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不過是愧疚
言小諾輕聲笑著說道:“要不,我們也去吃一點?”
墨西玦正想說話,門就響了。
言小諾去開門,隻見玲子端著餐盤站在門口,她說道:“樓下都是人,我就把飯菜送到這裏來了,墨總還有傷在身,就在這裏吃吧。”
“也好,我們正想著嚐嚐你做的飯菜。”言小諾笑著接過了餐盤。
玲子笑了笑:“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先下去忙。”
言小諾點點頭,轉身把餐盤放在了桌子上,招呼墨西玦過來:“這豆幹是自家曬的,野菜是挖的,餅是烙的,快來嚐嚐。”
墨西玦見她說的有趣,走過來坐下嚐了嚐,風味很是獨特,他點了點頭:“不錯,若是按照這個路子走,以後必然很好。”
言小諾也覺得不錯,兩個人吃完了飯,墨西玦說道:“回去吧。”
“好,你也該換藥了。”言小諾依言起身,跟玲子一家打了個招呼。
玲子的婆婆喜笑顏開的,不住地說道:“多虧了墨總的指點,今天一中午的生意就比以往多了一大半,太謝謝你們了。”
言小諾也沒有想到效果會這樣的明顯,倒是著實把她驚訝了一下,“能有這樣的開門紅,以後肯定紅紅火火的。”
“家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這些是自家做的,你們拿回去吃。”玲子的婆婆把一大堆的東西往言小諾的手裏塞。
言小諾連忙推辭:“阿姨,我們實在吃不了這麽多……”
“沒事沒事。”玲子的婆婆一直往言小諾的手裏塞東西,又說道,“墨總受了傷,我讓力子給你們送過去。”
力哥就笑著說道:“小諾,別推辭了,這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言小諾這才沒有再推辭,隻好謝了又謝。
墨西玦和言小諾回到小院,力哥放下了東西,又說了兩句話才離開。
隨行的醫生進來給墨西玦換藥,言小諾在一旁看著,見墨西玦的傷口處黑乎乎的一片,不禁問道:“這是什麽?”
醫生見她發問,不敢怠慢,連忙回答:“是傷口結的血痂。”
言小諾點點頭,輕聲問道:“傷口還沒開始愈合麽?”
“傷口會在裏麵愈合,同時血痂也會慢慢地脫落。”醫生說道,“少爺身體本來很好,恢複起來也快。”
“好了。”墨西玦打斷了醫生的話,說道,“藥換完了,你們出去吧。”
醫生留下了要吃的藥,就依言離開了。
言小諾去給墨西玦衝藥,然後服侍他喝藥。
“這個院子你打算怎麽辦?”墨西玦喝完了藥,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問言小諾。
言小諾想了想,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想就這樣一直放著。”
墨西玦蹙了蹙眉,說道:“以後這邊的人會越來越多,還是找個人來看院子比較好,有什麽事也能通知你一聲。”
言小諾就想到了呂阿姨,對墨西玦說道:“我想讓呂阿姨來守著這個院子。”
“她一個女人能守住這個院子麽?”墨西玦輕聲問道。
言小諾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她想了想說道:“等呂阿姨探親回來,我跟她商量商量。”
墨西玦覺得這是言小諾的事情,他還是不要過多地插手比較好,“有什麽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
言小諾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午飯過後總是有點精神倦怠,言小諾就把自己的房間給收拾了一下,讓墨西玦在自己的床上歇息。
墨西玦沒有立刻上床上歇息,而是打量著房間裏的擺設。
陳設極其簡單,他倒是對她書桌上麵的照片產生了興趣,拿起那個舊相框看了看。
翻過來一看,相框的後麵寫著一行字,雖然筆力稚嫩,但是字跡還算工整。
墨西玦蹙眉:“誰是小包子?”
言小諾心中一跳,說道:“兒時的玩伴而已。”
墨西玦冷哼一聲:“是陸霆吧?”
言小諾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小包子?”墨西玦嗤之以鼻,“叫的真惡心。”
言小諾無語。
隻聽到墨西玦又說道:“不行,你都對他有昵稱,我都沒有!”
言小諾目瞪口呆地說道:“那不是昵稱,是外號。”
“我不管,我也要你給我起一個!”墨西玦緊緊地捏著那可憐的相框,神情冷峻。
言小諾被他的話給嗆到,哪有人要求人家給他起外號的?
墨西玦見她咳嗽,神色更加不好看。
言小諾就說道:“那……就叫小竹竿?”
