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續）失落之地遺忘之海 時光罅
第四十三回（續）失落之地遺忘之海 時光罅隙暮靄濤聲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
“嗨——事兒！明進行綠化？沒問題，嗯——那就這樣！明見。”
甲子洞府外，石念遠送走了青嵐峰外事弟子孫啟雲。
這一次甲子洞府變成廢墟，正是孫啟雲率領一眾外事弟子前來修複。
懷抱處於昏睡狀態的雪白狐狸，石念遠身形一動，掠上新修好的堂屋房頂，望向潛龍峰的方向，那裏，本屆烈陽院學子正在進行半年試文試。
石念遠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經常逃課也就算了，連考試都逃了。文試武試在半年試裏可是各獎一半排名學分，估計過幾武試結束，就要搬出去咯。”
至於石念遠不去進行文試的原因，自然是體內如今有若湖針對無名斷劍異變，以從九黎壺中汲取而來的古靈力設下的靈禁封印，參加以九黎幻陣為基礎的文試，擔心封印受到影響，並且，若湖如今極度虛弱，溢散靈壓不過靈知境上下，不時還會昏睡過去，再加上石念遠對文試本來就沒有什麽信心，當若湖向玄涯提起石念遠不宜參加文試時，石大少爺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感知到洞府上空出現空間波動，石念遠抬頭看去，見到是昨日與玄涯站在一起的鏽劍樵夫，自從若湖為了封印異變無名斷劍，化作九尾狐本體後，血契魂印就不會再隱沒，一直存留眉心，通過血契魂印的冥冥感應，石念遠遵從血契魂印傳來的不喜，丹鳳眸子眯起，滿含敵意的看向正在淩空踏虛靠近的鏽劍樵夫，將正在懷裏昏睡的雪白狐狸抱得更緊了些。
百裏清越見對方並不主動話，感知著對方沿伸而來的心意識與如假包換的凝元境起品靈壓，皺了皺眉：“不愧是謫仙，了不起的仙道賦。”
“我謫你香焦個布拿拿！”石念遠啐了一口，不爽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我家狐狸那麽討厭你？”
百裏清越因為石念遠的態度與語氣凝了凝眉，瞥了一眼石念遠懷中故人，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她不是討厭我，而是討厭我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
“哦，精神分裂，雙重人格？或者多重？喂——”石念遠忽然吼了一聲，指了指百裏清越前方：“你這是病，得治的！你就站在那，別離我太近，我怕你會傳染給我。”
百裏清越凝起的眉頭蹙得更深，按理，身為通使，發現覆雨大陸出現未在通塔備案裏的新現謫仙，是務必需要將其完全控製，並在通塔現世時帶回調查的。不過，想到石念遠懷中那位故人的脾氣與戰力，雖然不知道眼前少年到底是她什麽人，不過，僅憑昨日她為了眼前少年，第八尾，如果對眼前少年用強，她必然會發瘋，若是她在覆雨大陸不計後果的解放境界封印，攀升上……
這種麻煩事，要是聶傾城在就好了……
百裏清越一陣頭大，本來就不是多言的性子，見石念遠沒有半點配合的態度，就要轉身離去，不料，石念遠忽然出聲叫住了自己。
“那個背鏽劍的！”石念遠丹鳳眸子眨了眨，低頭看了一下正在昏睡的雪白狐狸，出聲問道：“你認識我家狐狸？能跟我稍微講一講嗎？嗯……我一直在想，她有什麽願望，想要的是什麽之類的。”
百裏清越沒有沒有頓足更沒有回身，踏步間空間蕩開漣漪：“我認識的是她，卻又不是她……至於神獸九尾狐，覆雨大陸從荒古到現在都沒出現過幾頭，他們的願望，從來都是長出九條尾巴。”
“喂——你倒是多一點兒啊！”石念遠看著前方空間漣漪逐漸平複，搖了搖頭，垂首捏起雪白狐狸毛絨長尾：“是又不是？長尾巴？九條……九條？九條！”石念遠愣了愣，回想昨醒轉，首次見到若湖顯化九尾狐本體，身後七長一短的尾巴裏，短的那一條似乎已經長大變長，撓了撓頭，思慮一番後，新生心意識沿伸進入雪白狐狸識海。
……
亭閣中，八個若湖同時看向中央。
石念遠身形顯化，身軀如同靈體，模擬不清，似實還虛。
石念遠迷茫抬頭，見到三四個若湖，倏然一愣，環視一圈，數了一番後共有八個，愕然搓了搓眼睛，怔愣走向銀發如瀑，明顯虛弱不堪的若湖身邊，呢喃道：“你……沒事吧……”
