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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下)黑袍影朝迤澗尋蹤 幽藍凰

  第八十七回(下)黑袍影朝迤澗尋蹤 幽藍凰夕憐山決裂

  疾馳奔襲的百騎忽見降人影,不需陳奀發號施令,就自行將淩亂的陣形收攏,呈錐形之勢進行衝鋒準備。


  為了提升馬匹的奔襲速度與耐久力,百騎盡皆身穿布衫,亦未攜帶任何武器。手中無槍,陳奀無法以槍花示意騎隊,高舉起右手以手勢指揮。


  其實隨著騎隊與那從而降的人影距離拉近,大部分騎卒都已經認出來人。


  騎隊逐漸減速,停在石念遠三丈開外。


  “末將死罪。”當先一騎,陳奀翻身下馬,跑至石念遠跟前,跪地愧聲出言。


  石念遠扶起陳奀,看著由於近日裏隱藏在灌木叢中監視來路的陌花營副營長滿臉疲態,衣衫被扯破多處,狼狽不堪,搖了搖頭道:“沒事就好。”


  石念遠將目光越過陳奀,望向後方百騎。


  百騎見石念遠望來,盡皆羞愧垂首。


  複看向陳奀,石念遠眨了眨丹鳳眸子,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陳奀掙脫石念遠的攙扶,再度跪倒:“末將無能,大雪驍勇數萬騎卒聲勢浩大的行軍都未能發現,但請營長降罪。”


  石念遠一凝眉,沉聲道:“陌花營副營長陳奀,站起來話。”


  石念遠已經加上軍職稱呼,此乃軍令,陳奀不敢違抗。


  “大雪驍騎六萬甲已經兵臨玄陽城,你與其在這裏這些沒用的,不如跟我講一下你的看法。”石念遠輕聲出言,既告知了陳奀大雪驍騎的數量,又提出了疑問。


  “朝迤。”陳奀沉聲道:“從不落之壁壘北門關到京都玄陽,最常規最平坦的路線是先行向東,避開呼特郡內龍騰山脈的支脈,至呼特東境,再行南下,就是一馬平川的坦途。三百裏外的葫蘆口,即成必經之地。然而,定遠大將軍很可能舍易求難,自與安城南部取道炙陽熔境朝迤山,直接斜川呼特郡,終從京都玄陽西方百裏的西溪濕地鑽出,直抵京都玄陽西城門。”


  頓了頓,陳奀神色凝重的補充道:“這一條路,雖然末將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但僅憑《鳴雷地理圖誌》的描述,就可知極難行走,更何況是重甲騎兵……末將自知對大雪驍騎行軍路線的推斷十分離譜,但是……大雪驍騎出現在京都玄陽,除了這條行軍路線以外,已經不作它想。除非……”


  “除非什麽?”石念遠一邊憑借心意識將洛原、呼特兩郡地形在識海中構築,一邊出聲問道。


  “除非大雪驍騎能像營長那般,淩空踏虛,降神兵。”陳奀完,自覺荒誕可笑,自嘲的搖了搖頭。


  不料,石念遠倒是眼睛一亮道:“好想法,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頓了頓,石念遠笑而續道:“不過,以慕容陸的本事,想必還構築不出足以傳送六萬大雪驍騎的傳送法陣,也開不出能夠令由少數修士、凡夫,以及大量武者共同組建的大雪驍勇六萬甲穿越的次元界門。”

  身為武者的陳奀並不是很能理解石念遠口中的仙道術語,見石念遠繼續將目光落在己身,陳奀沉吟續道:“關於大雪驍騎選擇這條行軍路線,除去就實分析,末將尚有另外一些想法與猜測。”


  “講。”石念遠點頭道。


  “那晚,末將幸得營長看重,與陌花營另外兩名副營長同至高樓客棧字第一號客房商議要事,得聞二十年前夕憐山一役之秘辛。眾所周知,夕憐山與朝迤山,合為帝國兩處知名炙陽熔境,一陰一陽。”陳奀開始分析道。


  石念遠點了點頭,炙陽熔境意指火山,一陰一陽即指死活。與每隔數十上百年就要或大或的噴發一次夕憐山相比,朝迤已經有兩千餘年沒噴發過。若不是覆雨大陸現存史料記載,朝迤山曾在兩千多年劇烈噴發過一次,引發禍及如今大半鳴雷帝國範圍的巨大災,想必沒人會認為那座陡峭險峻、植被茂密的朝迤是一處炙陽熔境。


  “這場謀……”陳奀下意識的措辭出口,方覺失言。


  石念遠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接茬道:“謀亂。”


