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非她不可
可是這件禮服是經過精挑細選最後確定的，再挑選的話就來不及了。
服裝師的額頭上滲滿了細細的汗珠，神色極其惶恐。
言小諾不想為難她，笑著對她說道：“這件衣服很不錯，隻不過是腰身這裏寬鬆了一些，我自己會改，你回去吧。”
墨西玦沒有說話。
服裝師大為感激：“謝謝言小姐，謝謝！”
言小諾有點不習慣別人這樣，微微笑了笑：“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用這樣。”
服裝師連連點頭，見墨西玦的表情不耐，如遇大赦一般地離開了。
言小諾拿著禮服走到自己的鏡台前，從抽屜裏拿出針線和剪刀，開始改衣服。
她好像天生就有一雙巧手似的，隻是半個多小時的功夫，被改過的禮服再穿在她的身上，渾然天成如量身定做一般，尤其是那腰間的盈盈一握，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的迷人身材。
墨西玦把她的纖腰摟在了懷中，薄唇輕輕吻著她的臉頰，低聲說道：“明天你肯定是最美的。”
言小諾垂著頭，微微一笑，如玉蘭花綻放，清麗中帶著幾分瀲灩，讓人十分驚豔。
準備好了明天出席拍賣會的衣服和造型，言小諾梳洗了一下，卻發現她一直慣用的護手霜用完了。
這款護手霜是她和外婆都喜歡用的，言小諾不想假手他人，吃過飯就去重新買護手霜。
言小諾很久都沒有出來逛街了，以前外婆還在的時候，外婆有時間就帶她出來逛逛，卻很少買東西。
即使是衣服，也是看到中意的，買了布料，回家外婆照著給她做一件而已。
條件是那樣的艱苦，卻成了言小諾最珍貴的回憶。
賣護手霜的店也不見了，言小諾看著麵前的這家被改裝成的咖啡屋，她也逛得累了，就走進這家咖啡屋，想要休息休息再回城堡。
這家咖啡屋從外麵看很普通，裏麵布置得卻很高雅，完全看不出之前是賣護膚品的店。
服務員很熱情地把她領到了一個卡座上，跟她介紹店裏的熱賣產品。
言小諾笑了笑，說道：“給我一杯你們這裏的招牌奶茶。”
服務員笑著點頭，“好的，我們這裏是可以點歌的，現在做活動，點歌免費，您想聽什麽歌，都可以點。”
言小諾驚訝了一下，轉過頭看到了前麵的小小舞台，舞台上放著架子鼓、吉他、音響什麽的。
原來這是一家音樂咖啡屋，她倒是沒有發現。
點一首也無妨，她接過歌單看了看，目光滯留在林俊傑的那首《期待愛》上麵。
這首歌比較老了，可是她今天很想聽，林俊傑天使一樣治愈般的嗓音她一直很喜歡。
“這一首。”言小諾在歌名上麵點了點，“謝謝。”
服務員點了點頭，說道：“很快就好，您放心。”
熱氣噴香的奶茶上來的時候，《期待愛》的前奏就緩緩地響了起來，言小諾頓時覺得心裏放鬆了大半。
“my life，一直在等待，空擋的口袋，想在裏麵放一份愛。”
第一句開始的時候，言小諾不禁看向那個小小的舞台，舞台正中，那個熟悉的身影抱著吉他在彈唱。
“期待，期待你發現我的愛，無所不在，自然而然的關懷……”
墨西玦低沉的嗓音唱這首歌有一種別樣的味道，原本是溫暖的歌曲，多了幾分纏綿的味道。
他的臉有一半融化在陰影中，眼瞼微微垂下，並沒有看言小諾，聲音在寂靜的咖啡屋中流轉：“幸福的開始就是放手去愛。”
一曲終了，場下寂靜了幾秒鍾，爆發出如雷的掌聲。
掌聲的主人並不包括言小諾，言小諾隻是坐在那裏，看著眼前淺棕色的奶茶出神。
她隻是想聽一聽這首歌緩解一下自己沉鬱的心情而已，卻忘記了這首歌的歌詞是如此地符合墨西玦此刻的心境。
墨西玦穿過掌聲雷動中的各種癡迷目光，徑直走到言小諾的對麵坐下，對服務員說了一句：“一杯卡布奇諾。”
離他們比較近的女生們就偷偷地往這邊看，有的還拿手機拍照，上傳朋友圈。
“是墨總哎。”
“墨總唱歌好好聽，坐他對麵的是他女朋友吧？”
“這還用問？那當然了。”
言小諾聽著那帶著豔羨的小聲議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對墨西玦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比你早到幾分鍾而已。”墨西玦優雅地抿了一口卡布奇諾，“有點苦，沒有你弄的好喝。”
言小諾隨口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不喝卡布奇諾的。”
墨西玦放下了咖啡杯，抬起眼睛，黑眸沉沉，“因為你的名字中有一個諾字，我就決定以後都喝卡布奇諾，不喝別的了。”
言小諾睜大了眼睛，小臉不自覺地紅了，她低下眼睛去掩飾自己的羞態，卻看到墨西玦的咖啡杯中，奶泡打出來的小小桃心在微微晃動。
她有些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我隻是想聽一聽那首歌，歌詞什麽的，早就不記得了。”
墨西玦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子的邊緣，半晌，他說了一句：“這首歌很好聽。”
言小諾咬了咬嘴唇，說道：“你什麽時候喜歡聽流行歌了？”
“服務員給你做奶茶的時候，我聽了兩遍，就學會了。”墨西玦輕輕地說道，“我唱的好麽？”
