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刁鑽的女人
幾十年的交情再加上救命之恩,遲老頭子對她們二人像親人一般,可範雨瞳的母親卻不領情,她固執的認為這是遲家對她的虧欠,便將遲老頭子的好看作理所當然,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說過,遲老頭子見她是個女人,又沒了丈夫,也就不跟她計較。
對她,他算是唯恐避之不及。
而現在……嘖……這簡溪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在這個女人麵前打了她親生女兒,這無異於老虎嘴裏拔牙啊。
“我和你伯母趕來看雨瞳,誰知道就撞見簡溪甩了雨瞳一巴掌,雨瞳現在還受著傷,無論怎樣,簡溪都不該動手!”遲老頭子嗓音暗啞而滄桑,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意味,有些氣憤的瞪向簡溪。
範雨瞳的母親斂了斂眉心,雖然是指責簡的話,可她卻聽出了遲老頭子護她的意思。
遲翊宸皺緊眉,一個頭兩個大,簡溪真夠背的,什麽人不得罪,偏偏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
範雨瞳的母親壓根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甚至有些為所欲為的女人。
幾乎是遲家人聞風喪膽般的存在,不過遲翊宸聽人說,範夫人以前因為長相出眾,舞蹈技術精湛,被選中成為國際舞蹈演員,可後來的一次事故中,雙腿受到重創,不得不截肢,而她的舞蹈夢也因此嘎然而止。
而這次的事故,遲家也有一部分責任,因此對遲家心生怨氣,遲家因為愧疚,對她處處忍氣吞聲,範夫人的脾氣也被縱容得越來越壞。
盡管自己沒辦法再繼續自己的夢想,她便將滿腔熱枕轉移到自女兒身上。
從小便培養她的興趣,替她報各種培訓班,隻要範雨瞳鬆懈便會遭到一頓毒打,她的身上因此落下了大大小小不少傷疤,對於這個母親,她更多的是恐慌,就是看見她,都會忍不住心悸。
在她的嚴厲到變態的教導下,她慢慢變成了一個堅毅而無所不摧的女孩,以至於能在演藝界混到如今這個位置。
可現在,自己的女兒卻因為遲翊宸而沒理智沒頭腦,所有的夢想都丟到了一邊,還尋死覓活。
範夫人一聽這個消息,差點沒氣得口吐白沫,火急火燎便趕了過來,本想好好教導簡溪一番,始料未及的是,竟看到範雨瞳被打的一幕。
頓時怒火中燒,敢打她的女兒,她絕不會輕易放過!
範夫人冷嗤,嘶啞暗沉的聲音蕩響在簡溪耳邊,她怕的不是範夫人,怕的是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給遲家捅了什麽簍子。
“遲翊宸,不管怎樣,我女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的!”
遲翊宸聽了,弓起身子,對範夫人道歉道:“伯母,不好意思,簡溪如果做了什麽讓您不開心的事,全算在我身上,你想怎麽處罰都可以。”
遲翊宸的話說的一波三折,一般人聽不明白,可範夫人卻清楚的很。
他這麽說,無非就是將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倒要看看她會怎麽對自己。
而範夫人顯然是個精明的主兒,並沒有因此而大發雷霆,反而彎唇一笑,一抹精光在眸中劃過。
“遲翊宸,你真當我傻麽?是,我是拿你沒辦法,可雨瞳因為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難道你就無動於衷麽?”
遲翊宸聞言,沒有說話,將簡溪的手握在手心,簡溪向來快言快語,但此時此刻,可不是隨心所欲的時候。
“伯母,您放心,遲某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雨瞳就像我的親生妹妹,我一定會讓最權威的大夫和心理醫師來治愈她的。”
簡溪憋了一肚子氣,恨恨瞪著範夫人,這母女倆還真是一個樣,分明是範雨瞳出言不遜在先,這下倒成了她的不是。
“哼,就這樣?”範夫人一聲冷哼,黑色的眸,目光如炬看向遲翊宸,表情有些猙獰,簡溪難以想象,一個美豔婦人竟可以如此尖酸刻薄,刁鑽蠻橫。
用蛇蠍美人來形容也不為過。
原本對範夫人她是有些耳聞,她年輕的時候,多才多藝,又是一標標準準的大美人,在S市也算是小有名氣,追求她的男人不計其數,可人生如戲,這麽優秀的她拒絕了那些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反倒愛上了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範雨瞳的親生父親。
雖然人窮了誌不窮,為了出人頭地,不讓範夫人母女受委屈,他跟著遲老頭子打基業,成天在工地裏忙活,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某天遲老頭子臨時有事便讓範雨瞳的父親代為值班,誰知道當晚命喪黃泉。
而範夫人也因為救他而失去了雙腿,天意弄人,範雨瞳的父親依舊死在了這次變故當中,而範母從今往後也成了殘疾人,所有的夢想,一夕間,化為夢幻泡影。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會崩潰,範夫人抑鬱成狂,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在了遲瑾年頭上,而遲瑾年由於愧疚,一直都在補償母女倆,就算範夫人再怎麽刁難,他也不會說半句反駁的話。
怨了恨了這麽多年,可範夫人仍覺得遲家欠著自己,誰知道,她不爭氣的女兒竟然喜歡上了遲翊宸,這讓範夫人對遲家的恨意更濃,當初因為遲老頭子,讓她們成為了無家可歸的孤兒寡母,如今又因為他的兒子,把她的親生女兒折磨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哪裏氣得過?
