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簡嘉的秘密
簡溪斂了心思,不再追問,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張相片:“琳娜,你知道他是誰嗎?”
姚琳娜聞聲望過去,茫然的看著她:“我不知道。”
畫麵上的男人就是黑界赫赫有名的“二少”穆少恭,姚琳娜不知道他,並不意味著穆少恭跟這件事就脫離了幹係,他跟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
簡溪記得她離開的時候說過:“小心身體。”顯而易見,這家夥是知曉大腹男要做什麽,可他卻不阻攔,想必對這大肚子男人的惡劣行徑早就習以為常,
在簡溪思緒萬千之時,一道冷冽的聲音驀地響起“姚琳娜,阮仲愷跟我們公司沒有半點關係,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去,可你偏偏去了,你是去幹什麽?是有人指使的嗎?”
遲翊宸質問的話,讓簡溪一怔,扭頭不悅的盯著他,這男人簡直冷血,沒見到姚琳娜衣已經大受打擊了嗎?他這麽問是想害死她麽?
遲翊宸也看向了簡溪,他自然清楚簡溪的想法,可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為了盡快破案,也為了其他一人份安全著想,他必須這樣做。
不禁有些懷疑起那時讓簡溪負責這件案子的正確性了,這女人,一看到姚琳娜可憐楚楚就心慈手軟,那她當活菩薩好了,當什麽警察?
不過姚琳娜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令人揪心,她垂著眸子,有氣無力的瞥了遲翊宸一眼,幹裂的唇微微張開:“白姐打電話給我,說是去見導演,所以我過去了,誰知道是讓陪酒……”
姚琳娜說得很慢也很艱難,那晚的事對她的事造成了不少傷害,她願意說已經很不容易了,遲翊宸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姚琳娜再三表示,對那晚的事她起初並不知情,而簡溪,也並不是她帶進去的。
問完話,簡溪叮囑姚琳娜好好療養身子後就離開了。
醫院的走廊上,簡溪垂著頭沉思著。
“遲翊宸,這……”
“我知道,問題出在白蕊身上。”
她還沒說完,遲翊宸就猜出了她的心思搶先說道,簡溪忿忿,難不成這家夥會讀心術?
不過聽了男人的話,她也算鬆了一口氣,她覺得姚琳娜雖然說話毒了點,可為人卻很不錯,她不願意遲翊宸對她有任何偏見。
隨即簡溪便不再作聲,遲翊宸亦是如此,各有所思。
這個案子棘手的程度,恐怕遠遠超出簡溪所料。
邁著小碎步漸漸往電梯走去,卻疏忽一道聲音傳入了耳中。
驀地止步,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遲翊宸在聽到這道聲音時,也停住了腳步。
隻聽一道帶著哭腔的女聲苦苦懇求道:“大夫……拜托你……孩子沒了的事你別說出去,拜托了……”
這句話似是一頂驚雷炸開,簡溪瞪大了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
百爪撓心,簡溪呆滯在了原地,半響,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轉身,小心的挪到了聲源處的病房外。
透過仄仄的小窗,病房內的景象一覽無餘。
簡嘉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床單上的朵朵鮮紅觸目驚心,蓬頭散發,臉上布滿了未幹的淚痕,與往日那個趾高氣揚的簡嘉大相徑庭。
如今的她像是被抽幹了水分,滿目蒼涼,畢竟流產這種事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會讓人難以接受,痛不欲生吧。
孩子沒了,她拿什麽成為遲家少奶奶?
遲翊宸跟著她走了過去,眉峰繾綣,視線緊隨簡溪定格在了病房門外。
無論簡嘉再怎麽狠毒,再怎麽刁難簡溪,但此刻的她正因為痛失孩子而黯然落淚,失去了所有的棱角。
簡溪站了良久,內心抽搐著,上前想要推開那扇慘白的門,卻始終沒有推開。
遲翊宸何嚐不明白簡溪的心思。
痛失愛子這對於簡嘉而言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倘若再讓別人知曉這件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恐怕她會瘋掉吧。
“遲翊宸。”
簡溪轉頭望向遲翊宸,那橄欖型的眼睛中似乎有粼粼波光。
“怎麽?”
遲翊宸抬眸問她,然而卻早已對她想表達的了卻於心。
簡溪沉聲:“簡嘉流產這已經夠讓她難過了,剛剛你聽到的你就假裝不知道行嗎?”
遲翊宸跟簡溪的事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S市的大街小巷,而簡溪也隨之被推上了風尖浪口。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簡溪要是再做姚琳娜助理的工作恐怕會引起懷疑,所以她這幾天都是窩在家中,等待著穆少恭來找她。
與其說在等穆少恭,不如說是在等死,這種守株待老虎的感覺,簡溪可不覺得好受,雖然成天吃睡吃睡,客廳臥室兩點一線的生活挺愜意,可更多是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好久沒能看見遲翊宸了,也不清楚他在幹什麽?不過堂堂海天總裁日理萬機,哪有空來見她這麽一隻小蝦米?而自己呢?對遲翊宸那份莫名的情愫,是對他多次相救的感激,還是,喜歡?
