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來不及了
付璟琛想了半天，問言小諾：“會不會是墨西玦？”
“不會啊，他又不知道這件事。”言小諾立刻把這個可能性給否定了。
付璟琛淡淡地說道：“那你實在是太小看墨西玦了，你以為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麽？”
言小諾緊張地說道：“如果是墨西玦的話，他會把我外婆帶去哪裏？”
付璟琛和唐末憂麵麵相覷，付璟瑤微微皺眉說道：“你外婆身體原本就不好，經過這一折騰，肯定要請醫生看。”
言小諾眼神一亮，說道：“我知道了，我們快去！”
聖蘭地已經全部都在一級警戒和準備中，墨西玦正要進病房看林南音，卻被醫生攔住：“墨少，請止步。”
墨西玦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怎麽回事？”
醫生不敢有所隱瞞：“她中了‘天機毒’。”
墨西玦睜大了眼睛，冷聲道：“中毒？怎麽會中毒？”
醫生的神情很緊張：“中毒的時間很短，然而毒性極為剛烈，二十分鍾之內沒有解藥的話，誰都沒有辦法。”
“那你們就想辦法把解藥配出來！”墨西玦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恐慌，“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把命保住！”
醫生不敢多說，連忙去拚盡全力搶救林南音。
墨西玦的手按在了病房的玻璃窗上，俊美無鑄的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如果林南音出事，那麽言小諾……
他心頭一緊，向來沉穩的手竟然開始微微顫抖，即使在麵對再難處理的事情都沒有過這樣。
言小諾……言小諾。
墨西玦緊緊地握緊了手指，在心頭默念她的名字，早已掠過無數大風大浪。
等了一會兒，醫生打開了門。
墨西玦神色一緊，聲音也冷了下去：“怎麽樣？”
醫生搖了搖頭：“要解開這天機毒，隻怕要請程子琰前輩或者他的高徒來才可以。”
“程子琰遠在冰島，唐末憂向來行蹤不定，這個時候怎麽找人？”墨西玦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救人，聽到沒有！”
“墨少。”醫生滿臉的為難，“不是我們不願意救人，而是這天機毒極為痛苦，病人已經撐不住了。”
墨西玦的聲音冷若金鐵：“你們想辦法救人，我去看看。”
“墨少，不可以啊。”醫生還想阻止墨西玦，“天機毒太烈了，病人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了神智……”
話還沒說完，墨西玦已經進了病房。
饒是墨西玦見多識廣，此刻看到林南音的樣子，也嚇了一跳。
墨西玦定了定心神，走了過去。
林南音已經處於發狂的狀態，見到有人進來，立刻撲了過去。
墨西玦伸出手阻止了她，冷聲問道：“你就是言小諾的外婆？”
一聽到“言小諾”三個字，林南音的眼睛中有了一些清明：“小諾？小諾呢？”
“她很好。”墨西玦說道，“你放心，我會找到解藥給你解毒，但你答應我一定要撐下去，為了言小諾，你也要撐下去！”
林南音的眼睛裏留下了兩行淚，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很，很難受。”
墨西玦隻覺得心頭堵得難受，說道：“為了你，她寧願放棄我，所以我決不允許你自己放棄自己！”
林南音身體一震，喃喃說道：“你是……墨西玦？”
“是我。”墨西玦點點頭。
林南音忽然笑了，笑容和藹親切，“那就好，就好……小諾有你，真好……”
墨西玦見她像是交代遺言一樣，連忙扶住了她。
聖蘭地的門外，言小諾下了車就往裏麵跑。
一定可以趕得到，一定可以的！外婆一定可以等到她來！
“小諾，你慢一點跑！”付璟瑤氣喘籲籲地在後麵喊言小諾。
言小諾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路狂奔到了病房，卻看到病房的門緊緊地關著，她跑過去就敲門：“開門！快開門！我帶了解藥！”
房門開了，言小諾看到墨西玦從裏麵走了出來，不知為何，她愣了一下。
言小諾沒顧得上多想，直接就往裏麵走去。
墨西玦攔住了她：“別進去。”
“為什麽？”言小諾抬頭問他，“唐末憂給了我解藥，我要趕緊給外婆服下，不然她會有危險！”
墨西玦的眼睛沒有看她，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情緒：“來不及了。”
言小諾徹底愣住，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墨西玦：“你說什麽？”
墨西玦又重複了一遍：“來不及了。”
“不可能！”言小諾吼了出來，她推開墨西玦就要往裏麵跑。
墨西玦一把抱住了言小諾，把她的臉往自己懷裏帶，聲音中帶著沉痛：“別看！”
“墨西玦你放開我！”言小諾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掙開了墨西玦的懷抱，三步並兩步地跪倒在林南音的床前。
