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隱藏在塵煙下的殺機
讓西營守將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甚至沒讓他來得及準備,幾股黃巾便擠出了人潮,頂在了撤退的人馬前麵。
他們中,有一股絕對是黃巾精銳,其體型高大健壯,手上兵刃也不象其他賊寇一般參差不齊。
在麵對疾衝而來的騎兵之時,這些人麵沉如水,手中的長槍大刀穩穩的握在手裏,竟然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這些人一動,也瞬間引起了黃巾賊寇中其他將校的注意,他們也呼喝起了自己的人馬,想要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快快快,後隊改前隊,槍兵上前,槍兵上前,隨我來,快,快——”
“刀盾手,砍馬蹄,其餘人,給我頂住後方,快——”
這些家夥再笨也知道,逃,兩條腿絕對快不過四條腿。
這廣宗大營外,被他們連番攻擊之下,早就變成了一馬平川,一旦將後背交給騎兵,他們絕對會成為別人刀下亡魂。
到時候,一旦他們被衝散,大營中的漢軍再衝殺出來,他們麵臨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看著黃巾賊將們努力的組織著,西營守將心中的擔憂更盛了幾分,為了保證蘇鋒的援兵不為自己的魯莽被滅,無奈之下,他隻好下令出擊。
不過,讓他感到慶幸的是,此時的黃巾賊寇們雖然在排兵布陣,但他們的素質堪憂,在無數的呼喊聲中,反而讓整個場麵顯得有些混亂。
最值得高興的是,那些精銳擺好的陣式,隨著更多的賊寇頂上前去時,竟然還被衝亂了。
這些不算兵的黃巾,堪稱攪屎棍。
他們一頂上去的時候,抬頭看到衝鋒過來騎兵,一個個卻突然卻又膽怯了起來。
特別是在看到打頭那三個騎士,一身黑衣黑甲,手中刀槍在烈日下竟然仿佛閃爍著寒光之時,更是讓不少人打了一個寒戰。
再一見那三人身後,如同黃河之水倒灌的架式,頂上去的身影頓時開始後退。
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
騎兵的衝鋒何其之快,還沒等這些賊寇穩住陣腳,滾滾的黃沙已經彌漫而至,將剛剛挺起長槍從隊伍中擠出來的黃巾們,全給淹沒在了其中。
麵對如此場麵,無論是普通黃巾還是那些精銳們,都是汗毛倒豎,渾身冷汗淋漓,就仿佛突然間麵臨著泰山壓頂一般,害怕到讓他們瞬間窒息。
這樣的窒息感,讓他們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兩百步、一百步
那天地震怒般的馬蹄聲,更如一柄柄巨錘,狠狠的向著所有人的心頭砸下。
騎兵的可怕,這些黃巾賊寇們早就在盧植手中嚐到過了,那恐怖的場麵一在心中回蕩便嚇得他們哭爹叫娘的瘋狂後退。
“不要亂,不要亂,誰敢後退,殺——”
“穩住,給我穩住——”
那些黃巾將領聲嘶力竭的叫喊根本沒用。
穩住什麽?
早就穩不住了!
這廣宗大營,在盧植的時候就被建造得堅固無比,其他東西不論,單是為了這座大營,盧植都不知道動了多少土方。
這地土方,在太陽的暴曬之下,早已經鬆散,當大規模的騎兵出現之時,滿天的黃沙尤為壯觀。
這些黃沙,落在這些膽寒的黃巾眼裏,就仿佛裏麵隱藏下了萬千的鬼怪一般,要人命啊。
未知的危險,是潛藏在人體記憶中最可怕的,以至於腿腳發軟的黃巾士卒們根本就不聽那些將校的命令。
一個個你推我攘的,好不熱鬧。
“咻咻咻”
突然間,震天的馬蹄聲中,一股異樣的蜂鳴聲傳入了不少黃巾賊將的耳膜。
這些人,望向空中,透過如同天幕一般的黃沙,隱約間看到無數的利箭正向著槍兵的兵陣俯衝而來。
“弓箭,是弓箭,小心啊——”
“舉盾——快舉盾,是弓騎兵,快——”
一個個黃巾將領,發出了淒厲的警報。
但,一切都太快了。
蜂鳴聲眨眼而至,落下之時,一聲聲慘叫不斷傳來,人仰馬翻中,一朵朵血色鮮花不斷盛開。
一輪箭雨後,剛剛組織起來的黃巾精銳竟然被射翻了數百人之多,更有四名正在陣中指揮的黃巾將領不甘的,睜著大大的眼睛,倒了下去。
詭異的是,三人被一箭射中胸膛,一人竟然直接被封了喉。
從其箭傷的位置來看,他們顯然不是死於拋射而來之箭,而是被黃沙包裹中的神箭手一擊而殺。
“衝上去,快衝上去——”
箭雨剛過,一道憤怒的聲音如雷鳴般響起,隻見最先大叫著撤退的那名黑臉大漢手中大刀一舉,邁開大步便向著前麵猛衝。
唏聿聿——
震天的馬嘶聲響了起來,大地突然一顫。
“咻咻咻”
蜂鳴聲再起,無數的羽箭從天而降,刹那間再度重複著剛才發生過的場麵。
而這輪箭雨中,有一道寒光一閃而至,眨眼間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哈——”
黑臉大漢眼睛一縮,危急之中手中大刀一豎。
“當——”
一聲巨響,他隻感覺到手中一沉,剛舉起的大刀瞬間便向著自己的麵部拍了過來,嚇得他一個後仰,便向地上倒去。
沒辦法啊,箭矢飛來之時,上麵的力道大得驚人,他一個不注意,手中大刀就開始反彈,如果自己不躲的話,鐵定會被刀麵拍在臉上。
如此巨力之下,他的臉肯定會被拍成白板,這可是他做夢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黑臉大漢的反應不謂不快,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這一箭的威力。
就在他向後倒去之時,隻感到手上一麻,接著便聽到‘哢嚓’一聲,他手中的刀竟然齊腰而斷。
向後倒去的黑臉大漢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以至於倒地之時根本就沒有做任何防護。
“轟隆隆——”
戰馬奔騰,帶著排山搗海之勢傾碾而來,剛剛還威風凜凜,悍不畏死,頭腦極其清晰的他,此時也不由渾身一陣戰栗。
近了,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騎兵離自己已經不到五十步的距離。
一瞬間,他感到了悲哀。
特別是當他倒地之時,映入眼瞼的是一張張朦朧而驚惶的麵孔時,這讓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