聽了範夫人的話,簡溪不禁氣急敗壞,如果不是範雨瞳挑戰她的底線,她怎麽會動手打?現在她竟然借題發揮,這不明擺著欺負人麽?
簡溪的身子有些顫抖,驀地,一隻大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如同桎梏將她鎖在了懷中,溫暖的體溫,結實的胸膛,讓她那顆原本急躁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
“伯母您說,翊宸該怎麽做?”遲翊宸的語氣難得的柔軟,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而且責任不全在遲瑾年的身上,這麽揪著不放,是不是太沒個度了?
範夫人冷冷的瞥了遲翊宸一眼,眼底閃著一抹異色,似乎就等著遲翊宸這句話,從頭到尾,她在乎的都是遲翊宸要怎麽賠償,而範雨瞳身上的傷,卻到現在都沒有問及半句。
是親生的麽?
方容不屑的勾了勾唇,淩厲的目光投向簡溪。
“遲瑾年。”她直呼其名,連半點尊重都沒有,遲老頭子點頭應了聲,麵色有點難堪,這女人向來囂張,做事說話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一直以來,對自己都是大呼小叫,從不顧及他的麵子。
“嘖嘖,這樣的兒媳婦你也讓他進門,是不是越老越糊塗了?你看看她,長相普通家世普通,還這麽粗魯,沒教養,這種兒媳簡直丟了遲家的臉,跟我們雨瞳比起來,可是天差地別,你看我們家雨瞳,聽話懂事,和翊宸從小關係就好,他倆在一起才是最匹配的一對,要是你答應,我也就不計較這件事了。”
“啊?”
簡溪驚呼出聲,驚詫的瞪大了雙眼,望向那個眉目尖銳的女人。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當初範爸爸不幸逝世,她將責任全賴在遲瑾年的身上,這麽多年過去了,該還的早就還清了,她卻還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對遲家的人頤指氣使,如今又因為一個耳光就想拆散他們這對夫妻,試問一下,大娘,你是來搞笑的嗎?
怒火倏忽燃燒起來,簡溪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望著範夫人的眼像是要殺人一般,如果不是被遲翊宸按住,她恐怕早上去給了她幾耳光了。
遲瑾年神色凝重,目光冷了又冷,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女人的貪得無厭,隻是這事,的確是簡溪做的太過分了,他親眼目睹簡溪打了範雨瞳一耳光,就算他再怎麽喜歡簡溪,眼下也沒有丁點辦法。
遲翊宸皺眉,晦暗若潭水的眸銀光乍現,一股怒火在肺腑間亂竄,要不是因為遲老頭子在場,他恐怕早讓人把這婦人給扔出去了。
真想不通,老頭子怎麽能對這麽一個陰險狡詐的女人一忍再忍。
眉心蜷起,似乎耐性已經到了極致,想他海天企業掌舵人,多少人望塵莫及的身份,居然因為一個女人而有氣不能發,這一度讓他接近崩潰。
遲翊宸深呼一口氣,隱忍住殺了這個女人的衝動,抿抿唇,溫言道:“伯母,這件事恐怕翊宸不能同意,簡溪是我的妻子,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離婚,當然雨瞳這邊,我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再有半點差池。”
“遲翊宸!”方容瞳孔縮緊,陰狠的看向遲翊宸:“不可能離婚?你真夠狠心的,我們雨瞳為了你付出了那麽多,如今還弄成這樣,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和她結婚,我立馬召集媒體曝光,哼,隻怕遲家會成為眾矢之的吧?”
方容冷冷的笑著,她的話就像是一顆悶雷在眾人頭頂炸開,遲瑾年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他低聲下氣忍讓了這個女人這麽多年,不過是看在故友的麵子上,可她卻一再跨過雷池,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壓製住內心的憤怒,遲老頭子終於開口:“這件事暫時先放放,現在最重要的是雨瞳的身體,其他的等下次再說吧。”
簡溪臉漲氣得通紅,如果不是礙於遲老頭子的麵子,她怎麽會忍到現在,當她是忍者神龜麽?
而她身邊的遲翊宸,擰緊眉心,攬著簡溪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還沒走出門,就聽見方容陰冷的威脅。
“遲翊宸,我限你三個星期內和這個女人離婚,不然,哼,別怪我不客氣!”
神經病!遲翊宸頓了頓,拽住簡溪再也不願停留一秒,闊步消失在了門外。
一時間,屋子裏隻留下一直默不作聲的範雨瞳和方容,氛圍有些僵硬,方容陰鷙的目光,直勾勾的瞪著床上的範雨瞳。
遲疑了一會兒,範雨瞳抬起眸子,如墨的瞳孔中滿是恐懼,顫抖的說:“媽,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