言小諾的手抖得不成人樣了，用盡了所有的勇氣才拉開了蒙在林南音臉上的白布，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外婆。”言小諾抱住林南音的肩膀，聲音極其溫柔，“我來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到蓮山，我們再也不來這裏，我養你，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傷害你了，小諾答應過，要跟你一起好好地生活，要讓你頤養天年。”
言小諾的眼睛癡癡的，墨西玦上前拉住了她，“小諾，她已經死了……”
“她沒有死！”言小諾厲聲打斷了墨西玦的話，“我外婆沒有死，沒有！”
墨西玦一把把言小諾拉了起來，把她的臉扳向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道：“她已經死了，你讓她安心……”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墨西玦的左臉上，言小諾恨得眼睛發紅，淚水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墨西玦，我說過我不要你管我的事！如果不是你，外婆就不會耽誤了服解藥的時間！誰讓你管的，誰讓你管的！”
一聲又一聲淒厲的詰問，如死神手中的鐮刀砍向墨西玦一般，墨西玦覺得，她和他之間，幾乎已經死了。
前所未有的絕望，已經勢不可擋地淹沒了兩人。
醫生們進入病房，準備把林南音的遺體推出去。
言小諾見醫生們進來，立刻拉住了他們，苦苦地哀求：“不要，不要帶她走，她還有救的，求你們救救她！”說著，她看到了門口站著的唐末憂，立刻跑過去拉住了唐末憂的手，“唐先生，你是程子琰的徒弟，你一定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救我外婆的是不是？”
唐末憂任她抓著自己的手，半晌，他才說道：“言小姐，請你節哀。”
言小諾眼裏的光彩一點一點地褪去，如最後那被燒幹的蠟燭。
付璟瑤看著心驚肉跳，拉著言小諾的手，輕柔地喊著她：“小諾，小諾……”
言小諾一把甩開了付璟瑤的手，轉過身，眼神絕望如死。
墨西玦看著言小諾這個樣子，心都已經碎得不成形，他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麵前，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術刀塞進她的手裏，抵住了自己的心口。
唐末憂驚呼道：“墨西玦，你幹什麽！”
墨西玦充耳不聞，一雙黑眸隻看著言小諾：“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殺了我能讓你高興，從這裏紮進去就可以！”
言小諾的手指節都發白了，她緊緊地握著那把鋒利的手術刀，怎麽都下不去手。
墨西玦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黑眸中亮光灼灼，聲音卻是無比溫柔：“隻要你不再這樣難過，你要我的命，我給你便是！”
言小諾終於受不了了，手一鬆，手術刀的利刃從墨西玦的心口滑落，拉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她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從冰冷的牆上滑落，嘴裏隻重複著：“你們都走，我不要看見你，我不要看見你！”
墨西玦在她麵前單膝跪下，把痛苦萬分的她抱在了懷裏。
維德管家就是在這個時候匆匆趕過來的，見到付璟琛他們都站在門外，而病房裏卻是這樣一副景象，頓時心中一沉，“怎麽了？”
付璟瑤早已泣不成聲，轉過身去，不忍心再看。
唐末憂和付璟琛深深地歎息，把情況簡明扼要地告訴了維德管家。
維德管家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在牆角相擁在一起的墨西玦和言小諾，眼眶也漸漸地濕潤。
付璟琛的聲音冷到了極點：“言玉清一家呢？”
維德管家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還是晚了一步，被他們逃了。”
唐末憂聽著就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問道：“維德管家可否帶我去現場看看？”
“唐大少爺願意幫忙？”維德管家驚訝地問道，繼而連連點頭，“您肯幫忙，那就最好了。”
唐末憂看著病房裏的慘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維德管家帶路吧，不過您都沒有查出來的事情，我想我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麽，最不濟，我請安默叔叔來幫忙也可以。”
維德也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墨家管家的，對於安默，他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當年的暗夜，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以逃過他的眼睛。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維德立刻帶著唐末憂去了言玉清家，他一定會把那罪惡的一家人帶到言小諾麵前接受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