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那我把她帶回去了
原本平靜的人生,在遇到遲翊宸之後,所有平凡全都被打亂。
如今她變成一個連自己都厭惡的人,她又應該怪誰?
要怪就怪上帝一點都不留情,讓她變成一個被人丟棄的孤兒之後,又再次將她標榜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兒,接下來不知道還要有什麽更倒黴的事情。
反正她是不在乎了。
被薛嶽鵬摑了一巴掌之後,簡溪比誰都要清醒,她突然意識到,無論她怎麽鬧,也沒辦法填補心裏頭的空虛,更不可能改變她過去曾被人丟棄的事實。
“我知道了,對不起。”冷靜的語氣,垂下的眼眸,緊抿的薄唇微微發白,簡溪木然得如同一塊木頭,沒有感情波瀾,也不用擔心再經曆風霜。
而薛嶽鵬仍舊繃著臉,將發麻的手收回,冷哼,並不打算原諒她。
不說大半夜跑到別人家砸碎別人的東西,就憑她居然敢說那種大逆不道的話,薛嶽鵬就沒辦法原諒她,對她的厭惡更是瞬間倍增。
“若不是看在你曾經是笙兒姐姐的份上,我才沒有報警,不然我一定能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就算是遲家的媳婦我也絕不原諒!”
決絕的語氣,他倒是鐵了心不接受她的道歉。
然而實際上就憑她是遲家媳婦的身份,她就是這麽鬧,薛嶽鵬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畢竟跟遲家還是世交,再說利益方麵,遲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中財力最雄厚的,他怎麽會因為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而丟失這點沾光的機會。
老人家的打得什麽如意算盤她是不清楚,簡溪現在整個人都麻木了。
沒有十六歲之前的記憶,本來就對薛家沒有感情,她現在並不心痛,就是麻麻的,像是被打了過量的麻醉針似的,不僅麻痹了身體,也麻痹了一顆跳動的心。
她突然彎腰,朝他鞠躬,聲音冷似寒冰,“對不起,是我簡溪抱著幻想,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踏進薛家大門,以免再給你們造成不愉快的回憶。”
“簡溪……”薛柒還想出言製止,然而簡溪就搶先一步,轉身盡可能快速地朝著大門走去,裸露的手臂上糊著鮮紅的血液,深紅色的紅酒,還有青紫色的淤青,難看至極。
也讓她狼狽到了極點。
冷風突然從門外灌進來,呼呼作響,令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緊接著,遲翊宸就出現了,沒有任何的征兆,簡溪甚至沒有幻想過。
她以為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跟那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裏纏綿的才是。
“為什麽你——”她瞪大雙眼看著一身筆挺西裝,氣質非凡的遲翊宸,神情錯愕,她甚至沒辦法把話說完,就給遲翊宸一把攬入懷中。
他身上依舊帶著檸檬草的香味,隻是還夾雜著香水味,安娜蘇的迷人香味——簡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味道,跟遲天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上總帶著這種味道。
後來才知道,他劈腿了簡嘉。
盡管生氣,但是沉迷卻占據了上風,簡溪沒有再說話,而是乖乖地將頭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哪怕就一下子都好,讓她休息一下。
她好累。
摸了摸懷裏佳人濕噠噠的頭發,遲翊宸並不因為手沾上了紅酒而皺起眉頭,毫不在意地摟緊她的腰,讓她貼得更近,兩個人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就算他全身上下都被她弄髒了也無所謂,因為他本來也幹淨不到哪裏去。
“原來已經會說話了啊。”語氣溫柔沉穩,他輕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從容的神情下,隻剩下心疼。
還有無法宣泄的憤怒--遲翊宸猛地抬起頭,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如同冷箭一般的眼神欲將薛柒看穿,深如漩渦的眼中帶著責怪。
作為一個父親,薛柒實在失職。
薛柒卻是一頭霧水,他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遲翊宸要用那種責備的眼神看著他?
