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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下)水落石出師徒反目 千邪萬

  第六十八回(下)水落石出師徒反目 千邪萬毒父女死別

  鳴雷帝國,京都玄陽,怡春院。


  流風雪與薇安依然躺在床塌上。


  石念遠正在埋頭刨飯,慕容姍毫不避諱的褪下衣衫外套,解開身上繃帶,隨手丟進旁邊盛裝垃圾的竹簍裏。


  石念遠瞥了一眼竹簍,以陳貂寺本命法寶繞指柔紅的血色絲線織就的紅色紗布半掛在簍壁上。


  石念遠將碗裏的最後一口飯塞進嘴巴,咕噥道:“你,那白麵紅衣太監總管的本命法寶,會不會像烈陽山麓雲青子長老的量幹支那樣,子母相連?”


  慕容姍垂頭看向腰腹,上邊的貫穿槍傷已經結疤,想了想,慕容姍直接脫掉在先前戰鬥中爛掉的外套朝床上一丟,不知是否為了方便戰鬥的緣故,慕容姍的外套下邊並未穿有褻衣,而是以束帶將胸脯纏繞綁縛。


  本想將縛胸束帶一齊換掉的慕容姍抬眼瞟了石念遠一眼,滿臉嫌棄,無奈從空間耳環裏取出一件新衣裳穿上,搖頭道:“不知道,我反正是沒感知到什麽靈力波動,不過那老太監的境界深不可測,真做了什麽手腳也不定。”慕容姍眼神盈上鄙夷:“再了,你以為那條密道能有多隱私?那老太監沒有順藤摸瓜,不是成人之美就是另有算計。這個地方雖然是大姐的父親帶我們來的,但是這裏的主人態度不明,這個籠罩高明靈禁的倉庫,看作保護得過去,看作軟禁亦非不可。”


  “咦?”石念遠托腮淺笑,嘖嘖稱奇道:“我一直以為你的腦子裏全是肌肉呢。”


  慕容姍將未扣的衣裳一敞,香肩半露,歪頭不滿道:“肌肉?很難看?”


  石念遠連忙擺手否認道:“沒有沒有。”


  慕容姍穿好衣裳,從桌上餐盒裏拿出一份飯菜吃起:“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石念遠閉上眼,伸手揉向太陽穴,頭疼無比的分析道:“本來我是帶雪兒來玄陽,是為了一起追查當年雪兒母親遇害的懸案,沒想到會在南河金陵就遇到聖上跟陳貂寺,更沒想到薇安竟然身在鳴雷,從未有過和親先例的帝國忽然與西域契夷和親,這件事本身就極其古怪,賜婚詔令有頭無尾,解釋成當今子李煜唐缺乏與別國和親的經驗未兔牽強,現如今,在雪兒父親的幫助下,薇安被我們從紫禁城劫出,陳貂寺卻沒有沿密道找來追究,皇宮的態度模糊曖昧。”


  石念遠倏然睜開起,淩厲目光紮在慕容姍身上,慕容姍蹙起眉道:“幹什麽?”


  “本來就是一灘難明渾水,偏生你還在刻意隱瞞。”石念遠極其不爽的撇起嘴續道:“這盤棋老子都已經入局了,好歹透露點消息不是?”


  慕容姍夾起一塊紅燒肉,似笑非笑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幹……”石念遠咒罵著站身起來,晃了晃脖頸,扭了扭腰身,三來一刻不停的調息修養,終於已經將經脈狀況與靈力妖元調整至最佳,扭頭看向流風雪與薇安,無奈道:“雪兒跟薇安一直未醒,可我們都一直龜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如今的玄京暗潮湧動,我們卻兩眼一抹黑,我出趟門,你留下守著她們。”

  石念遠走上前來,與坐在椅凳上的慕容姍四目相對,鄭重道:“心。”


  慕容姍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女人們的。”燉了燉,慕容姍勾唇笑而續道:“包括我自己。”


  石念遠翻了個白眼,走向門邊,拉開房門。


  廊底風鈴輕響,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怡春院老鴇李白獅側身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一搖一晃,聽到後方傳來腳步聲響,一如三日前那般沒有轉身。


  “不知三日來,怡春院可將恩客照顧得周到?”李白獅的聲音婉轉動聽,清脆得一如葉底黃鸝。石念遠不由想起柳紫蘇來,馬幫遺女擁有一嗓近似的悅耳聲線。


  想來是刻意不願聽石念遠開口,李白獅的語句沒有絲毫停頓,繼續道:“恩客來時匆忙,妾身尚未來得及自介……”


  一物忽從李白獅袖間射出。


  石念遠瞳孔一縮,心意識並沒有感知到李白獅身上擁有點滴靈壓波動,可李白獅卻將此物準確無誤的射向自己。


  石念遠伸手接住,見是一塊令牌,上圓下方,質地非金非玉,入手時溫時涼,陽刻“樓外樓”三字。


  “樓外樓,鳴雷帝國玄陽分部,李白獅。”


  石念遠眉頭皺起,那華裳女子一句自介,實在包含了太多信息。


  樓外樓?分部?姓李?

