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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太子一行整裝待發。


  尉遲越要先去朔方軍營地檢閱和勞軍, 接著前往涼州。


  他執意留了一千精騎在靈州府,一眾親衛中弓馬、刀劍最嫻熟的賈氏兄弟也受命護衛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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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沈宜秋見乳母挽著竹籃要出門,知道她是要去市坊,她看了眼外頭的陽光,便想活動活動腿腳,對乳母道:“嬤嬤等等,我換身衣裳,和你一同出去逛逛。”


  不覺已入四月,城中繁花似錦,城外草原宛如一片碧綠的海。


  有太子的丹青解悶,又有乳母和素娥等人作伴,無聊時騎馬出城走走,小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每當太子的畫寄到,她便遮住題款,先猜他畫的是什麽,十次裏總有八次猜不準,兀自笑得打跌。


  太子的畫技仍然沒什麽長進,沈宜秋靈機一動,想出個逗悶的法子。


  有時是沙磧中邂逅的粟特商隊,有時是連綿沙丘上的孤月,有時實在沒什麽可畫,便畫了個尉遲五郎寄給她。


  太子大約也覺自己的書信過於單調,過了幾日,信中便附了他親筆所繪的丹青。


  沈宜秋總是讀著讀著莫名笑出聲來。


  尉遲五郎哪天安分守己,太子的信便隻有寥寥數語,且筆調矜持,無非是:【今日渡過黃河,河水湍急,舟行顛簸,字跡潦草,望小丸見諒】、【黃昏至賀蘭山麓,見落日映照山巔積雪,甚美】、【今日入沙磧,名細腰沙,向導亦不知何故,難以索解,甚奇】……


  太子的信時長時短,隻要有長信到,沈宜秋不必拆,便知是五郎又闖了什麽罄竹難書的禍。


  此外,太子也在百忙之中抽空給她寫信。


  洛陽和長安不時有書信來,沈宜秋閑居無事,便憑著回憶將一路上的見聞寫下來,配上圖,寄給親友。


  她先是將那日在河市搜羅來的各色新奇玩意兒分作幾份,一部分寄到洛陽給舅父一家,另一部分則寄到東宮給兩位良娣。


  沈宜秋便千方百計給自己找事做。


  思及此,她便釋然了。如此過得三日,一時的不適應果然緩解了,但心裏仍舊隱隱有些不舒服,仿佛掛著些什麽。


  沈宜秋安慰自己,自己不過是對那廝習以為常,用慣了的杯子不見了還會惦念呢,何況是個活蹦亂跳、會說會笑的人,人同此心、事同此理,她不過是不能免俗罷了。


  太子離開的當晚,她躺在床上,竟然輾轉反側睡不著覺——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尉遲越在時,她總是暗暗嫌他煩人,恨不得他出個遠門,讓她好好鬆快幾日。可如今他真的走了,又覺有些空蕩蕩的,似乎連周遭都冷了幾分。


  自打這一世嫁給尉遲越,他們兩人從未分開超過三日。


  太子離開後,沈宜秋本以為自己會過上夢寐以求的愜意日子,但她低估了習慣的力量。


  聽了這話,尉遲越略微釋然,但想起遠在長安的皇帝,心便發沉。


  他明白太子的顧慮,開解道:“便有萬一,真有風塵之警,一千精騎可立即將太子妃護送到長安或是涼州,必不會有失。”


  李玄同隻能道:“幸而突厥早已俯首稱臣,朔方軍尚餘二萬兵力,此外邠州亦駐有重兵,與靈州互為犄角,當可高枕無憂。”


  兩人同時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對視一眼,俱都苦笑了一下。


  李玄同與皇帝多年君臣,對他的胸襟肚量一清二楚。


  太子處置曹彬自是出於一片公心,但看在皇帝眼裏,難免有邀買民心之嫌,若是再插手軍務,說不定長安會生出什麽變故。


  他一下子神色複雜,原本還存著些許希望,指望太子上書勸勸皇帝,眼下知道原因,便知此事絕無轉圜的餘地。


  調遣大軍耀武揚威既伸張自己的權威,又威懾了吐蕃人,免得讓太子獨占了議和之功。


  他一下子恍然大悟,曹彬是薛鶴年的人,薛鶴年是皇帝的信臣,太子一聲不響便處置了曹彬,皇帝定然不喜,便要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