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逼得她都要瘋了。
伸手拿起手機一看,屏幕波瀾不驚,好家夥,這混蛋還真夠沒心沒肺,這都多久了,連個電話也沒有!
等等,她這是抱怨嗎?她跟遲翊宸什麽關係?他憑什麽要給自己打電話?
她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等破了案,那自己就該收拾行李滾蛋了,而且,他遲翊宸不是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大明星範雨瞳嗎?長相身材家世,跟自己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遲翊宸是好了,完美備胎,她呢?苦逼的淪為棄婦,白馬王子哪還有她的份?
哎,這人比人,氣死人!
陡然,一道悅耳的來電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簡溪瞥了一眼,卻是個陌生來電,猶豫了一會兒,便按下了接通鍵。
“你是?”
“簡溪,我是蘇澈。”
繆以衡一頭霧水,大半夜的正跟周公逍遙快活著,就被遲翊宸的電話吵醒喊來夜瑟,可這男人半天不說話,一個勁的喝酒是幾個意思?
這位爺是失戀了還是欲求不滿?他又沒法滿足,找他也是然並卵!
遲翊宸頎長的身姿如枝葉般舒展在沙發上,慵懶而高貴,星空般幽寂的狹長鳳眸不知看向何處,修長的手我舉著一杯妖冶的紅酒,晃了晃,仰頭,一飲而盡,舉手投足間都滲透著優雅倨傲的王者之氣。
從他一進來,便吸引了無數女人的目光,就是被繆以衡摟在懷中的女人也是媚眼如絲,望著這個驚為天人的男人。
繆以衡謝眼睨著遲翊宸,真是日了馬了,這些女人一個個都什麽眼光?真是膚淺!從小到大,這家夥所到之處,女人也都趨之若鶩,而自己這麽帥而且這麽帥的美男紙卻因為他在而被晾成了豆腐幹,為什麽?這都是命啊!
遲翊宸杯杯酒下肚,有了些醉意,轉眸瞥了一眼繆以衡,黑眸閃過一絲緋色,而繆以衡懷中的女人卻像是得到了暗示一般,端起酒就和遲翊宸碰杯。
煙熏妝的眼嫵媚如妖,勾著烈焰紅唇,一顰一笑便瀲灩著無限風情,恐怕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被勾了魂去,隻不過遲翊宸除外,像這種濃妝豔抹的女人,他看一眼便會覺得反胃。
對女人的笑置若罔聞,遲翊宸放下酒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薄唇吐出一個冷屑的字:“滾!”
女人怔住,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半響,嫣然一笑,故作淡定的將手中的酒遞到男人眼前,卻不想更惹得遲翊宸嫌惡。
“我最後說一遍,馬上消失在我麵前!”遲翊宸黑眸幽冷如潭,比寒冰還有凜冽的聲音,讓女人腿一軟,心驚膽戰了起來。
繆以衡見遲翊宸這幅神情,顯然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心尖兒顫了顫,厲聲嗬斥道:“沒聽見嗎?如果不想死的話,馬上滾!”
女人頓時紅了眼,即便再厚的粉底也掩不住臉上青白,估計也是被男人寵慣了,含著淚跑了出去。
繆以衡收了原本放蕩不羈的模樣,擰了擰眉心,狐疑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竟然能讓遲大Boss發這麽大火?”
遲翊宸撩起眼尾瞥了瞥他,默不作聲,黑眸渙散。
繆以衡不傻,能讓遲翊宸這般的人,除了那個女人也沒誰了,這幾天遲Boss跟那女人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他又不是不知道,點燃了一支煙,有些調侃的問了句:“我說遲大Boss,新婚燕爾不陪嬌妻反倒到這來買醉,是個什麽情況?”
聽了他大話,遲翊宸的眸子又冷了幾分,這家夥就沒點眼色力?
遲翊宸結婚的事繆以衡有所耳聞,不過為什麽結婚他卻是搞不懂,這遲翊宸也沒跟誰傳出過戀愛的緋聞,突然就跟人結婚了,還真是奇了怪了。
在此之前,他可是一度以為,這遲翊宸是不是Gay啊?是的話,他這麽一如花似玉的美男紙不就危險了?
想到這他就毛骨悚然……
遲翊宸鳳眸半眯,投射出危險的光芒,兀自倒了一杯酒:“你這麽關心,難不成對她感興趣?”
臥槽!
繆以衡被雷了個外焦裏嫩,他哪敢對遲翊宸的女人感興趣,那不是捋虎須——自找死路嗎?他撇撇嘴,呐言道:“翊宸,我發誓我的心裏至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所有女人於我如浮雲!”
遲翊宸聞言挑起眉梢,臉色緩和了不少,對於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是醉醉的,不過有這麽一個兄弟能在他苦悶的時候陪他……遲翊宸抿了抿唇,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他不是不想跟繆以衡說,隻是不能說,好比他對簡溪。
雖然他們隻是一場利益婚姻,可他心底卻有一種莫名的感情,換句話說,他似乎有一點點希望這不僅僅是利益關係。
這件事在他的心頭縈繞久久,遲翊宸一向是個謹小慎微之人,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感情用事。
他知道一旦用情,就等於給了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商場上的勾心鬥角,隻會讓感情成為累贅,在關鍵時刻給你當頭一擊,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