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鏡花水月

  楚少羽忐忑地推開病房門。 醫生剛打來電話，姐姐已經知道了懷孕的事情。他心裏一慌，來不及多想就跑到了醫院裏。 回過神來，已經到了病房前。 床上的人還安安穩穩地躺著，被子均勻地起伏，看來她睡得很好。 楚少羽稍稍鬆口氣，這個反應比他預期的要強得多。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貪婪地看著女人沉睡的側臉。 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待在她身邊了？ 這段日子，兩人的隔閡越來越深，他不敢看她仇恨的眼睛，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進來看看她。 白天過來，這還是第一次。 女人突然嚶嚀一聲，蹭了蹭腦袋。臉部柔和的線條在白色棉被的襯托下更顯美好。 楚少羽忍不住，抬手輕輕碰了碰她的發絲。 女人霎時睜開的雙眼。 楚少羽趕忙起身，有些無措地背過手，“姐，你，睡的還好麽？” 人高馬大的男人臉上帶著不安的表情，緊張兮兮地看著她。 這幅神態跟他小時候犯錯誤時一模一樣。 楚雲歌內心突然柔軟了一瞬。 “還好。” 她輕輕開口，久違地回應了男人的話。 楚少羽眼中綻放出驚喜，看楚雲歌要坐起來，忙拿過枕頭墊在她背後。 “姐，你，你渴麽？要不要喝水？”他慌裏慌張開口，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運籌帷幄的穩重派頭。 楚雲歌啞然了半響，不得不打斷他：“小羽，我已經知道懷孕的事了。” 男人瞬間禁聲。 半響，有些閃躲的開口：“姐，你怎麽想？” 楚雲歌抬手覆上小腹，輕輕撫摸了兩下，臉上綻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我……很高興。” 楚少羽詫異地看她。 楚雲歌置若罔聞繼續道：“我從小無父無母，現在終於有了個血脈相連的孩子。” 她側過臉，輕輕笑著，整個人散發著柔和的光：“我想好好養大他，看他長大，給他幸福。做一個稱職的母親。” 楚少羽眼眶一熱，突然捂住臉背過身去。 寬闊的肩膀微微顫抖，竟然嘶啞地哭了。 他發自內心感謝上天，讓這個小生命在這時候來到了人世，給了他如此大的希望。 平複良久，楚少羽才轉過身，緊緊地把病床上的人抱在懷裏。 “姐，”他把頭埋在女人脖間，“我愛你，真的愛你，也會好好愛寶寶。謝謝你，願意把他留下.……” 男人的聲音真摯沙啞，楚雲歌任由他抱著，木著臉沒有作聲。 這天後，楚少羽隔三差五就跑到醫院，盡管姐姐依舊冷臉相待，卻也再沒有開口趕人，甚至有時還會給他一個笑臉。 這真是莫大的進步。 早知道一開始就告訴她孩子的事情了。 男人越來越樂觀。 狐狸又一次來到雲升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從容不迫的楚少羽。 “你倒是樂得輕鬆。” 細眼男人冷冷開口。 楚少羽心情大好，也沒太計較，“來這裏幹什麽？” “你不會忘了，上次行動失敗的事情吧？”狐狸眼睛一眯：“大魚小魚都沒抓到，你的姐姐還處在危險之中，虧你還能笑得出來。” 聞言，男人終於沉下臉色。 “你到底，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