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哪怕承認是在吃醋呢
意意最受不了他溫柔的模樣,心裏潮濕得厲害,說話也打著哭腔,“你讓我給你穿衣服,可是這身衣服,是你要穿著去娶別的女人的。”
“嗯。”
他輕輕的應了一聲。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音節,卻像是重重的擊在了意意的心尖上,她驀的抬頭,對上男人那雙深陷的眼窩,以她的道行,怎麽都猜不透這雙眼裏藏了多少東西。
就像現在他這一聲輕輕的“嗯”,莫不是在覺得她說的話的確是事實?
她簡直快要被羞惱的情緒給淹沒得沒有想法了,一嗆聲便牽連出了哽咽,“看吧,還說自己不欺負人,明明就是在欺負,而且欺負得很過分……”
“你在氣什麽?”南景深輕著聲音問,唇角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意意梗著脖子,唇瓣翕合了兩下,還沒開口,卻被他給堵住了嘴:“我要去娶別的女人了,你生氣了,還是吃醋了?”
意意絕對沒有把那些傷心的原因往這方麵想,吃醋麽?她站在什麽立場上吃醋,又有什麽資格要求他取消婚禮,自己都還是尚且有婚姻綁縛著的人,卻在他的懷裏委委屈屈的哭,未免有些矯揉造作了。
她猛的想到這一處,情緒上忽然就涼了下來,不鬧了,可眼淚止不住,不想哭吧,偏生她早就眼眶紅了個徹底。
南景深像是能夠看穿她心裏的想法,他斂了下黑眸,淡聲說道:“乖乖,你哪怕是跟我承認,你是在吃醋呢,如果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會管你是不是別人的妻子,我照樣要得到你,並且我從來不會掩飾對你的這份心思,你敢嗎?”
意意渾身猛地一僵。
第一個衝進腦子裏的居然是否定的答案。
她在感情上向來是屬鴕鳥的,束手束腳的,這也不敢,那也不敢,好多好多的顧慮,她主動的攬到自己身上,可在他眼裏被看做枷鎖的東西,在人家這裏,卻根本不值得一提。
南景深捏著她的下顎,輕使了下力,將她小臉兒往上抬起,“如果我現在要你放棄一切,跟我私奔,你願不願意?”
“你在逼我……”
他聲線啞然,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對。”
“你不要太過分了……”
意意身子都繃緊了,連聲音都在發抖,眼眶裏,壓不下的新一輪潮潤再次湧現出來。
南景深薄唇淡勾了一瞬,笑意還未到達眼角的時候,已經從他臉上消失了,他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眸光從高處看著他,黑眸底處,有一抹被激怒的暗芒。
“這便是過分了?”
南景深盯著意意看,那眼神不輕不重,深深淺淺,“早在我靠近你的時候,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沒拒絕,那時你就已經在欺負我了,你知不知道?”
她眼睫一顫,“我怎麽就……”
哪裏有人這麽胡亂的給人家安罪名的。
“你不敢跟我私奔,卻也沒有對我放一丁點的信任,這難道不算欺負?”他再次開口,說得一本正經,仿佛真的是在控訴她犯下的罪過一般。
意意被他訓得莫名其妙,更覺得那些話都是莫須有的,可她才想要開口說話,就被南景深一根手指給按住了,他根本就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自顧的說著他要說的話:“我現在不怪你,是因為你小,可別因為我不會責罰你。”
話落,他忽然蹲下身。
意意這才看見,他腳邊放著一雙鞋。
南景深將她腳上的拖鞋脫下來,親自給她穿鞋,頭頂上的電燈忽然暗了,肌膚相貼的地方,意意覺得有種酥麻悄然的蔓延過全身,她僵著身子沒敢動,低下的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蹲身時也藏不住的矜貴身形。
她徒然覺得心慌,輕咳了一聲,頭頂的聲控燈亮起,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攏在光暈裏,表情似乎有些不鬱。
他站起身,黢黑的深眸看向她,眸底閃過一絲深沉晦暗,唇線繃直著抿了抿,卻是沒有再說別的,抬起的手掌罩在她頭頂輕輕的揉了揉,“從這裏出去,給薄司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
意意蹙了下眉,“我自己的行蹤,我可以安排……”
“可是我不放心。”
他目光深重,夾帶著幾分威壓,看著她,“不會讓你委屈太久,你什麽都不需要做,乖乖的回家等著我。”
意意聽得雲裏霧裏,探尋的抬起眼去看他,視線還沒落到他臉上,忽然被他摟進了懷裏,溫涼的兩瓣唇貼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他按下電梯按鈕,帶著意意一起進去,始終把她摟在懷中,不曾對過一秒的視線,等到了一樓,他輕緩的在她後背上拍了拍,低聲道:“聽話,給薄司打電話。”
他伸手一推,便把她推出了電梯。
意意感覺自己就像被擺布的娃娃,渾渾噩噩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直到電梯在麵前合上,男人欣長挺拔的身子在眼前消失,她怔然的看著光滑的鏡麵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一下子不知道該是什麽心情。
她視線上抬,盯著LED屏,數字從1樓,跳到了負一樓,然後便有約莫五六秒的時間沒動了。
難道說,他是直接去車庫裏,開車去白笙兒那裏麽?
意意不敢往下深想,快速的從空蕩蕩的大堂走出去,一路疾行出了小區,她去超市裏買了一隻雪糕,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她腦子裏很亂,真的很亂,好多事情理不清楚。
為什麽這場婚禮,南景深三緘其口,又為什麽要讓她等他。
等什麽,等他變成別人的新郎麽。
然後一切塵埃落定,他有了妻子,之前被媒體捕風捉影,傳得似真似假的他已婚的消息,或許就是因為白笙兒女明星的關係刻意的隱瞞,如今他們郎才女貌的一對兒,接連幾天的八卦頭條,早就將兩人的感謝描寫得和童話一般。
而意意呢,她放棄了去美國見老公的機會,到這裏來和南景深你儂我儂的兩天,到現在,她已經不敢正視自己的婚姻,甚至生出了愧疚感。
別墅是回不去了。
她突然間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