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聲的痛

  “我不答應呢?”龍非墨不等秦歌說什麽事,便反轉的問。


  “我隻求您能讓我出府。”


  “大婚之日,洞房花燭,你要出府?豈不是要天下人笑我堂堂靖王留不住個女人?”龍非墨站直,整整高了秦歌兩個頭。


  “你給本王老實呆著,若是想偷溜出去,即便你祖母回來也看不見你。”龍非墨臨出門前留了一句,便轉身走出喜房。


  “你!你……”秦歌本想回怒他,可仔細一聽才反應過來,原來龍非墨早就先她一步,她差點忘了龍非墨是誰?這天下間有什麽他查不到的麽?

  心理隱隱的安心了不少,秦歌身籲一口氣,如此更好,她自己的效率可遠比不上靖王府這些辦事的人。


  陳禦醫到訪靖王府,此事傳遍了宮裏,大臣無不猜測到底是誰受了傷。可自打陳禦醫進宮,皇帝便招陳禦醫前去問話。


  “你說誰中毒了?”皇帝有些許的難以置信,若說王爺中毒,他倒是信,畢竟征戰無數,仇人更不在少數,可那王妃不到靖王府上便診出了中毒,此事並不簡單。


  王妃若是嫁不到靖王府,那便等於破壞了皇帝的好事,安靜笙怎麽也沒想到有人把苗頭對準了秦歌。秦歌死了,秦相必然不悅,而秦相素來與王爺麵和心不合。


  秦歌的死無疑將成為挑撥秦相和皇帝之間利刃,秦相雖不敢嘴上怪罪皇帝,可心理卻恨的很,婚是皇帝賜的,中間出了差錯怪不到靖王身上,更何況毒不是在靖王府上中的,追根究底罪魁禍首還是皇帝。


  但皇帝安靖笙並不知道在秦相眼裏,秦歌的死活於他心理並無多少波瀾,甚至對秦歌的死也未必會追究,可皇帝卻在心理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真相,給秦相一個說法。


  “是王妃,但所中之毒並無大礙,隻不過解藥實屬難得,還是多虧了王爺的寶貝。”陳禦醫如實稟告。


  “你是說他自己拿出解藥給了那秦歌?”皇帝心中更多的是懊惱,他好像走錯了一步棋。


  “是的,王爺還說一定要看出來是什麽時間查出來的中毒。”陳禦醫回答,額頭上些許的汗珠讓他分外的緊張。


  “那是何時?”


  “大約出秦府半個時辰。”


  “下去吧!”安靖笙問完了該問的,隨後便吩咐陳禦醫退下。


  陳禦醫走後,安靖笙安靜的坐在龍椅上思緒萬千,他讓秦歌嫁給那靖王,不過是想利用秦歌來得到靖王的信任,好挖出靖王身邊隱藏的勢力,秦相怎麽也是他父親,就是再不樂意,為了父親,秦歌也會答應,可現在隻怕是有些難了。


  他從未想過靖王會將解藥自己拿出來,按理說靖王應該對這婚事極為不滿,秦歌死了對他來說是好事,可奇怪就奇怪在靖王竟一改性子,承認了這靖王妃,還為她解毒,一邊是父親一邊是相公這秦歌會怎麽選?這讓安靖笙坐立難安。


  他本就看不清靖王,現在卻更加難以捉摸。


  秦歌一夜未眠,祖母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她急的在屋子裏來回走,兩個丫鬟也不睡,跟在秦歌旁一邊安慰秦歌,一邊跟著著急。


  終於,到了天邊隱約泛起一絲魚肚白的時候,血痕的聲音出現在秦歌的房門外。


  “王妃。”


  秦歌聽到聲音連忙上前開了門:“怎麽樣?”


  “太夫人……請王妃節哀。”血痕語塞半晌終究還是說了別人最不想聽到的。


  秦歌愣在原地,一語不發,眼睛裏突然沒了情緒,隻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丟了魂的驅殼一般。


  隨後,整個人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


  “快叫大夫,叫大夫。”血痕扶起秦歌放到了床上,春葉去求了下人去叫大夫,隨後兩個人急成一團。


  血痕是懂醫術的,雖然隻是略懂皮毛,但對於秦歌此時的昏厥,他雖知道怎麽讓王妃醒來,但脈象上看卻異常複雜,時有時無。因此他不敢輕易幫助王妃隻能等大夫過來。


  龍非墨在書房中,看見外麵急匆匆的身影,才知道原來秦歌出事了。


  死不了就不管,這是龍非墨對秦歌的一貫對待法子。可如今情況不一樣,太夫人的死讓龍非墨越發的懷疑,三皇子的死是不是和秦府也有著密切的關係。


  因為太夫人身上所中的毒,輕淩傳來消息兩種毒是一樣的,而且是少有的西域奇毒。


  秦歌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龍非墨來的時候,秦歌仿佛沒聽見一般,眼神空洞,昨晚上還和老祖母聊天說話,祖母的笑容依舊曆曆在目,可隻是眨眼的功夫就天人永隔。她沒有做到保護祖母,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害了祖母。


  “你家裏有沒有來自西域的人,或者有認識西域的朋友。”龍非墨進門問道,沒有要安慰問候的意思。但秦歌卻也不理他,或者說根本沒聽見龍非墨的話。


  “本王問你話呢!”龍非墨以為進來會看到秦歌痛哭流涕或者傷心難過,但眼前卻出乎他意料,秦歌不哭不鬧,隻是眼神呆呆的。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龍非墨的聲音雖是抬高了分貝,但也絲毫沒有引起秦歌的注意,好像此時秦歌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聲音沒有人,甚至沒有呼吸。


  龍非墨不悅,他討厭別人無視他,更討厭別人不回話。索性,大步子向前邁了一步,一隻手拽住秦歌的胳膊道:“你如果想給你祖母報仇,就老實回答我,否則你隻能在這裏發呆。”


  “我不知道。”本以為秦歌會過一會再回話,卻沒想到秦歌隨口一句不知道,又繼續她的慌神。


  在秦歌的眸子裏看不見常人的傷心痛苦,也看不見所謂的仇恨,那水汪汪的眼睛裏空洞無神,仿佛忽然間像個死人,讓人看著有些慎人。


  “王妃,您別嚇唬我們啊!王妃。”兩個丫鬟在那裏跪在地上,望著秦歌一時間想不出別的辦法,隻跪在那裏一邊叫著秦歌一邊低聲哭泣。


  “啪。”龍非墨徹底怒了,讓別人這樣熟視無睹,他做不到,在他那裏沒有心疼,沒有安慰,有的隻有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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