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市井老人
張威見到是沈超來了，急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道：“超哥，您在報紙上發的內容還是很有效果的，手下說這兩天聽到了不少關於保護費的吐槽。不過……”
“直說。”沈超要聽的隻是結果，不論好壞。
“不過他們似乎也隻是嘴上的功夫，並沒有人帶領出來抗議，所以保護費還是依舊在膠著，沒有分毫減少。”
“嗯，知道了。”事實上張威所說的消息有些出乎沈超的意料，他本以為自己花費大價錢在報紙上發布的具有煽動性的文字，會起到一些反應，沒想到居然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
不過轉念一想，市民向來就有的從眾性自然造成了這個結果，沒有人敢站出來與這股惡勢力作對，在大家都繼續交保護費的前提下，很多人甚至早就將其當成了一種必要支出破財免災。
沈超的沉默讓張威一時間也不敢說話，原本他覺得沈超的計劃簡直絕妙，但現在似乎也不敢這麽說了。張威心裏甚至有些打鼓，第一個計劃尚且搞成了這樣，不知道第二個計劃能有什麽效果。
然而張威還是開口問道：“超哥，我們什麽時候實施下一步，明天又是他們大批量收保護費的日子了。”
說實話，張威的心裏還是有些焦灼的，雖然這一周的時間之內，洪門並沒有再來人，但一直拖欠費用沒有上交，張威時刻害怕南城區的勢力出現問題，甚至做夢都會被洪門來襲的“事件”所驚醒。
沈超並不知道張威的擔憂，隻是他向來不是喜歡拖延的人，夜長夢多這個詞語說得再準確不過，因此沈超隻淡淡說道：“趁熱打鐵，就明天。”
張威眸中閃過一絲震驚，又十分歉疚地說道：“可是，這事兒說簡單是很簡單，但說麻煩也麻煩，我需要點兒時間準備……”
“不用了，我準備好了。”沈超甚至沒有再看張威一眼，隻是淡然說道。
張威聽到這話，心下有些不安，既然沈超當初跟自己說了這計劃，自己就應當著手準備才是，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兒準備，甚至讓沈超親力親為……正當張威要道歉的時候，沈超又說道：“明天你親自帶領人手過去，隨時保持警惕，務必要保護他們周全，不需要正麵對抗，隻要北城區手下開始動手，你把事情鬧大就對了！”
“是。”張威趕忙點頭。
“給我一份地圖。”這兩天沈超在街上試圖找一些詳細的地圖，發現根本沒辦法與張威手裏的地圖相比，他的地圖更為詳盡，很多事情也一目了然。
張威聽到這話，自然恭恭敬敬地將地圖遞了上去。
“明天見。”沈超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而張威居然莫名地多了幾絲自信和期待。
當晚，沈超就在地圖上標了一些地點，並遞給了王磊。
王磊很是激動地接了過去，好像是被授予什麽獎章一樣。
“辦妥了麽？”沈超見王磊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所以便一直沒有打擾，直到現在才淡淡詢問了事情的進度。
“肯定啊！師父交代的事兒，我怎麽可能不辦妥！”王磊拍了拍胸脯，很是得意地說道。
“嗯，那就好。早點兒睡，另外”，沈超頓了頓，皺了皺眉，不知道王磊想到了這些事兒沒有，所以還是提醒道，“各個區域有沒有負責人，我怕你一個人顧不過來，到時候如果亂了套，反而適得其反。”
王磊瞪大了眼：“師父你不相信我！”
看到他好像是受到了迫害的模樣，沈超滿臉黑線：“我就是問問……”
不過王磊好像是在玩變臉一樣，片刻便換上了一副很是得意的神情，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擺在沈超的麵前，揚了揚方才說道：“薑還是老的辣，我比你想得詳細多了。”
這是王磊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沈超說話，沈超原本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但看了一遍王磊拿出的紙張之後，瞬間覺得王磊的自信是應該有的。
那張紙上詳細地記錄了各個片區的“負責人”，甚至考慮到了“負責人助手”、後勤以及車輛在不同區域之間的轉移。
沈超對王老頭也不客氣，因為他早就看出這老人家不是普通人，無論是財力還是能力，隻是癡迷於習武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