墨西玦的手一鬆,相框就落在了地上,隻聽見“砰”的一聲,相框四分五裂。
言小諾嚇了一跳,連忙彎腰去撿,卻發現已經壞了。
墨西玦冷眼看著她,“我受著傷,沒拿穩。”
言小諾沒有搭理他,隻是把那破了的相框拿了起來,取出裏麵的照片。
墨西玦說道:“既然碎了,為什麽不扔掉?”
言小諾抿了抿嘴。
“你舍不得?”墨西玦的黑眸眯了起來,“就算是碎了,也舍不得扔掉?”
言小諾沉默了半晌,輕聲說道:“小的時候,我跟言婉蕖他們一起住在這個小院裏,言婉蕖又聰明又活潑,比我能討別人的喜歡。除了玲子和陸霆,沒有人願意跟我玩。”
“這個相框,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墨西玦看著她眉眼之間的失落表情,皺緊了眉頭,轉身上了床。
言小諾見他不再追究這件事,也不再多說什麽,默默地收拾好了破碎的相框。
墨西玦把言小諾拉到了自己的懷裏,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的頭發,突然說道:“明天我賠給你一個相框。”
言小諾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看什麽看?”墨西玦傲嬌地說道,“我可不是賠陸霆的,我是賠你的東西。”
言小諾忍不住笑了。
墨西玦哼了一聲,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維德管家就送來了一大堆相框,言小諾看得驚呆了:“不是說隻有一個嗎?”
“少爺吩咐讓您挑一個。”維德笑著說道。
言小諾無奈,隻好從中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回房間把照片裝好。
墨西玦就拿過相框在後麵寫字,言小諾無語,任墨西玦自己折騰,她出門把維德管家迎了進來:“您坐一會兒,我給您泡茶。”
維德看了一眼坐在書桌前寫字的墨西玦,微微笑道:“言小姐,我就不坐了,城堡裏還有很多事。”
言小諾想到墨西玦現在隻是一味地膩在自己這裏,維德管家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她也不好阻止,隻好說道:“那我就不留您了,再過幾天我就回去。”
“您的事情重要。”維德說道,“城堡的事情能忙得過來。”
言小諾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甜甜地笑了笑,送維德管家出了門。
轉身回到房間,墨西玦問她:“維德走了?”
“嗯,說是還有事情。”言小諾說道,“我已經給呂阿姨打了電話了,她說最遲明天趕過來,我到時候跟她商量商量怎麽處理這個院子就回去。”
墨西玦輕聲問道:“真不想在這裏多住幾天?”
言小諾微微笑了笑,緩緩地搖了搖頭:“留在這裏也不過是徒增哀傷,失去的東西也回不來了。”
墨西玦聽著神色一凜,望著她那坦然的目光,心裏不禁涼了一下。
還沒有想好該說些什麽,隻聽到她溫和的聲音:“我去熬粥,做生煎,你先吃藥,等我一會兒。”
說著,她就去了廚房。
她的聲音和表情都很溫和,讓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來,可是墨西玦知道,這樣的言小諾,是離他最遠的。
她好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愧疚之心,因為自己肩膀上麵的這個傷口,她不得不在自己身邊多留一個月。
這樣的日子,就如沙漏裏的流沙一般,過一點就少一點。
她的溫和從容,恰恰印證了她內心的堅定,已經無關於感情,等到那點愧疚被耗盡的時候,她走得比誰都幹淨利落。
墨西玦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在廚房的言小諾心情也是很複雜,她對墨西玦撒不了慌,心裏怎麽想的,話就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
墨西玦不知道言小諾這兩天是怎麽過來的,在這裏處處都有和外婆在一起的回憶,她的內心也是飽受煎熬。
所以她不想再留在這裏,等呂阿姨回來,商量好妥善處置這院子的辦法,她就離開。
生煎和粥的香氣漸漸地彌漫開來,言小諾往窗外看了看,隻見那天邊的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升了起來,照得外麵的院子一片明亮。
言小諾端著做好的早飯去了客廳裏,墨西玦想東西正想得出神。
“快來吃飯。”言小諾把早飯放在了桌子上,她笑著說道,“昨天玲子的婆婆送來的野菜,我拌了拌,很是開胃。”
墨西玦看著這早餐雖然簡單,但是卻也讓人很有食欲,就坐在了餐桌前開始用餐。
言小諾就在旁邊照顧墨西玦吃早餐,看著他瘦削蒼白的臉,她說道:“你多喝點粥,裏麵放了紅棗,很能養血。”
那天他流的血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墨西玦點點頭,張開嘴含住她喂過來的食物,說道:“耀華那邊的一些剩餘資產維德這兩天都盤點好了,你回去要不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