  李玄同一算時日,皇帝下這旨意,當是在曹彬之事傳到長安之後。


  尉遲越淡淡一笑,目光卻堪比帳外朔北春夜料峭的寒風:“孤早知曹彬的事不會就這麽算了,想著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想應在這上頭。”


  李玄同初時的怒火熄了大半,此時盡是無奈:“聖人此舉,實在算不得明智,不知是何用意……臣百思不得其解。”


  尉遲越一邊煮茶,一邊問道:“眼下左右無人,李卿以為如何?可暢所欲言。”


  飲宴酬酢畢,他回到自己帳中,這才叫來李玄同,屏退左右,又命侍衛在帳外把守。


  尉遲越將此事揭過不提,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鋒,與羅繼業聊起安西的局勢來。


  他是太子的人,羅繼業的立場卻不好說,還是謹慎些為上。


  李玄同當即會意,揖道:“殿下所言極是,仆失言。”


  尉遲越捏了捏眉心,打斷他道;“聖人英明,定有自己的考量。”


  李玄同道:“話是這麽說,朔方軍外禦北狄,內衛京師,控地河兩岸千餘裏,實乃塞上長城,一下子抽調十萬兵力前往西州,靡費且不說,朔方兵力空虛……”


  羅繼業這時已回過神來,微微搖頭:“聖人此舉也並非難以索解,我大燕與吐蕃連年交戰,安西一帶烽火時燃,此次與吐蕃議和,聖人一來擔心吐蕃人在伊、西有所圖謀,二來也是揚我國威的意思。”


  李玄同一看,不由訝然:“聖人這……朔方軍和河西軍合兵二十萬開拔前往西州,這這……”


  饒是他養氣功夫極佳,眼中也難得露出幾分慍色,將聖旨遞給李玄同。


  尉遲越接過,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臉色越來越差。


  羅繼業長歎一聲,將聖旨呈給太子:“殿下與李侍郎請看。”


  李玄同覷了眼太子的臉色,問道:“羅將軍,聖人有何吩咐?”


  他的心便是一沉,麵上不顯,仍舊若無其事。


  尉遲越看了他一眼,隻見這戎馬半生的老將臉色沉鬱,眉間是化不開的憂憤。


  不多時,羅繼業手持聖旨折返。


  說罷便整理武袍與襆頭簪導,出帳接旨。


  羅將軍亦覺十分意外,一瞥太子和李侍郎的神色,便知道他們也蒙在鼓裏,目光微動,起身對兩人道:“殿下與李公稍坐,仆少陪。”


  皇帝這幾年甚少過問邊關諸軍之事,這回繞過太子和兵部,直接向朔方軍總管下旨,不知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尉遲越與此行副使、兵部侍郎李玄同對視一眼,俱都蹙了蹙眉。


  正聊著,帳外忽有侍衛稟道:“羅將軍,長安有聖人旨意送到,宣旨的中貴人已到轅門外。”


  尉遲越見營中將士軍容整肅,心下暗暗點頭。入了帥帳,他下令將帶來的羊酒財帛分賜眾將士,接著便向羅將軍等人詢問駐軍人馬的情況。


  朔方軍總管羅繼業率眾將士出營相迎。


  當日黃昏,太子一行抵達朔方軍駐地。


  沈宜秋站在道左,與留下的一眾將領、侍衛望著太子的車駕離去,馬蹄與牛鈴聲漸遠,隻依稀看得見驛路上飛揚的黃塵,沈宜秋怔怔地站了一回,驀地回過神來,對賈七等人道:“回去吧。”


  尉遲淵鼓了鼓腮幫子,無奈地一笑,便即上了車。


  話音未落,尉遲越撩開車帷探出頭:“說夠了沒有?”