相應的王老頭也早已認定沈超不是普通人，不管沈超用什麽理由或借口搪塞他，他
也毫不懷疑的認為沈超就是個武林高手，這種心理上的認同導致兩個人的關係很微妙，都知道對方有所隱瞞，卻也都不去點破。一老一少那份心照不宣在外人看來很是好笑，但問題在於，外人永遠不知道這兩人對彼此隱瞞了些什麽。
而且，這還是在沈超沒有將區域劃分情況交給王磊之前，他就已經做好的事情。
沈超忍不住對王磊刮目相看，正欲要誇讚，卻被王磊得意的話語壓了回去：“嘖嘖嘖，當老大的感覺還真好嘿，你都不知道，他們一聽這事兒，簡直慷慨激昂，一呼百應，都爭先恐後的要去！這幾天在我的安排下，他們簡直訓練有素！”
一句話裏用了好幾個詞語，沈超明顯能感覺到王磊的激動，隻好滿頭黑線地將自己誇讚的話咽了回去，淡淡說道：“好了別激動了，早點兒休息吧。另外明天注意安全，我也會在那附近，有事兒隨時聯係我。”
“好噠好噠！”王磊笑嘻嘻地給了沈超一個飛吻，“謝謝師父交給我這麽重要的任務。”
沈超差點兒把前天晚上的飯都吐了出來……
次日中午，當沈超到達北城區的時候，不得不說還是對眼前的情況有些震驚的。
在自己劃分的區域街道上，儼然已經多了不少老人……而且這些老人還在跟北城區其他老人還互相說道著什麽。
一連逛了幾個區域之後，沈超隻覺得滿臉黑線，群眾的力量不可小覷，同時又對王磊刮目相看，原本沈超以為他隻是一個“武癡”，想要尋求刺激，後來發現他其實有很是神秘的財力背景，再到現在，沈超又發現他居然有這種“領導能力”，讓這些大爺大媽都對他“服服帖帖。”
事情的進展比沈超想象得還要順利許多。
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電話中便傳來某區域北城區手下已經撤離的消息。依照王磊的形容便是：“臥槽。看到這麽多專業哭嚎的老頭老太太，那些人簡直嚇傻了，還沒開口說保護費的事兒，老太太便嚎了起來，說他們沒天理了，不給兒女活路了，好像店裏的商戶真的是他們的親兒女一樣。”
“還有還有，很多商戶家裏的老人聽到這事兒也趕過來了，還埋怨他們從來不跟自己說要交保護費的事兒，現在很多店門口都已經圍成一團了，那些小痞子小混混根本不敢冒頭，啊啊哈哈哈，太爽了。”
“師父師父，C區有警察過去了，帶走了好幾個小混混，簡直是為民除害啊有木有！”
一小時之內，沈超所聽到的完全都是這種好消息。
不過沈超並沒有放鬆警惕，情況順利是他早已經斷定好的事情，隻是他並不相信北城區這麽簡單就會罷休。
雖然依照王磊的說法：“隻要這些老人造成了足夠的影響，把北城區的老人也帶動起來，大家一致反對收保護費，他們縱使上麵再有人，也頂不住壓力，警察自然會管，這事兒就圓滿解決了。”
但沈超總覺得還會再出什麽事兒。
果然，又過了半個小時。
張威的一通電話讓沈超瞬間警惕了起來：“超哥，他們集結一群人往F區去了。”
“你在哪兒？”沈超立刻問道。
“正在往那兒趕，大概十分鍾後到。”
“好，等我，依照原計劃行事。”沈超緩緩吩咐道。
沈超完全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兒，隻是感歎北城區的反應倒是挺快的，所謂的F區並非鬧市區，而是較為偏僻的幾家店鋪，沈超擔心出什麽事兒，根本沒有讓王磊派他的“老人團”過去，而是讓張威派手下蹲守，發生什麽事情立刻匯報。
在趕往F區的車上，沈超拿出事先已經準備好的道具糊在了臉上，換了身衣服，又戴了頂帽子。現在看上去儼然已經是七八十歲的老人模樣。
沈超依舊沒與張威斷了聯係：“情況怎麽樣，咱們的人手夠不夠？”
“不夠。”張威這次回答得很是直接，“對方過去了將近五十人……來不及抽調了，要不我上吧？”
“不行。”沈超果斷回答道。實際上如果自己或者張威上陣的話，別說五十人，就是一百人也完全不是對手。但性質卻完全不同，這樣的話，對方定然會把情況上報，他們總不能把對方全都殺了。現在還不是引火燒身的時候，所以隻能讓這些普通人拚一場。
“抽調人手需要多久？”沈超淡定問道。
“至少二十分鍾。”張威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
“現在抽調。”下了這句命令的同時，車也停了下來，沈超儼然已經看到了大批染著黃毛綠毛的混混，拎著棒球棍或木棒，朝這幾家商鋪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