  李白獅自顧淺唱低吟:“山外青山,樓外樓。翻雲覆雨,逍遙遊。”


  石念遠丹鳳眸子凝深,那華裳女子,好大的口氣。


  秋千上風韻猶存的女子唱完一句後,就悠閑的蕩起秋千,腳踝上的金釧銀鈴作響,與廊角風鈴互為呼應,恍惚渾然成。


  知道對方一直在等待回應,石念遠沉吟良久,上前數步作揖拱手道:“鳴雷帝國蒼雲郡武侯府石念遠,見過李姑娘。”


  “噗……姑娘?”李白獅掩嘴輕笑,輕盈躍下秋千,轉過身來。


  見到華裳女子的真容,石念遠完全不覺得自己稱呼其為“姑娘”有何不妥,從外貌上看,頂了都不會超過二十八歲,且皓齒明眸、粉白黛黑,雖然至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卻絕對稱得上花容月貌、百媚千嬌。


  李白獅舉止神態落落大方、端莊得體,靈動雙眸上下掃過石念遠,再恰到好處的收回,不會令石念遠感到不自在。


  “石公子,妾身想見你多時了。不過,倒是未曾想過,就是在妾身這怡春院裏見到公子。”


  “想見我?”石念遠不由愣了一下。


  李白獅輕點臻首,笑答道:“自然,遍數鳴雷帝國諸侯,三王,五公,八侯,八伯,十二子。樓外樓可是僅對鎮東王李思簡的嗣女李蘭芷與石公子感興趣。”


  想到有過麵緣的李蘭芷,石念遠皺起眉頭,那位慕寧公主體內寄宿有創世聖器昆侖鏡,而自己氣海丹田深處,同樣寄宿有創世聖器軒轅劍。

  “正如石公子想的那樣,創世聖器宿主。通塔即將現世,若是無緣在此遇到石公子,妾身不得就要主動去找石公子了。”


  李白獅眉眼平靜,語調輕緩。石念遠心中卻激起千層浪,關於軒轅劍的事情,除了若湖與李蘭芷,石念遠自忖再無人知曉。


  “樓外樓……”石念遠呢喃一句。


  李白獅接茬道:“石公子自可收起那塊令牌,若是有朝一日,石公子有處理不了的事情,可以持令牌到此來找我。”頓了頓,李白獅沉吟片許,複展顏續道:“為了表示誠意,樓外樓就先賣石公子一個人情,鳴雷帝國旭闌郡伯流風梁,係樓外樓外事客卿,今日卯時三刻,獨自一人前往玄陽城東,如今尚未歸來,想必……”


  石念遠與李白獅一齊扭頭看向倉庫房門,流風雪臉色蒼白,踉蹌幾步扶在門上。慕容姍緊隨其後,向石念遠投過一道無奈眼神。


  流風雪滿臉焦急的催促道:“想必什麽?你快呀!”


  李白獅平靜續道:“凶多吉少。”


  ……


  麵對流風梁舍命一劍,宇文洛目眥欲裂,體內靈力回路之中,混雜漆黑鬼氣的靈力洶湧澎湃,靈域擴張至極限。驚第三擊裹攜猛烈罡風迎劍而舞。


  那道幾十丈的燦金劍氣給予宇文洛難以言寓的壓迫感,靈光一閃,宇文洛嘴角勾起陰森笑意,穿過器靈鎖骨,將器靈禁錮在魔槍魂戮內的索魂鏈綻放陰森幽綠靈芒,在器靈無聲的痛苦嘶吼中,魔槍魂戮槍刃上,許琴心的魂魄化作的器靈形態變幻,似虛還實的半透明形態愈發凝若實質,索魂鏈在一陣靈光明滅中消失不見,沒有瞳仁的杏狀眼框裏,重新顯化出一對靈氣眼瞳。宇文洛本就擅長易容術數、偽裝靈壓。


  “夫君。”


  一聲久違的熟悉聲音響在耳畔,心神劇顫的流風梁根本來不及思考,在周身靈爆不絕的嘈雜環境裏,為何這一聲呼喚會那麽澄澈清晰,甚至來不及思考許琴心向來不稱自己為“夫君”,而是俏皮的喚作“梁”。一切的不合理,皆因為眼前那張熟悉的麵孔,耳畔那聲熟悉的聲音而化作烏有。


  一往無前的燦金劍氣徒然一頓,體內極端肆虐的靈力被打破了微妙的平衡,流風梁失神的一息,在此般等級的仙道修士鬥法中足以致命。


  流風梁回過神來時,劍道法則已然脫離掌握,數十丈長的燦金劍氣迅速支離破碎。啞然失笑裏,流風梁已然無法掌控斬出的燦金劍氣,透支體內靈力、燃燒先命元的反噬洶湧襲來,投機取巧竊取地大道規則的譴同時降臨。


  宇文洛的身形出現,理都不理已經失控斬歪,並且正在快速崩解的燦金劍氣,驚第三擊直取流風梁咽喉:“我過,你的善良,就是你最大的軟肋。女人和感情,是你此生最大的絆腳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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