  尉遲淵朝沈宜秋擠擠眼:“林兄,等我從涼州給你帶美酒來。”


  尉遲越便也權當作一無所知,長長地看了沈宜秋一眼,然後登上了馬車。


  隨行官員不明底細,隻知道太子將“男寵”留在靈州,還留了一千精騎護衛,想什麽的都有,但是沒人敢說出口。


  沈宜秋抿春一笑,低頭長揖:“仆恭送殿下。”


  半晌,他方才逼著自己將目光移開,低聲道:“相見有日,林待詔務必保重。”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什麽也不能做,甚至不能再牽一牽她的手,亦不能替她將鬢邊散發別到耳後,隻能看著她一縷發絲隨風飛揚,融化在三月的晨光中。


  他幾乎忍不住要將她攬入懷中,抱上馬車帶走。


  尉遲越低下頭凝視她眼睛,隻見她目光盈盈,宛如那日夕陽下靜靜流淌的寧河。


  沈宜秋斂衽行禮:“殿下珍重。”


  尉遲越下了馬車,走到她跟前。臨別之際,似有千言萬語爭著從心底往喉間湧,卻堵著不知從何說起。


  開拔前,沈宜秋一直將他送至城郊。


  待周洵辭出,尉遲越便即下令準備啟程。


  尉遲越知道自己三言兩語不可能叫他放下成見,隻需讓他明白此任之重,令他不敢掉以輕心便可。


  周洵未料太子會這麽說,頗感意外,遲疑了一下道:“屬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待其餘侍衛出去,獨獨將他留下,鄭重道:“周卿,孤讓你護衛太子妃,便是將身家性命托付於你,你可明白?”


  尉遲越見他這模樣,便知他有怨氣,南北衙禁衛軍官多為勳貴子弟,周洵亦不例外,此人驍勇善戰,有勇有謀,又忠誠不二,隻可惜一身傲骨,氣性大了點,大體上瑕不掩瑜。


  但是軍令難違,便是心中再不甘願,太子已經發了話,他也隻好領命,向沈宜秋行了一禮:“末將拜見太子妃娘娘。”


  莫說是他,麾下的兵士也不免憋悶。


  他身為羽林中郎將,又是此次的行軍子總管,不能一路護送太子,卻要在此聽一個婦人差遣,同袍的心裏不知怎麽笑話他。


  偏偏太子一意孤行,留下的一千人是精銳中的精銳,連他這個統帥也一起留了下來。


  萬一吐蕃人使詐,涼州生變,太子的安危怎麽辦?

  周洵的確對太子的決定頗有微詞,他並不知曉太子妃在曹彬一案中的作為,在他看來,太子打一開始就不該帶個婦人上路,非但無用,還徒增麻煩。


  隻不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著她的目光冷冰冰的,就像看一件脆弱又無用的珍貴瓷器。


  沈宜秋打量了他一眼, 隻見這年輕的武將膚色黝黑,直鼻深目,劍眉飛入鬢角, 十分英朗。


  態度頗為敷衍,雖稱不上倨傲, 卻也絕不算恭謹。


  周洵微微扯了扯嘴角,向沈宜秋行了一禮:“末將拜見太子妃娘娘。”


  尉遲越微微頷首, 又看了一眼中郎將周洵, 淡淡道:“周將軍還不曾見過太子妃吧?”


  牛二郎昨夜才得知太子的“男寵”原來是當朝太子妃,心中僅剩的一點芥蒂也煙消雲散, 當即抱拳道;“仆就是不要命也一定護得娘娘周全。”


  賈七賈八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又在曹彬案中見識過太子妃的能為, 當下鄭重其事地行禮:“仆等謹遵殿下之命。”


  臨行前, 尉遲越將賈氏兄弟、邵澤、牛二郎以及這一千精銳的將領, 羽林中郎將周洵叫到跟前, 看了眼沈宜秋, 對眾人道:“爾等須不遺餘力護衛太子妃無虞,孤不在時, 聽候太子妃差遣。”


  此外, 牛二郎和五十多名隨他投軍的“山匪”也留在靈州, 編入禁軍中。


  邵澤作為太子妃的表兄,自然也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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