若湖搖了搖頭，勾唇淺笑：“你來了……”
石念遠點了點頭，看向亭閣外暮靄鬆濤，再望向更遠處無盡光怪陸離與空間裂縫，茫然問道：“這裏是……”
不待銀發如瀑的若湖回答，一個紮起雙馬尾的黑發俏皮若湖倏然出現在石念遠身前，親昵的抱起銀發如瀑的若湖接茬答道：“唔……時光罅隙，領悟時間法則的仙道修士，識海就是這樣一副樣子喔！”
石念遠看著半妖少女與若湖一模一樣的麵容，愣然問道：“你……你是……”
“我的名字？嘻嘻……不重要呀！現在，我是若湖。”雙馬尾若湖桃花眸子俏皮眨動，提起蔚藍短裙裙擺原地轉了一圈，手指其餘半妖少女：“我們都是喔！”
石念遠眉頭凝起，下意識牽起銀發如瀑若湖的手握緊，沉目打量周圍穿著打扮不一，麵容神態各異，發色不盡相同的七個若湖，扭頭麵朝銀發如瀑若湖，想了想，輕聲問道：“八條尾巴？”
銀發如瀑的若湖點了點頭：“八世謫仙……第八世，是我。我……”若湖到這裏頓了頓，桃花眸子滿含複雜的環視一圈，繼而與石念遠四目相對：“我們……找了你太久太久……”
站在八個若湖最後方的若湖，滿頭雪發長到拖曳地，頭頂盤起高高雲鬢，與銀發如瀑的若湖發色並不一致，石念遠仿佛能從那一頭雪發上聞到無盡歲月的氣息，那一雙眼神裏，是石念遠並不能理解的複雜。
“石念遠，好久不見……”如同雙馬尾若湖一般，雲鬢若湖的聲音與銀發若瀑若湖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那語氣，讓石念遠不驚呆愣。有一種仿佛在無窮久遠的歲月前曾經相識的熟悉感。
雲鬢若湖忽然笑起，換了一種石念遠更為熟悉，或者，更為陌生的語言，輕聲開口：“石念遠，好久不見。”
石念遠聽著雲鬢若湖口吐前世地球漢語，怔怔出神，依然沒法理清頭緒，下意識將求助目光投向銀發如瀑若湖。
石念遠所認識的，最為熟悉的若湖笑了笑，同樣以前世地球語開口：“其實，漢語是她教給我們的……不過，也不太對……反正……全都是我喔！這……也是我作為謫仙，卻沒有被通塔囚困鎮壓的根本原因。前世意識相互獨立卻又彼此統一，不存在宿慧逆主，當然，也就不是獨行的長生之獸。”
石念遠化身於此，僅是初生的心意識凝成，並不具備實體，可是，若湖緊緊擁抱住自己的感覺無比真實，依然是那種無法言寓的安心與依賴。
“軒轅劍會潛伏到你身體裏，與我其實脫不開幹係……”若湖的聲音在耳畔輕柔想起，甚至能讓石念遠感覺到吐氣如蘭：“軒轅想要在你道心上烙下印記，讓你以為你的前生隻是虛妄，可不要相信她喔……”
若湖輕輕放開石念遠，後轍兩步，其餘七個若湖同時向銀發如瀑若湖走來，半虛半實的身體水乳（和諧）交融。
石念遠眼前，若湖身後掃出八條扇形分布的雪白長尾，開心的不住搖擺，頭頂現出兩隻雪白尖耳，不斷聳動，身上衣物化作八色霓裳，滿頭銀發縮短至及腰，頭頂自主盤出高高雲鬢，其下絞結成精致發辮，八條尾巴其中一條搖至手中，若湖捏了捏自己毛絨長尾，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副模樣尾巴藏不起來……不過……”若湖放開那條尾巴，開心的指了指自己的精致瓊鼻，再指了指眉心朱砂印記：“嗯……你就想象成隻有一條尾巴的樣子……然後，這裏這裏……這個印記，是你曾經畫下的喔！嘻嘻！那一世，你答應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這是我一直努力活下來的動力……”
石念遠呆呆看著若湖走近，二人臉龐相對，幾乎貼到一起。
若湖聲音裏有委屈、有幽怨、有責備，最終，盡數化成溫柔到極致的欣喜：“我在這一方地，等了你兩萬年了。”
作者有話：《星海仙塚》在縱橫中文網連載，懇望您尊重勞動成果，支持正版閱讀，建議通過“縱|橫|||APP”閱讀本作。5月以來，生活比較苟且，努力堅持不斷更，字數與質量有所欠缺，向追更的讀者誠懇一句抱歉，欠更一定會還，誠摯拜謝支持，懇望理解。終於再次安定下來，明日，整理修訂5月以來的短章，全麵鋪開覆雨卷的愛恨情仇。拜謝追更的讀者，你們的支持，就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唔……除去貌似盜版網站的訂閱賬號，還剩下一部分，雖然你們比較高冷，不太愛話，不過我想……大概在那賬號昵稱背後，是活生生的人兒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