言小諾抬起眼睛，隻看到墨西玦的黑眸中帶著些許期待，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等著她的誇獎和鼓勵。
“很好聽。”言小諾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道。
也許明天過後，就是她離開的時候，所以她打算在臨走之前，突然想給墨西玦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像現在這樣，兩人坦然相對，相視而笑。
言小諾端起奶茶杯，對墨西玦說道：“墨西玦，我敬你。”
她的杯子輕輕地碰了一下墨西玦的咖啡杯，墨西玦也端起了咖啡杯，回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後仰頭把那一杯微苦的卡布奇諾一飲而盡。
咖啡苦澀的味道劃過喉嚨，直到胃裏，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墨西玦微微皺了皺眉。
言小諾看著他的樣子，喝了一口奶茶，放下了杯子。
隻聽到墨西玦壓得極低的聲音，“言小諾，你在意麽？”
“什麽？”言小諾聽他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不明所以。
墨西玦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望著她困惑茫然的雙眸，黑眸中出現了一種灼熱的亮光，“你在意我的愛麽？”
言小諾呼吸一窒，墨西玦在對她說愛？
墨西玦對她說過在意她，喜歡她，不會放開她，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愛她。
她的心裏頓時如風中的樹葉，淩亂而顫抖，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墨西玦輕輕地追問了一句：“你期待過我的愛麽？”
言小諾捂住了自己心口，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那狂亂的心跳慢慢地平靜下來，她微微閉著眼睛，對墨西玦說道：“墨西玦，你確定對我的，是愛麽？”
墨西玦微微一怔。
言小諾輕柔的聲音就到了耳邊，“在我的心裏，愛不是耳鬢廝磨，不是肌膚相親，不是錦衣華服，不是美食佳肴，它是一種很美好的精神向往，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是獨一無二的，是非我不可的。”
非她不可？
墨西玦盯著她亮晶晶的眸子，語氣極為認真地說道：“言小諾，我對你就是……”
言小諾連忙搖了搖頭，打斷了墨西玦的話：“墨西玦，別說。”
墨西玦愣愣地看著她。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遇到比我更優秀的女孩子，或許你喜歡的就不再是我了？”言小諾望著墨西玦，眸色認真，“你有想過麽？”
“我見過很多比你更優秀的女人。”墨西玦語聲沉沉，“可是沒有一個能讓我像是對你這般動心，言小諾，你不該這樣問我。”
他是歐洲墨家的二少爺，他是帝國集團的總裁，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言小諾苦澀一笑：“可是我們已經不合適了。”
“我不管合適不合適。”墨西玦說道，“我隻問你，你是否在意？”
言小諾偏過頭去，微微地閉了閉眼睛，說道：“在意又怎樣，不在意又怎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墨西玦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黑眸中的亮光漸漸地冷了下去，如燃盡的蠟燭一樣，什麽都沒有剩下。
“墨西玦，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好麽？”言小諾不忍去看他的眼睛，低低地說道，“就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真的。”
她不想再上前一步，她邁不出去這一步，即使她的內心那樣掙紮過，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忽略掉外婆的死再往墨西玦那裏進一步。
“這是你的真心話麽？”墨西玦輕輕地問了一句，神色淡漠。
言小諾知道，他心裏看得越重，表情就越冷淡。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淒涼的歎息：“墨西玦，我的人生，早就不完整了，早就已經被毀掉了。”
墨西玦渾身一震，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淒然的話。
言小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她才發現，奶茶已經快要亮了，放下了杯子，她站起來就離開了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