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有人就爬起來,沒有就哭
“啊!”唐雪妍嚇了一跳,俏臉都忍不住的有些發白,心髒“嘭嘭嘭”的直跳,隨後一雙美眸緊盯著他,很是急促的追問道“結果呢?”
風無淩聳了聳肩,非常裝逼的回應道“差點被我烤肉吃了!然後,我怕觸犯法律,又給它放了!”
“你吹牛!”唐雪妍卻是不信他,認為他在調侃自己。
“嗬嗬,你師叔我,從小習武出身的,這你爸也知道。若是成年的老虎,我或許還會躲著它點。”
話外之音就是,除了成年的老虎,別的什麽都不是事。
她扭頭看向自己老爹,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確認。
但唐靖海還沒說話,李老爺子先開口了“確實有豺狼虎豹!我姥姥家就是山裏的,有一次去的時候,就遇見了一隻老虎。而我舅舅還是山裏的獵戶,常年槍不離身。”
額…
唐雪妍想要去山區支教的心思,徹底的沉落穀底。
而李老爺子看出了她的想法,無聲的笑了笑,出言安慰道“丫頭,其實你能去福利院教課,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隻要你有這份心思,去哪裏都是一樣。”
師母卻沒有理會其他人,拉著他的手,滿滿的惆悵之情,很是不舍的問道“青蟄啊,那你是明天就要去魔都了?”
“待會兒就走,先去墓園裏跟老院長告個別,然後直接就從那走了。我現在買車了,來回很方便的,弟子會經常回來看您二老的。”
眾人聽他提起老院長,全都沉默了,氣氛也瞬間變的壓抑。
老院長曾經也是一名人民教師,在退休之後,就去了福利院。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四處奔波,任勞任怨的。而且,每一個生病的孩子都舍不得放棄,每次都盡最大的努力去挽留。
多麽善良的一個人呀,說走就走了。
西山墓園,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型墓園,隨著山勢愈發的向上,直至半山腰。
他手裏拿著一束雛菊,左手還拎了一瓶酒,沿著石頭台階拾級而上。
上午的時候,太陽公公還露著溫暖的笑臉,而不知何時已是烏雲密布,把它遮擋在了烏雲背後。
寒冷的北風也呼嘯而至,越過了山丘,一路向南,同時也浸入骨髓。
俗言道,風是雨頭。
就在不遠處,已經有幾個掃墓之人,匆匆忙忙的下山而去,應該是為了躲避風雨。
而他卻若無所覺,繼續向上,越過了一排排無言的墓碑,一棵棵蒼翠的鬆柏。身體挺的筆直,步伐十分堅定。
就在雨絲傾斜之際,終於來到了老院長的墓碑前。看著那張熟悉的笑臉,跟記憶中的,絲毫沒有兩樣。
凝視了許久,才把那束雛菊放到了墓碑前。然後,開啟了酒瓶蓋子,一同放到了雛菊旁邊。
那是老院長生前最喜歡喝的酒。
雨絲愈發的濃密,沾濕了雙眼,浸透了衣衫,洗滌了靈魂。
小時候摔跤,總要看周圍有沒有人,有就哭,沒有就爬起來;長大後,遇到不開心的事,也要看周圍有沒有人,有就爬起來,沒有就哭。
就像現在,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對於他來說,這裏是世界上最幹淨澄澈的地方。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蠅營狗苟,更沒有恩怨情仇。
有的隻是安靜的長眠。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著,任由雨絲衝刷,任由北風浸透。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
李玉致打來的,秦莫名送來了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問他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參加。
然後,他用無比嘶啞的聲音回應道“不好意思,沒心情。”
李玉致嚇了一跳,連心跳都慢了半拍,連忙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你現在在哪”
“咳咳咳…”他把手機拿遠,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後才輕聲細語地說道“傻瓜,我沒事!隻是有些心情不好,就不陪你去看演唱會了,讓許諾陪你去吧!”
李玉致聽到他的解釋,還是不放心,“你現在在哪?”
“墓園,來看看老院長,順便跟他告別。”他一邊說著,抬眼四望,整個空曠的墓園裏,除了他自己之外,已經空無一人。
隻有相隔不遠的那些屹立挺拔的鬆柏,以及,一座座無言的墓碑。異常的淒涼。
這裏,應該是離陰間最近的地方。
而濃密的雨絲,給整個山丘都披上了一層白紗。純白如霧。
春風春雨愁煞人,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李玉致頓時沉默了,就連呼吸都有些凝滯,不知該說些什麽,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因為,那是自家男友心中永遠的痛。
兩個人都相顧無言,隻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沉默許久,李玉致才踟躕的開口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唉!”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再次凝視了老院長一眼,“這就回!”一邊說著,轉過身,迎著蒼涼的細雨,向山下走去。
人總得往前看不是!
今天掃完今天的落葉,明天的樹葉不會在今天掉下來,不要為明天煩惱,更不要為昨天痛苦,要努力地活在今天這一刻。
不知不覺的,他竟然在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沒有一處幹燥的地方。
李玉致在下班之後,並沒有跟許諾去聽演唱會。而是放心不下他,直接就來到了魔都風情園。
但是,在按了十幾聲門鈴之後,裏麵仍然是沒有任何回應,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於是,她趕忙翻開自己的背包,裏麵有一串風無淩強行塞進來的鑰匙,說是讓她方便來串門。
她慌裏慌張的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然後大步流星的往裏麵跑去,一把推開了臥室門。
此刻,那個讓她擔心不已的家夥就在床上躺著,而衣服胡亂的扔在地上。她頓時舒了一口氣。
但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
因為,他一向幹淨整潔,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亂扔衣服,不是他的性格。
她皺著眉頭走到床前,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啊!好燙!發燒了!”
“醒醒,快醒醒!風無淩,你醒醒!喂!”一邊喊著,使勁的搖晃了他幾下。
但卻是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