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碾壓局
滾滾針濤刺到安雲身前,刹那間,安雲消失在鐵針的路線上。
“又是這招?”人群開始躁動,他們驚訝地發現麵具男的身法飛快,已經連續避過兩次致命的攻擊。
就連機關獸的也無法捕捉到安雲運動的軌跡,他的腦袋一百八十度旋轉,視線所及之處卻都沒有找到敵人。
“在這兒呢。”一個像是戲耍般的聲音從機關獸身底傳來,機關獸沒有低頭,而是直接打開了胸口的通道,一枚鐵球從胸口彈出。
這一次安雲沒打算逃跑,因為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盜命師下手,往往速度很快,所以如果自己也表現出超人的速度,就會讓人起疑。
那就硬碰硬吧。
機關獸的胸口內發出一陣球體滾動的聲音,隨後,接連打出兩枚鐵球。
鐵球速度奇快,常人接到後肯定會手掌盡碎,安雲平伸雙手,迎著飛來的兩道黑光,輕巧地一彈指。
那兩枚鐵球就這樣輕巧地被他拈到手裏。
由於鐵球速度太快,觀眾根本沒看清他幹了什麽,在他們眼裏,就隻看見安雲手裏憑空出現了兩枚鐵球。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至今也沒找到安雲在哪兒。
“變戲法呢?”一個人五官都扭曲了,因為他剛才下注了機關獸。
但是現在看來,機關獸完全是被壓著打。
旁邊那個下注了麵具男的人假模假式地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
“無礙無礙,戴麵具的興許隻會躲,機關獸傷不了他,他也傷不了機關獸呢?”
下注機關獸的人含淚搖搖頭:“別扯了。”
“我哪扯了?”
下注機關獸的人往圓台上一指:“這……這不是傷到了嗎?”
下注安雲的那人一愣,扭頭朝圓台上看去,卻見安雲靜立在地上,他的腳下是一堆碎木。
那些碎木,曾經是機關獸的身體。
如今,機關獸隻剩下頭顱四肢,和那條蠍子尾巴,在圓台上微微打顫。
滿座寂然,無敢嘩者。
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這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內發生了什麽。
忽然,下注麵具男的人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要知道,自己這一擲可就把本金翻了數番。
“等等!”
事情又出了變故,那些歡呼者像是川劇變臉一樣立刻收起笑容,坐歸原位。
隻見沒了身體的機關獸,像是骨折一般,四肢翻轉過來抓住了安雲的四肢。
然後,那蠍尾豎起,朝著安雲直刺而來。
“哦!”下注機關獸的人見此情況,把剛才那些歡呼者按到座位上,自己站起來歡呼。
安雲周身用力,很輕鬆地把抓著他的四肢震成碎塊兒,然後伸手抓住迎麵而來的蠍尾,嘎吱一聲將其折斷。
“哦!”下注安雲的把下注機關獸的按下去,歡呼。
整個場地發生了變化,數道木樁從場地中伸出,圍住了安雲,然後向著他擠壓而來。
“哦!”機關獸派按麵具派,歡呼。
木樁被安雲打散。
“哦!”麵派按獸派,歡呼。
打散的木樁發出箭雨。
“哦!”獸按麵,歡呼。
安雲用斷掉的蠍尾擋住箭雨。
“哦。”麵歡。
又一排木樁攢聚而來。
“哦!”獸。
“閉嘴!”
安雲怒吼一聲,看台上此起彼伏的人浪全都坐下去,小聲嘀咕著:“我們也覺著挺沒意思的,對不住了大哥。”
安雲怒視著機關獸,他已經意識到了,整個圓台都是巨型機關。
如果隻是對付機關獸,憑麻子六的體格或許不成問題,但是配合這些陰險的機關,稍不留意就會送了命(自己除外)。
難怪麻子六吵著要下台。
機關獸的周身已經被安雲打得粉碎,然而圓台依然不斷升起新的機關。
安雲一邊隨手抵擋,一般心中盤算著,似乎有什麽值得留意的地方。
如果機關獸能夠從場地召喚機關,為什麽一開始我踩著它頭顱的時候沒有召喚呢?
