毫不掩飾眼中的喜歡,跟怪阿姨似的癡癡地看著他。
瞬間就被冷落了的繆以衡這下不耐煩了,走過來彎腰搶過男孩手中的餐盤,轉身離開,一邊頭也不回地吩咐,“你可以下去了,記得要把門關上。”
簡溪旋即直起身,緊張地轉身跟上他的腳步——他在沙發上坐下,把餐盤放桌子上。
而就在這時,出於好玩的心理,男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當然他年紀這麽小不可能有手機,這手機是剛剛跟繆以衡搶過來的。
他用手機拍了張照,簡溪的背影還有繆以衡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全都入境,看上去讓人還以為是小兩口。
拍完照片,男孩也就心滿意足地離開房間,並帶上了門。
門被關上的時候,簡溪才剛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蜂蜜水跟三明治開始吃喝,一邊分心跟繆以衡說話,“剛剛那男孩是誰啊?可真可愛,你兒子嗎?”
“你才有兒子,大爺我還單身好嗎?那是我二叔的孫子。”他難得流露出不悅的情緒,似乎就是因為提起了自己的親戚。
簡溪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為了能快速轉移話題,她隻好拿自己來開涮,“我確實是有兒子啊,不過沒了,在我肚子裏就流掉了,忘了是三個月還是四個月,忘了。”
說罷,她仰起臉將蜂蜜水一飲而盡,就跟喝酒一樣豪爽。
任何人隻要一談到令人尷尬的話題,都會沒辦法把話接下去,理所當然地,繆以衡並沒有回應。
他沒有嚐過那種滋味所以不清楚,但是能像現在這樣偶爾拿出來談一談,沒有所謂的大喜大悲,就像是在論述很久遠的事情,他想一定是熬過了一段辛苦的時候,才能走到現在。
在某些方麵,簡溪的堅強有時候讓人驚豔。
沉默良久,簡溪趁著這空檔把早餐吃完了,心滿意足地拍拍手,站起身來就準備走人,她扭頭看他,態度誠懇,“我想現在回酒店,我還有東西沒有回去拿,你給我套能穿出去的衣服吧,還有我的東西呢。”
她可沒忘記她那把隨身都帶著的手槍還有一大把的現金以及手機。
這時繆以衡已經恢複常態,跟在酒吧時一樣吊兒郎當,笑得輕浮,勾起的嘴角帶著邪魅的笑容,“你確定你舍得離開我嗎?嗯?”
話音剛落,簡溪就已經將拳頭伸到他的麵前,與他的鼻尖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雖然她是很感激他沒錯,但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才不跟一個女漢子計較,這麽安慰自己,繆以衡立馬舉雙手投降,然後起身去給她拿那個黑色布袋。
“若不是酒保發現了,你這袋子就不保了,不過他說裏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話聽著怪怪的,你裏麵到底是什麽?”他將黑色布袋遞給她,一邊好奇地將視線挪到那個包上。
昨天晚上他開車開到半路就被酒保臨時叫回去,就為了還這個東西,當時他還在想得是多重要的東西才能讓酒保臉色發青。
現在他總算是見識到了,已經簡溪從布袋裏掏出一把銀色手槍,她把彈夾取出來檢查,確定沒有丟失子彈,才重又裝了回去,動作瀟灑自然,看得出來她拿槍已經拿得很熟練。
她吹了吹槍口上的灰塵,旋即抬眸看著繆以衡,他的神情跟昨天酒保的沒什麽區別。
“我說我想要回酒店,可以嗎?”簡溪柔聲細語,她本來也就隻是重新問了一遍,不行就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反正她也不需要顧慮什麽。
但她沒有意識到她是拿著手槍說的話。
本來是心平氣和,現在簡直是恐嚇了。
就算不可以也要強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