冷漠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站在沙發後背著手的薛嶽鵬,遲翊宸點了點頭,態度恭敬,語氣卻生硬,“今天內人在這裏造成的損失,我會雙倍賠償,希望薛老不要因為這件事就對遲家有意見,我也不會深究。”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別聲張,不然以後吃不了兜著走。
早就聽聞遲翊宸的手段強硬,今天所見所聞,總算驗證了傳言,他果然不是能夠輕易對付的年輕人。薛嶽鵬暗暗攥緊拳頭,眉頭緊蹙,目光如鷹。
末了,啦。薛老還是一聲不吭,既不說好也不反對。
“既然薛老不方便說話,那我就當您是同意了,希望您都這把年紀了還能保住晚節,別再動不動就摑別人巴掌,特別是不該碰的人。”他說著,俊顏上浮現笑容,皮笑肉不笑。
不等他們回應,遲翊宸就將簡溪打橫抱起,她也沒有掙紮抵抗,蜷縮在他的懷裏,恨不能讓他再快一點直到逃離這個煉獄一般的鬼地方。
司機在門口等候著,在他們全都上車之後,就先把車窗搖下來,好讓酒味都揮發出去。根本不必問,司機都知道該開往的方向是別墅。
隻要有簡溪在,他的最後歸處都會是那裏。
白色雪佛蘭轎車疾馳在清冷的街道上,卷起滿地落葉,明明已經是春天,灌進來的風,卻依舊帶著冬天的冷意。
蜷縮在遲翊宸懷裏,一路上簡溪都一聲不吭。
她實在是太累了,如果開口,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慢慢駛入靜謐的富人區中,最終停在一幢設計別致的別墅門前,司機下車為他們開門。
即使夜已深,奢華的別墅依舊燈火通明,還沒有按下門鈴,精致鏤空雕花大門就自動為他們敞開,穿過庭院的羊腸小道,簡溪身上濃重的酒味蓋住了淡雅的花香。
就連簡溪自己都忍不住捂住鼻子,遲翊宸卻反而更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他知道自從愛上簡溪之後,他的審美觀是不太正常。
踏上大理石台階,別墅兩扇木門伴隨著皮鞋踩在地上的噠噠響聲被打開,傭人站在玄關處,畢恭畢敬地朝遲翊宸跟簡溪鞠躬,“歡迎少爺少奶奶回家。”
這排場,簡溪隻在電視劇上看到過,沒想到現實生活中居然也有。
而且她居然還是主角之一。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請兩位上樓洗漱。”一看到簡溪渾身都黏糊糊的,傭人就立馬會意,改口讓他們上樓,並且遞給遲翊宸一條大毛巾。
遲翊宸並沒有接,直接忽略她們,快步衝進屋內,緊緊地摟住簡溪,不曾有想要放開她的想法。
踢開房間的門,遲翊宸長驅直入,當然也不忘在進去之後,修長的腿一勾厚重的木門,門應聲關閉,將他們阻隔在木門背後。
室內沒有開燈,唯有從浴室中投出幽幽的冷光,玻璃門擋住了光線,也將霧氣困在裏麵。
推開虛掩的門,遲翊宸直接用丟的方式,將簡溪丟進圓形大浴缸中,濺起的水花弄濕了他的褲腿,然而他卻視若無睹。
“你幹嘛?我還沒脫衣服欸。”感覺到身體騰空,緊接著就直接落入水中,雖然不疼,但簡溪還是很不滿,可惜了傭人在水麵上灑的玫瑰花瓣了,都直接給她壓壞了。
從樓梯上滾下來,除了渾身酸痛,外加全身淤青之外,簡溪竟然沒有什麽大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水溫剛剛好,她坐在浴缸中,抱住膝蓋,滿滿一浴缸水都被她身上的紅酒給染成了淺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她濕透了的衣服漸漸變得透明,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對於這一切,遲翊宸始終保持安靜,精致的臉龐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沒辦法直視他,一想到今天晚上看到的場景,她就像是五髒六腑都被攪在一起那種疼痛,無處宣泄,也不想亂發脾氣。
畢竟是他,她哪裏舍得對他無理取鬧。
半響,才聽他終於打破沉默,語氣平穩,“說吧,為什麽要去酒吧借酒消愁,之後又到薛家鬧事,如果沒什麽事情刺激你的話,我相信以你的智商,你不可能會這麽愚蠢的。”
盡管他說得都對,道理她都懂,但是簡溪還是很不爽。
什麽叫這麽愚蠢?她這麽做完全正確,她也不打算要後悔,反正她做都做了,要殺要剮,隨便他。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什麽事情刺激我,你自己心裏清楚。”撂下莫名其妙的話,簡溪撇撇嘴,將臉別向被霧氣沾濕的牆壁,騰騰霧氣將她縈繞著,令人不知不覺放下警惕……
然後遲翊宸就跟著踏進浴缸了,而且還脫得隻剩下一件西褲,均勻有致的線條完全暴露在她麵前,蜜粉色的肌膚上,水滴順著肌肉線條往更深處滑下去。
某女不知不覺就吞了口唾沫。
眼看著他手腳利落地為她解開襯衫扣子,簡溪才回過神來
“你要幹嘛?”簡溪大叫,把手擋在身前還想擋住,誰知道他幹脆將襯衫扯開,扣子四處飛濺。
她的襯衫就這麽報廢了。
接下她胸前的暗扣,褪去最後一層保護,遲翊宸將簡溪緊緊摟在懷中,坦誠相見之後,她甚至能夠聽到他穩定的心跳聲。
“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嗯?”遲翊宸貼在她的耳畔低語,溫熱的氣息麻痹了她的神經。
簡溪眯著眼睛,趴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
她想她的酒還沒醒,就要被他給再次迷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