“懂了!”
安雲抵擋住飛來的幾根鐵針,向著機關獸的頭顱衝過去。
果然,機關獸加緊了防守,數十道機關升起,鐵球,木樁,暴雨梨花針,其速度和數量都大幅度提高。
此狀簡直就像是……
困獸之鬥。
然而任憑機關獸如何抵擋,九品之力哪裏擋得住安雲,刹那間,安雲已經衝到機關獸麵前。
負責召喚機關的開關就在機關獸頭部,正因我之前按住了頭部,所以當時沒有召喚機關!
安雲揮動手中的蠍尾,把它當作自己的匕首,狠狠刺向機關獸的額心。
一聲脆響,機關獸頭整個粉碎,那些衝向他的機關也隨之停止。
全場沉寂。
一個麵具派的人靜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可以歡呼了嗎?”
“應該行了吧。”
“哦!!!!!”全場,不管是下注了機關獸或是安雲的人,都歡呼起來。人是種奇怪的生物,一旦有了共同的敵人他們就會捐棄前嫌而同仇敵愾。
所謂兄弟鬩牆而外禦其侮。
有溫度的人漂亮地贏下了冷冰冰的機關,所有人都激動萬分。
當然了,那些個下注安雲的人明顯更高興一點,畢竟有錢分。
“嗯……”安雲回望觀眾台,喊道,“還有沒有要打的?沒有要打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拿下這個比武大賽的冠軍咯?”
候場那幫人連機關獸都幹不過,安雲連灰都沒粘就打倒了機關獸,誰敢跟他打?
安雲東瞅瞅西看看,見沒人來就下了圓台,然後登上方才林無根所在的高台。
眾人趕忙喊道:“不可!那裏未經林大人許可不能上!”
安雲一愣,就算那林無根發作起來,自己也完全有能力把她幹掉,但是馬上就要去殺燕有羽了,這時候惹出是非,實在不好。
他雙腳在階梯上空蹬兩下,隨後一個後空翻,輕盈點地。
安雲抬眼看看高台,林無根許諾的五袋米就懸在搭建高台的一根圓木上。
他飛身回到比武的圓台上,撿起一枚鐵針,眯著眼睛比劃了一陣。
“他想幹嘛?”眾人都閉息凝神,觀瞧著。
安雲瞄準的能力非常強,這一點上說不定勝過原主,畢竟自己本來的打算是去當空軍。
瞄準之後,他腰部用力,直臂擲出鐵針,那針在空中發出一陣尖銳的響聲,飛向米袋。
“不會吧?”滿座駭然。
然而,那枚鐵針最終偏離軌道,和掛米袋的細繩擦肩而過,紮在高台的頂棚。
安雲微微一笑,又拾起一根,用手撚住,開始瞄準。
“來來來,下注了,麵具小哥幾次能斬斷米袋繩?”老頭又出來吆喝,他還是用那個圓盤,上麵寫著“兩次”,“三次”,“四次”……“不中”,還有一個選項是“破袋”,也就是不慎將米袋紮破了。
“滾!”眾人合力將老頭毒打一頓。
“快看!”一個觀眾叫停打老頭的團夥,讓他們的視線歸於安雲。
安雲又如剛才一般,將手中的鐵針激射而出。
鐵針在空中飛旋前進,破開氣流,不偏不倚地朝著米袋飛去。
就在即將紮破米袋的時候,鐵針忽然呈一個向上的弧度,將細繩整齊地截斷。
五袋米應聲落地。
安雲下了圓台,撿起五袋米,然後默默地向著場邊休息的饑民們走去,把所有米都扔在他們眼前。
就在他轉過身即將離開的時候,一個饑民伸手叫住他:“兄弟,為啥那針到了高台,會往上竄一下,莫不是什麽道術?”
安雲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