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獨一無二
“她經常丟三落四,說話也不知道分寸,從來不注意自己的儀表,在家裏總是穿著睡衣到處躺,經常打赤腳,被我罵了就一副委屈的模樣,即便穿了鞋子也不服我,吃東西隻挑自己喜歡吃的,愛挑食,我說過她幾次,總是不聽,還瞞著我藏小零食,偶爾帶她出去見朋友,她倒是能規矩,可一回家就嚷著餓,叫我做東西給她吃,這樣的妻子,我娶了來,她不能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反而要事事照顧著她,體貼著她,稍有不慎就磕磕碰碰的,身上到處是傷,這樣的女人,怎麽算得上是優秀呢。”
溫倩如咬緊了牙,渾身都在瑟瑟發抖,聽在耳裏的這些話,刀子一樣的刮著她,將捧著的一顆愛慕之心,給一刀刀的劃得粉碎,他每多說一句話,紮在她心口的刀子便越深一寸。
她怎麽聽不出,南景深話裏的寵溺,言語間的嗬護,叫她這個外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南景深絲毫沒有憐惜,直說了最後一句:“跟你比起來,意意的確算不上優秀,她比不上你。”
溫倩如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後腰撞到了洗手台的邊角,棱角的刺痛感,已然是感覺不到了,她抬起一手,顫了兩顫,而後扶到額頭上,頭垂下時,眼淚順著掌心的紋路流下。
“景深,你有時真的很殘忍。”
南景深望著溫倩如,深刻的眼窩中,眸色平靜,靜然的看著她悲愴的模樣,也沒有想要替她擦淚的想法。
溫倩如哭了兩聲,漸漸的哭不出了,覺得自己矯情。
她抹掉眼角的淚,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還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的口吻道:“今晚這些話,你就當我是發瘋吧……就當我沒有說話。”
就此翻篇,是不是……
還是朋友嗎……
南景深黑眸一斂,薄唇微掀,說出口的話卻比冰渣子還要刺人,“倩如,已經發生過的事,不能逃避。”
言下之意……
是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南景深從她身側走過,一眼也未再在她身上停留,沉穩有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每一聲都像是直接踏到了溫倩如的心頭。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這麽多年的暗戀,不該是這樣的結果,她已經丟棄了臉麵,甚至用了畢生所有的勇氣,不能一點結果都沒有,她也不相信南景深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畢竟從小一塊長大,就算是草木,也該有感情的。
她腦子一熱,不管不顧的跑出去,在門口追上了南景深,她拋棄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心,從後一把將南景深抱住。
怕被推開,即便雙手都在打著顫,也仍然抱得緊緊的。
她身上近乎全濕,南景深也好不到哪裏去,她這麽一抱,浴袍完全的貼在了男人的後背,於她近乎無阻礙的貼在了一起,一時間,攪動的心湖,泛起了心猿意馬的意思。
“別推開……”
南景深抬起的手頓在半空,就在溫倩如摟抱著他腰腹的雙手上方,一愣,仍舊是扣住了她的手腕,使力將其拽開。
溫倩如腳步踉蹌著後退,腕上的力道忽然撤離,連帶著他掌心裏的溫度都沒能感覺到便消失了。
她怔怔的看著眼前輪廓深邃的男人,聲音裏掩飾不住的哭腔,“你是我心裏的一點念想,即便不能擁有你,讓我最後抱一抱,也不可以麽?”
“倩如,你是懂分寸的人。”
到這時,南景深也給她留了麵子,高挺的眉弓下,那雙幽沉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我一直當你是朋友,絕無多餘的感情,再有……意意愛吃醋,今晚的事,以後別再發生了。”
溫倩如一臉震驚,她早就不知道臉麵在哪裏了,執拗的問道:“你為什麽那麽疼她,她哪裏有我了解你,哪裏有我愛你!”
南景深眉心一皺,語聲溫涼:“可我愛她。”
“為什麽……”溫倩如雙手掩麵,一聲哭腔從喉嚨裏衝了出來。
她是溫家的大小姐啊,是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求娶的對象,可她放心了尊嚴,放下了廉恥,在這裏祈求一份愛,得到的,卻是心愛的男人,對另外一個女人深深的愛意。
她突然就笑開了,淚水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她仰頭看著南景深,眼睛泛紅,用那種哀戚卻又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你說你愛蕭意意?真的是愛嗎,你喜歡的,是她身上的純潔和天真,蕭意意那樣毫無心機的女人,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依依,你之所以娶她,就是因為蕭意意和依依是一樣的性格,是不是?”
“不是。”南景深攏了眉,黑瞳裏蘊著一抹泯沉的冷意,“我不否認我上一段感情,但也不要就此給我一輩子貼上標簽,依依有她的好,她已經是過去式,意意也不是代替品,她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溫倩如咬著唇,多想反駁他的話,可若是再開口,反而會把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境地。
難道丟臉丟得還不夠嗎……
南景深已經數次拒絕了她,什麽獨一無二,難道她溫倩如就不算獨一無二麽,拿她的這份愛意當廉價品來踐踏,她終於知道什麽叫做撕心裂肺的痛,她不再說話,快步的跑回了房間裏,背著身將門關攏,後背就貼在門板後麵,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般,身子順著門一點點的滑下去。
狼狽……
尷尬……
還有,越來越明顯的不甘……
叫她放手,做不到!
……
意意醒來的時候,還沒睜眼,眼瞼上突兀的打了一層白光,睫毛顫了幾顫,慢悠悠的睜開眼,眼睛裏看出去的視線虛虛的,暫時還不能夠定焦,繼而,身上的疼痛也在一點點的蘇醒,她想動一動,渾身的肌肉竟然拉扯著疼,額頭更是刀割一般的疼痛。
“躺好,誰讓你起來的!”
忽然,男人的嗬斥聲砸了過來。
意意抬到一半的手收住了,乖乖的放在被子上,扭頭看著身姿挺拔的男人從門口進來。
白色的襯衫,卡其色休閑褲,頭發剛剛洗過,簡單的梳了梳,幾縷發絲垂到眉峰上,那雙犀利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