  陳奀凝了凝眉,定遠大將軍如今所做之事,因由雖是夕憐山一役,然而,一家之詞不可盡信,細推之下根本師出無名,對帝國億萬百姓而言,就是禍害朝綱的亂臣賊子。而陌花營三千甲從西域趕來,原本應該就是為了配合定遠大將軍慕容陸共同揭旗而反的,隻不過,石念遠從影殺處接掌了陌花營兵權,雙方的對峙變作三方的博弈。


  可是,無論石念遠如何抉擇,陌花營何去何從,武侯一脈都逃不過欺君謀逆的罪名,再不濟,亦是助紂為虐的幫凶。


  陳奀心中無聲歎息,這種心底最深處,本來用性命去守護的東西,一下子就到了另外一麵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陌花營的忠心無可爭議,但是軍心其實並不算穩。


  深吸一口氣,陳奀繼續道:“這場謀亂,因炙陽熔境而起,如今,前來討債的慕容陸再次借道炙陽熔境,意指一場有始有終的輪回償還。但是,這一選擇,實在是太過感性了,帝國六大將軍以軍略優異著稱,縱使排行第六,定遠大將軍亦不可能完全因為個人主觀的情緒,就讓大雪驍騎舍易求難,取道朝迤。這一點,尚有佐證。”


  石念遠點了點頭道:“呼特?”


  對於石念遠中語中的,陳奀頗覺意外,畢竟,與石念遠接觸的時日極短,對石念遠的效忠,歸根結底是忠於石字軍旗。


  石念遠的年紀實在是太了,放眼整座西疆大營,都沒有幾名將士比石念遠還要年輕。而且,踏足仙道、超凡脫俗,更令石念遠的肌膚細嫩白晳,一副向來養尊處優,連太陽都曬不到半分的貴胄子弟模樣。

  總之,作為陌花營長,石念遠實在沒有多少威嚴與服力,更從沒展現出什麽軍略與領導能力。


  直至此時,陳奀才終於對石念遠有了一星半點的認同,繼續分析道:“方才過,大雪驍騎不可能降神兵。那麽,從北門關到京都玄陽,就必然需要穿越狹長的呼特郡,六萬騎實在是太過聲勢浩大,就算取道龍騰山脈支脈,亦不可能瞞盡世人耳目,那麽,呼特郡與洛原郡,要麽相交莫逆、達成聯盟,要麽,呼特已然成為洛原附屬。總之,無論是以上哪種,大雪驍騎都完全沒必要專門取道朝迤。畢竟直線距離雖然近上許多,但考慮到路途艱難,節省下來的時間,估計連三日都不到。聯想玄陽方麵根本沒有派軍阻攔,那麽,搶這三日時間,就變得毫無意義。而大雪驍騎偷渡朝迤,不可能不付出代價,甚至代價必定不……”


  “在朝迤另有謀劃麽……”石念遠不解沉吟,完全沒有頭緒之後,悶聲嘀咕續道:“這他娘的誰能想得到慕容陸在一處離京都玄陽千裏之外的陰屬炙陽熔境能有什麽有益於逼宮謀反的狗屁謀劃……”


  一口氣吐了老長一段大槽,石念遠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


  話糙理不糙……


  陳奀如是心道。


  感覺到頭頂雪白狐襲帽動了動,石念遠將出發後不久就入睡的雪白狐狸抱至懷中,一邊輕柔撫摸一邊向陳奀道:“京都玄陽方麵,慕容陸隻身進皇城,大雪驍騎應該會在西城門駐營,為了防備大雪驍騎突襲,紫禁皇城肯定會將東、西、南三道城門盡鎖,禁止內外往來……陳奀,安排陌花營,千卒想方設法進入玄陽,配合百鬼、刺探情報,兩千卒留守西郊歐陽世家府邸,等候差遣、見機行事。大雪驍騎偷渡高而險的朝迤山,此事屬實蹊蹺……”


  話至此處,石念遠心頭一怵,靈光一現,之前就一直覺得有一個被自己遺忘的什麽重要細節似乎在心裏一閃而沒,努力嚐試抓取,那道靈光卻又已經無影無蹤。這種心悸的感覺,令石念遠眉頭深皺,啐聲爆了一句粗口,複才繼續向陳奀道:“在我來時,觀察過大雪驍騎的輜重,支持半月不在話下。大雪驍騎一時半會應該不會當真馬踏城門,攻入玄陽。至於陌花營下一步的行動,待我歸來,再做商議。”


  石念遠的對於京都玄陽現狀的分析有條有理,而到朝迤探查大雪驍騎可能的謀劃布置,亦是重中之重,而其中人選,又以能夠禦空飛行的仙道修士石念遠本人最為適合。陳奀對石念遠更加高看三分,立正站直,朗聲道:“末將領命!”


  方才再次閃過,卻依然捕捉不到的那道靈光,令石念遠無比煩躁,沒再多什麽,臉色陰沉的化身一道遁光,朝西北方向,朝迤所在疾速飛掠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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