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夠不夠消氣

  這個男人是魔鬼嗎!

  他是魔鬼!


  而且是能夠輕而易舉就讓人三魂七魄全都散得幹幹淨淨的魔鬼。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是說話時的一小個音節,都能夠讓人懼怕,並且連反駁他的勇氣和底氣都沒有。


  蕭靜婷在剛才蕭振海推倒椅子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再次跪了下來,這一跪就沒敢起來,她頂不住這份壓力了,竟然失聲哭了出來,“四爺,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被逼的……都是我爸爸,是他說他手裏蕭氏的股份越來越少了,下個星期的董事會,有可能會被罷免,所以他才拿我做借口,拿金海灣威脅意意,讓她想辦法從您那裏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這從頭到尾,真的……真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願意的……”


  南景深輕挑眉梢,“算盤打得挺精。”


  順便,還讓蕭振海在這個疼愛的女兒和妻子麵前,扮演了一個好父親的形象,實則,即便是能夠拿到華瑞的股份,也是很難落到蕭振海的名頭上的,但蕭靜婷就不同了,她已經嫁進了南家,名義上,已經是冠了夫家的南姓,從夫家拿到的股份,劃撥到她的名下,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


  最重要的,這華瑞百分之五的股份,可以讓蕭振海即便手裏什麽籌碼都沒有,也已然能夠打著華瑞的旗號胡作非為。


  他們挑中意意下手,不就是看中她軟糯的性子。


  如果意意親口來向他要,他會連原因都不問一句直接給,但給出的股份,最後卻是落入這群沒出息,也沒膽識的豺狼手中,想想還真是……不爽。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胡說八道什麽!”


  蕭振海已然慌了,他沒想到蕭靜婷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反咬他一口,南景深是何等精明的人,說不定早就已經把他們的計策給猜得八九不離十,蕭靜婷這麽一求饒,甚至把他蕭振海給推出去,可不就是變相的落實了南景深心底的猜測麽。


  就已經能算得上是實錘了!

  南景深眼神重重的一放,微微眯起越發深邃的眸子,語氣儼然要比剛才更加涼薄,“順帶一提,既然金海灣是屬於我太太的,那麽,你們非法拆除他人的房屋,已經構成了故意毀壞財物罪,是屬於侵權類的犯罪,罪加一等,這一兜,你們怕是吃不下了。”


  男人的手,從意意的發絲間穿插而過,落到她的腿上,抬起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手上動作忽然頓住。


  他竟然敲到了腿骨。


  小丫頭已經消瘦成這樣了。


  這些日子以來,不光以為他冷落她,暗自傷心還不夠,還要遭受這一家人的糾纏,跑了趟湖鎮一無所獲,還被車禍摧殘成這樣,瘦得跟個皮包骨似的。


  南景深心情更是低沉,輕飄飄的掃了一眼蕭靜婷,板著的俊臉瞧不出絲毫的表情,可就是能夠讓人覺察到很重的怒氣,“你覺得,該判幾年?”


  蕭靜婷渾身抖如篩糠,當南景深那樣陰駭的眼色落到她身上的時候,整個人嚇得像是瞬間脫水,她本來打算蒙混過關,既然已經把矛頭都指到了蕭振海那裏,那麽,她能躲便躲,至少能夠保得住自己,卻沒想到南景深竟是那樣通透的一個人,居然猜出了跑去拆除別墅的人是她指使的。


  據她暗地裏調查的,南景深是今天回國的,就這麽半天的時間,他就已經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了,這樣的男人,著實可怕。


  至此,蕭靜婷一點耽擱都不敢有,跪伏著趴在地麵,哆嗦著手戳電話,好不容易找到那工頭的號碼,趕緊撥了過去,她額頭上臉上,已經是一層密密實實的冷汗,渾身更是控製不住的打抖,說話時,喉嚨裏刀子刮過一般,又粗糲又難聽。


  “我讓你們馬上停止,對……就現在,馬上離開金海灣……別問為什麽,錢我照結,趕緊走……”


  這通電話並沒有持續多久,蕭靜婷說完便掛斷了,手機還緊緊的握在手心裏,瞥了一眼同樣被嚇得沒有表情的白宛茹。


  她心頭猛墜。


  知道這次算是完了。


  南家家大業大,人口也多,除了主家,還有著許多旁支的親戚,都在眼巴巴的望著華瑞這塊大蛋糕,也是仰仗著華瑞活著,不管是打著旗號也好,分一杯羹也好,首先都要巴結南家的三個男人。


  主家長,南老爺子,其餘兩位便是老大南渭陽和老四南景深。


  而這兩兄弟裏,南景深的地位,可以說是最接近南老爺子的,他在南家說一句話的分量,也是擲地有聲,倘若他把這件事說到南家裏去……


  南昀一直在找契機和她離婚。


  蕭靜婷之所以願意忍受著南昀那個窩囊廢,看中的還不是南家的名號,如果被趕出去,她可就什麽都沒了,這輩子也就算是完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就要求饒,“四爺,我已經讓他們都走了,您能不能……”


  “我不饒你,所以你可以閉嘴了!”南景深目光犀利的盯著她。


  蕭靜婷所有的話都逼回了嗓子眼裏,顫抖著的視線,茫茫然的看向男人懷裏的蕭意意,第一次,她對蕭意意的嫉妒是那麽的濃烈。


  憑什麽她的運氣就這麽好!

  南景深低頭看著懷裏的小東西,該說的話說了,威懾的目的也達到了,他才能夠專心的來管她的情緒。


  “乖乖,夠不夠消氣?”


  他醇厚瓷實的嗓音,就近貼在耳邊響起,說話時口腔裏噴出的溫熱氣息從她的耳骨拂到臉廓上來,她麵頰上的溫度像是突然就炸開了一般,攥在他襯衫上的手勁不自覺的收緊了些。


  抬頭,明澈的燈光將南景深棱角分明的麵容映照得清楚明白。


  她緊貼著他的距離,呼吸裏,不止有熟悉的煙草氣息,還有一種類似於麝香味的清透氣味。


  她記得,前段時間,南景深似乎換了一種須後水,就因為某次她玩笑的說他薄荷味的須後水味道有些刺鼻,每次和他接吻,都像是在咬著一塊薄荷糖。


  南景深攥著意意的小手,眉眼間的溫柔清楚可見,“如果不夠,四爺再幫你出出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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