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過年
夜，微涼。
歸家的遊子給原本那條冷清、孤寂的道路平添了幾分熱鬧和喜慶。
父子倆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好幾次，父親都想叫住兒子，可能是剛才的那一幕留給這位父親的還有震驚，他擔心自己的兒子萬一走上歪路怎麽辦，自己以後怎麽去見他媽媽？
楊剛的後背似乎長了眼，又或者是父子間心意相通的緣故，於是他停下來拉住父親的手說道“爸，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請您放心，這些完全是我的正常勞動所得，沒有打家劫舍，更沒有坑蒙拐騙，一切靠的都是您兒子的雙手。”
“可……”
“爸，您還不相信你兒子嘛！從小您教我做人的道理，我可是謹記於心的。”
“但不做違法的事怎麽會有這麽高的收入呢？”
看到父親依然還不相信，楊剛感到如果不把他的事說清楚，那父親以後可能就會為自己兒子擔驚受怕、提心吊膽了。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經過權衡，楊剛把自己從學校出來所做的事大致向父親坦白了；但他受傷那次就已被省略。在聽到自己兒子做的事確實沒有違反仁義道德，他臉上的擔心才逐漸消退了。
感受著這越來越濃的年味兒，父子倆肩並肩、手挽手往家的方向走去；這一幕看在過路人眼中，不知羨煞多少人。
農曆，臘月二十九。
“爸，您起這麽早啊！”看到父親在廚房忙碌，客廳的餐桌上已擺好了幾個菜。
“你昨天三點才到家，我想著等全部弄好了再叫你，想讓你多睡會兒的，既然你起來了，那你先洗臉，等我再做三個菜就開始吃飯了。”
“爸，您弄這麽多，又不是過年，我們吃得完嗎？少做點唄！”
“什麽話呀！平時都不吃，都等到過年來吃，那一頓還不把自己給撐死呀！”
“誒，好嘞，聽您的！”仔細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早飯過後，兩人開始為明天的晚飯開始張羅了。楊剛自然隻有打下手的份，以他的手藝可能煮碗方便麵還可以，但要達到下得廚房的標準估計還得好好學一學。
忙了一天，楊剛認真清點了一下今天的勞動成果；之前還沒發現，現在仔細看時才知道原來父親以前還藏了一手。梅菜扣肉、紅燒豬蹄、蔥花蛋卷等是一應俱全，看得他是直流口水；忍不住偷吃了一塊，這味道比之酒店的大廚猶有過之。
累了一天，父子倆早早的吃過晚飯各自休息去了。
農曆，年三十。
不知是哪家的小孩，把本該晚上的煙花在清早就使用了。原本安靜的巷子在不知名小孩的呼喚下，隻見一家家的大門隨之打開，那好像給家家戶戶安了一個鬧鍾一般，也沒空看見這些人的臉上有任何的不悅，更多的則是一幅幅笑逐顏開的畫麵；見到鄰舍上前就是一頓家長裏短。聽到屋中女人或是男人的呼喚聲才知道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匆匆
告別後自顧忙去了。
楊剛也不例外，起來簡單的洗漱後把對聯貼在門上，而這對聯都是有講究的。它又叫“春貼”“門對”，以對仗工整、簡潔精巧的文字描繪美好形象，抒發美好願望，上下聯字數不限，但要對等，兩邊都要互相呼應，當人們在自家門口貼上對聯和福的時候，意味著過年正式拉開序幕；有詩為證：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前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貼上它，預示來年紅紅火火、心想事成。~~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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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到了下午三點，兩人清點了一下過年必須的物件，除了沒有把酒擺上其他的一應俱全了。
“爸，要不喝點？”
“你還小，等你大了再喝。”
“我都快十九了，都成年了，可以喝了，今天過年，咱倆稍微喝點，增加一下氣氛。”
見執拗不過自己兒子，再加上今天這個特殊日子，父親也是點頭同意；得到父親的首肯，楊剛急忙跑去拿了一瓶酒出來，立馬就倒上了兩杯。
“來，爸，我敬您一杯，這麽多年來您辛苦了！”
