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生罌粟
暗想著,耳邊就傳來了一陣下樓的聲音,扭頭,就看見遲天佑伸著懶腰下了樓。
見到他,簡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對遲天佑原本就沒感情,當初勾引他也不過是想氣氣簡溪。
現在看來,她當時簡直是腦子抽了,像這種低俗自負的男人,她是多看一眼,就覺得心情壞上一分。
心高氣傲,懶散無為,跟遲翊宸相比,差的何止十萬八千裏?
“遲天佑,不呆在家裏,又去哪鬼混?”簡嘉的話聽得遲天佑大為不爽,在遲家養尊處優慣了,卻被這麽個女人成天管著束著,他實在是受夠了,腳步頓住,不滿的看向簡嘉。
“你管這麽多幹什麽?”遲天佑說完就要走,麵對這個身材走樣的女人,一張臉也不像之前那般明豔動人,麵色蠟黃,還有密密麻麻的痘印。
卸了妝,就跟毀了容似得,醜哭了!
遲天佑回想起簡溪,她向來素麵朝天,眉目清麗,偶爾化個妝,嫵媚風情,令人驚豔,而再看簡嘉,怎一個“醜”字了得,用驚悚形容也不許為過。
越看越不順眼,就要掉頭離開,可卻無意間瞥見腳邊撕碎的一團報紙。
畫麵上一男一女被眾人圍繞在中間,深情的擁吻著,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這般和煦爛漫的光景,卻讓遲天佑臉色一黑,氣得差點吐血。
遲翊宸和簡嘉?她們居然眾目睽睽之下接吻?這不是明擺著秀恩愛麽?
遲天佑火冒三丈,氣勢凜凜就朝門口走,簡嘉抬眸一看,三步做一步擋在了遲天佑麵前:“遲天佑,你上哪去?”
“你管不著!”遲天佑窩火,伸出手就把簡嘉推開,她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扶著牆站穩,簡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她當然清楚自己跟遲天佑並沒什麽愛情可言,遲天佑和她苟且不過是耐不住誘惑,一時貪歡,可她沒想到,遲天佑竟然這麽不念往日情分,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管不顧。
“你瘋了?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的孩子!”簡嘉又氣又惱,假如殺人不犯法的話,她早就把簡溪給千刀萬剮了,要不是她,遲天佑又怎麽會對自己這麽狠心?
“我的孩子又怎麽樣,簡嘉,你別得寸進尺!”遲天佑聲音怒不可竭,他最受不了別人威脅他,可簡嘉偏偏拿著肚子裏的孩子對他呼來喝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他真懷疑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怎麽會跟這麽個潑婦攪和在一起,不僅簡溪對他心灰意冷,就是遲老頭子對他也失望透底。
“簡嘉,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真當自己是遲夫人了?”
遲天佑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每一個字如同利刃紮在簡嘉的心上。
她怒火中燒,沒想到遲天佑會說出這麽無情無義的話來,就算他對自己沒感情,可她肚子裏的孩子呢?可是他的親生血脈啊!
“遲天佑,你把話說明白。”簡嘉怒極,可表麵卻平淡無波,冷靜得有些可怕。
聽簡嘉這麽一說,遲天佑也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了,盡管這是他心中所想,可終究懷的是遲家的血脈,要是出了什麽事,遲老頭子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遲天佑想到這,聲音弱了下來:“說什麽明白?我好歹是個男人,哪能讓女人來指指點點,我要去哪,不用你管。”
聽了他的話,簡嘉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眼底盛滿了凜冽的恨意:“遲天佑,你當我傻嗎?想去找簡溪對嗎?嗬,你別給遲家丟臉了,簡溪是你四叔的女人,難不成你還想亂倫麽?”
簡嘉的話一擊命中,讓遲天佑一怔,有些心虛,他看著她,隱忍的咬牙道:“簡嘉,夠了!”
而簡嘉恍若未聞,冷嘲熱諷道:“你這個遲家少爺當得也真夠窩囊,人家遲翊宸是誰?大名鼎鼎的傳媒大亨,你呢?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敢跟他搶女人,不自量……”
“啪!”
簡嘉一個“力”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蔓延開來,她憤怒得睜大了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
他像是忍無可忍了一般,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
簡溪隻覺得不可思議,眼中溢滿了委屈的淚水,臉上是鮮紅的五個指印,對遲天佑,她全是徹徹底底的絕望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冷血動物,連孩子的情分都不念就對她動手,更別提等她生下孩子以後,會多惡劣了!
“簡嘉,是你口無遮攔,三番五次的挑戰我的底線!”遲天佑憤怒不已,麵色猙獰的盯著簡嘉:“要不是你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誘惑我,我怎麽會背叛簡溪?這一切都是你活該!”
下三濫的手段?她活該?
簡嘉隻覺得可笑至極,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他經得住誘惑,又哪能讓自己鑽了空子?可事到如今,他竟然全怪自己頭上了?
