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海邊的懺悔

  很快，桐城的新聞網傳來了重磅消息。


  徐青青召開記者會，撇清和顧墨樺的關係，並爆料出不為人知的黑料，控訴他對前妻夏籬的冷暴力。


  徐氏和蘇氏舉辦了簽約儀式，客戶往來，資源共享。


  顧氏企業再次一落千丈，客戶群一個個流失，員工紛紛跳槽，每月營業額虧損慘烈。


  同一時間，徐青青和蘇辰密會的照片也爆了出來，各種曖昧角度，惹人遐想。


  短短幾天時間，各種勁爆新聞接踵而來，令人目不暇接。


  整個顧氏企業亂成一鍋粥，顧墨樺人卻還在臨海市。


  他在一個海灣處找到了曾經被夏天抱在懷中的黑木盒子，已經被海水浸濕。


  他想，夏天應該就是在這裏撒掉的那些骨灰吧。


  這個方向，風一直都會往海洋深處吹拂，能將夏籬的骨灰全都飛揚到世界各個角落。


  海上蒲公英，亦是海上的精靈。


  她想要的自由，便是如此吧……


  “夏籬——”顧墨樺對著大海嘶吼，他的聲音擴散出去，被海浪吞沒。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顧墨樺繼續說道，將那個濕漉漉的木盒抱在懷中，盡管全都是濕鹹的海水味，但他卻覺得那是夏籬的氣息。


  “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你，是我沒有盡好做丈夫的職責，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你生病了，是我沒有認清自己的內心……夏籬，當初你問我對你有沒有感情，我收回我之前的回答……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的那種，你聽到了嗎？”


  風將顧墨樺的話吹遠，海浪將他的聲音拍打到礁石上。


  回應他的，是海鷗的鳴叫聲，還有浪花聲響。


  隱約中，顧墨樺看到一個瓷質瓶子隨波蕩漾，朝著沙灘礁石邊漂浮而來。


  他不顧濕掉的褲腿，踩著石頭淌進海水中，拿住了那瓶子。


  隻是一看，他的眼淚就不可遏製地傾瀉而下。


  那是一個骨灰瓶。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原本在木盒中的瓶子。


  眼淚簌簌而落，顧墨樺直接癱坐在海水中。


  這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落淚，還是那種心力交瘁的悔恨之淚。


  “夏籬，夏籬……”他一遍遍呼喚著那個女人的名字，試圖安撫內心的揪痛和愧疚。


  將瓷瓶抱在懷中許久，就好像摟住那個瘦小的女人一般。


  良久，他才不舍地鬆開瓷瓶，小心翼翼放至木盒中，蓋上蓋子，隨即放在了海裏，讓它歲波蕩遠。


  “你想要自由，我又怎麽能將你繼續束縛在身邊……”


  “蘇辰說你現在是夏天，怪不得我能在那個女人身上看到你的影子，到底還是我對你了解太少，所以沒有從第一次見麵就把你們兩人聯想到一塊……如果我當初認真看了你的微博，看了你發表的每一條動態，我一定早早就認出了你，然後親口對你說對不起……”


  “海水那麽深，世界那麽大，你想去多遠的地方看你就去吧，我會找到夏天，找到新生的你……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我隻想遠遠看到你，知道你過的好，我也才能心安……”


  “夏籬，你原諒我好不好？如果能重來，我一定會在我們結婚的第一天起，就好好對你……不管當初我們睡到一起的真相是什麽，我都不會再怨恨你……因為這段婚姻裏，是你受害者，而行凶者一直都是我……”


  “夏籬……對不起……我愛你……”


  顧墨樺對著大海呐喊，聲嘶力竭。


  忽的一個眩暈，天旋地轉，他一頭栽進了海水中，整個世界被濕鹹冰冷的海水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