聽到兒子的話，他嘴唇微微一動，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飯桌上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交談得甚是歡喜。父親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楊剛啊，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呀，都怪我沒本事，讓你這麽多年來都沒能看自己媽媽一眼，你心裏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呢爸，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您是又當爹又當媽，從來不讓我受一點兒委屈，雖然我們生活清貧，但我過得很開心。倒是您真的不容易，在您心裏可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媽媽吧！”
看到父親陷入了沉思，楊剛接著說道：“那些人把媽媽從我們身邊奪走，總有一天我會把媽媽接回來的，讓那些壞人付出代價的，一定會的。”說道最後，楊剛的語氣愈加堅定了。
“兒呀，他們的勢力你可能不了解，還是不要多想了，不然對我們和你媽媽都沒有好處的，你媽媽也不希望看到我們收到傷害，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呀！”
“爸，怎麽會呢！”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他心裏早已有了打算。
當感受到外麵那喜慶的味道，楊剛才發現這瓶酒已見底了，而父親早已是醉眼朦朧，要知道這瓶酒的大部分都是楊剛消化的，看來父親的酒量是下降了，甚或是酒到傷心處，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把父親扶上床安頓好，打掃完衛生，楊剛才走出房門。當看到平時人影稀疏的巷子此時卻是三三兩兩的做著嘮家常的鄉裏鄉親，小孩子你追我趕，好一派熱鬧的場景。
“楊剛吃完晚飯了！你爸呢？平時這個時間早都出來了，今天是怎麽了？”
感受著這最淳樸的風情，正道是：遠親不如近鄰。楊剛笑嘻嘻的說道“叔，今天不是過年嘛，我爸高興就多喝了幾杯，怎麽您沒和嬸子喝幾杯呀！”
“
等會兒我還要到街上去逛逛呢，喝醉了就走不動了，金雞廣場不是還有舞龍表演嘛！”
“那好嘞，您等會就玩好嘞，先祝你們幾位新年快樂，身體健康了。”楊剛向和他說話及旁邊幾位告別後就往城中心走去。
一路上都是些吃完了年夜飯，無事可做的人們在溜達；看向道路兩旁的樓房，有些窗戶是燈火通明，可能他們有的坐在沙發上在等著一年一度的聯歡晚會，有的則是親朋好友聚在一起相談甚歡。
一種莫名的惆悵湧上心頭，這十八年來都是自己和父親相依為命，看到別人都是一家其樂融融，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日子，自己和父親卻被逼著來到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可謂是有家不能回；一絲絲的離愁別緒打濕了楊剛的眼，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當楊剛來到來到金雞廣場，要說這裏是金雞廣場，隻因這裏有一個古老傳說。這個縣城相傳在早年間（具體時間不可考證）有一座金雞山，山高路陡，以常人之力根本就難以攀登，從山腳向上看總是被一層雲霧遮擋，不能窺其全貌；而山頂每天都有高亢嘹亮的雞叫聲傳出，其聲更是覆蓋整個縣城。如此數年之久，有一世代采藥為生的采藥人，憑著自己年輕力壯，並從祖輩那裏學了一身攀岩之術，在絕壁上徒手來去不在話下。加上坊間人們談論此山頂定有珍寶，得到將大富大貴，頓時來了興趣，某天在眾人注目下，開始向金雞山頂緩緩而上；隻看到他身入雲霧，一炷香過後隻見一隻雄雞衝天而起，直入雲霄，三聲雞鳴後再難覓蹤影。采藥人回來後，眾人才得知原來到達山頂後看見一隻與家雞無二，但其眼神分外有神，人猶有不及，正想捉回家，隻看到它飛上空中不見了。而采藥人第二天醒來後也像中了邪一般，整天雙手猶抱著一隻雞一般，幾年以後，一命嗚呼了。
這個故事由此流傳下來，故此本縣的很多地名都與金雞有關，而這就是“金雞廣場”的由來。
看到金雞廣場上現在已是人滿為患，各種不同風格的龍造型產不多擺滿了小半個廣場了。其中有來之不同地方的隊伍，也有民間愛好舞龍的組成的班底……他們似乎都憋著一股勁，想在這次舞龍大賽中奪得好名次。要知道如果獲得了名次，對他們自己一段時間的苦練也是一種交代，更多的則是會獲得更多的讚助，對來年爭奪更高名次提供了有力保證。
隨著舞龍表演的開始，一條條龍仿佛活了一般，在龍頭的操控下忽高忽低，吞舍吐信，蜿蜒崎嶇，各種造型難以言表；而人群中傳來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更是讓那些舵手興奮不已，一個個難度更高的、更精彩的舞龍大會呈現在人們的眼中。
楊剛此時也是看得忘乎所以，可當他看到天空中那炫目的煙花時才知道時間已到了十二點。而這裏的人們都會在午夜十二點時點燃大量的煙花，買不起煙花的也會準備幾卷鞭炮，有道是：爆竹聲聲辭舊歲，一年更比一年強。
“叮鈴鈴”
楊剛一看手機，上麵顯示著：袁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