男人一個個都是下半身動物!
“遲天佑,你胡說!”簡嘉有些歇斯底裏,她捂著臉,怨恨的目光死死盯著遲天佑。
倏地,她又覺得讓自己難受實在太便宜遲天佑了,她不好過,他遲天佑也別想好過!
“嗬,遲天佑,沒想到你不至於蠢到無可救藥,沒錯,我就是見不得你跟簡溪好,見不得你們在一起!所以想方設法來破壞你們,就是為了看到你們痛苦!哈哈……”簡溪說著,大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
她眸子瞪得老圓,咬牙切齒道:“你還不死心?要去找她是嗎?哼,做夢!”話落,便上前緊緊拉住了遲天佑的手臂。
遲天佑眼底的厭惡昭然,嘴裏罵罵咧咧:“瘋女人,趕緊給我撒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可簡嘉哪裏肯鬆開,一來二去,遲天佑被激怒,抬手重重一揮,簡嘉的身體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下腹處撕裂的痛感瞬間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簡嘉臉色煞白,手抵在腹部發出痛苦的聲音,然而遲天佑卻視若無睹,雖然在簡溪被自己甩到地上的時候他也嚇了一大跳,可見簡溪隻是嚷嚷著疼,並未見紅,便放心了下來,認為簡嘉是在裝可憐。
這種女人,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遲天佑扭過頭,耳邊是女人嚶嚶的哭聲,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邁開步子,毅然決然的出了門去。
眼見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簡嘉抑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鑽心般的疼痛讓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可卻不及心上的疼半分,趴在地上痛哭了一會兒,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流出,她戰戰兢兢的拉開裙擺,鮮紅腥稠的液體如同妖冶的罌粟。
簡溪沒想到一個吻竟然讓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儼然成了眾矢之的,無論去哪都被一大堆記者跟著,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這會兒,她不過就是去見個人,可才的士上下來,一群埋伏的記者便蜂蛹而上。
“簡小姐,你跟遲先生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簡小姐,能透露一下你跟遲先生的私下生活嗎?”
“簡小姐,據說遲先生跟前女友藕斷絲連,您對此有何感想?”
簡溪寸步難移,麵對鋪天蓋地的問題,她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瓦特?前女友是什麽,可以吃嗎?
簡溪怔住,這人想象力真夠豐富的,憑空捏造一個前女友,如果藕斷絲連她能不清楚?更何況像遲翊宸這種人,有人喜歡就怪了。
然而她這短暫的發呆,卻被人看成是為此事難過,隨即又是一番謠言惑眾。
現女友不敵前女友,黯然垂淚,遲氏總裁金屋藏前任,現任忍氣吞聲。
眾說紛壇,卻一個比一個腦洞大開,簡溪也是醉了,這麽豐富的想象力,不當作家反而當記者,還真是屈才了。
簡溪舉步維艱,那群記者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陡然一張盛氣淩人的臉迎麵擋在了她眼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拿著話筒,眼神伶俐。
“簡小姐,請問您是用了什麽辦法讓S市大名鼎鼎的遲氏總裁跟你在一起的?”她揚著下巴,毫不客氣的語氣。
簡溪首先是楞了楞,隨即心底頓生出一種反感,女孩話裏夾針,她又怎麽聽不出其中的諷刺韻味?
簡溪無意和她多作糾纏,挪動步子,轉了個方向就要離開,可女孩哪裏肯放過她,一個跨步便再次攔在了簡溪麵前。
“簡小姐,您逃避這個問題是心虛了麽?恐怕是用了什麽不入流的手段爬上遲總的床的吧?”
不入流?爬上那傻缺爺們的床?這簡直就是在玷汙她的人格,見過犀利的記者,可還沒見過如此口無遮攔的記者。
簡溪不想跟這種人浪費口舌,可某些人卻不知進退。
小記者挑著眉,不加掩飾的嘲諷道:“簡小姐,你相貌平平,家世更是普通,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你不是用什麽下三濫的方法勾引的遲總。”
下三濫?簡溪一驚,感覺自己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薄唇輕啟:“你想象力這麽豐富,當記者不覺得浪費嗎?”
女孩滯住,隨即反應過來,唇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簡溪繞開她就要離開,而那女孩卻不屑的說道:“現女友品行不端被戳破,惱羞成怒侮辱記者,毫無教養。”
明明是她咄咄逼人,卻弄成是她的錯,簡溪氣急敗壞,辱罵記者?惡人先告狀也真夠可以的,難道記者就能侮辱別人?就能汙言穢語對她人身攻擊?
簡溪轉過頭,隻見女孩刷刷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麽,而其他的記者卻是竊竊私語,對著她指指點點了起來。
她一時有些慌亂,像這種刁鑽的記者,她隨便說一句話,就說她沒教養,是不是再說一句,她就成了社會敗類了?NND,簡溪瞪圓了眼睛,恨不能將這個女孩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