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智鬥太後
宋清棉已經忘記周景璃在她身體裏肆意亂撞時帶來的痛苦。
她隻記得周景璃最後離去時的話語,她的機會來了。
她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衫,吩咐夢湘打水來沐浴。
今日的恥辱,便是他日的成功。
宋清棉坐著美夢,躺入了浴桶。
翌日。
宮裏傳出消息,周堯禹已經傳了太醫,太後的病依舊未見好轉。
宋清歌帶著人參,緩緩進宮時,宋清棉已經在太後的塌前伺候。
太後的寢殿內,圍著一堆孝孫。
說到底,如果是論親疏有別,宋清歌與太後,還不及宋清棉與太後。
“長姐,你怎麽才來看皇祖母?”
宋清歌才進入殿內,將人參交於藍青,就聽到宋清棉不滿和責備的質問聲。
她緩緩行至塌前,微微屈膝行禮,淡淡的說,“永安參見太後娘娘,永安來遲了,請太後娘娘責罰。”
她今日著了一身淺藍色宮裙,袖口和裙擺處總金色絲線鑲邊,裙襦用上好的白色絲線繡出使君子,使君子的花瓣,一朵朵躍然裙上,煞是好看。
比藍裙白花還要美麗千萬倍的,便是宋清歌本人。
就在她緩步而行,屈膝行禮之間,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靈氣,瞬間充斥著整個大殿,高貴的氣質縈繞在舉手投足之間,清理絕塵的身影,讓人移不開眼睛。
開口便是珠圓玉潤的清脆之聲,悅耳的讓太後抿嘴一笑,幾乎不忍責怪。
“永安來了,賜座!”太後麵色蒼白,唇幹裂,隻那雙渾濁的眸子,還閃著鋒利。
宋清歌看著一屋子的人,那幾個皇子都是站立著的,她哪裏敢坐。可是,如果太後的懿旨,她不遵從,也是大逆不道之罪。
正是兩難之際,就聽到宋清棉掩麵而笑的聲音,“長姐,你倒是坐啊,難不成還想抗旨不遵?”接著,又撒嬌一般道,“皇祖母,孫媳照顧您一晚上,您倒是更疼愛長姐呢。”
太後很滿意宋清棉的添油加醋,她不過是在她耳邊隨意說了幾句宋清歌,宋清棉就以為她得了寵,開始肆無忌憚的招惹宋清歌。
那幾個站著的皇子,皆不言語,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因誰也不想得罪太後。
周景璃方才還無動於衷,可是聽到宋清棉最後那作死的話時,想開口,已經晚了,因為宋清歌已經跪了下去,“請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挑了挑眉,“永安何罪之有?”
宋清歌低垂眉目,藍瞳裏一片冷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聲音卻是誠惶誠恐,“太後娘娘,吾妹不懂規矩,自稱兒媳,竟然與三皇子妃同等稱呼,這是以下犯上,不尊嫡母,犯了大錯。永安作為長姐,有管教不嚴之罪。請太後娘娘責罰!”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訝。
宋清歌這招,可謂險招。輕則連累自己,重則連累丞相府、定國侯府。
太後眼中帶著怒意,心裏卻甚是滿意。
宋清歌這樣的女子,才是她所需要的,臨危不懼,一開始對於宋清棉的諷刺,她能做到不立即反擊,沉住氣,等到合適機會,打她措手不及。
而且,宋清歌有一種氣魄和堅韌,能在絕境中尋找活下去的希望,如此聰敏、絕色、睿智、從容的女子,擔得起“傳奇”二字。
幾個皇子臉上有意無意的飄過笑意,宋清歌和宋清棉鬥,便是與周景璃鬥,於他們而言,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最惱怒的,便是宋清棉,她方才還得意洋洋,怎麽也沒有料到,禍事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
對於突如其來的轉變,她首先就是憤怒和質問,單是這一點,便輸給了宋清歌。
“宋清歌,你太過分了!”宋清棉站著,指著宋清歌,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當她察覺到太後臉上的不悅時,立即慌忙跪下,“皇祖母,都是孫媳……”覺得自己口誤,立即伸手毫不手軟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子,繼續認錯,“都是臣妾的錯,請太後娘娘恕罪!”
“永安郡主,庶妹不教,嫡姐的確有責任,但是,出嫁從夫,如今該擔主要責任的,卻不是你。”太後道。
宋清歌一直微微低著頭,眸子中的冰冷,轉變為淡定,她早已預知結果。
前世宋清棉和周景璃帶給她多大的痛苦,今生,就讓宋清棉帶給周景璃加倍的恥辱,方才的算計,不過是偶爾的利息。
“多謝太後娘娘不罰之恩。”宋清歌一副感激的模樣,讓太後十分滿意。
周景璃聽聞太後的話,立即跪在地上,“皇祖母,都是孫兒的錯,是孫兒沒有管教好宋氏,請皇祖母責罰!”
“求太後娘娘恕罪,臣妾知錯!”宋清棉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瞬間額頭破皮,鮮血直流。
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臉上浮現出若有若無的得意,她不過是假意裝病,就給宋清歌塑造了兩個敵人。
有了今日,往昔的仇恨更深。
此時局麵,若是她偏袒周景璃,宋清歌就是處於無依靠的境地。
若是要她袒護宋清歌,宋清歌就得為她所用。
“永安郡主,既然你認為自己有罪,不如哀家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太後頓了頓,繼續道,“宋氏不懂規矩,以下犯上,璃王疏忽管教,讓自己的侍妾犯下此等錯誤。這二人該當何罪?”
宋清棉心裏一慌,不禁在心裏將太後罵了千百遍,又恐慌宋清歌落進下石。
相反,周景璃就要鎮定得多,他已經明白了太後是在利用他們二人,試探宋清歌。
如此一來,宋清歌反而不好開口。
宋清歌又日鬼不明白太後的用意。
她心底冷笑,送上門的罪人,豈有放過之理,“太後娘娘,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永安隻知禮法,至於具體的懲罰製度,還是由禮部和吏部的官員裁定比較合適。”
太後眉目一凜,心驚宋清歌的膽子如此之大。
此事若是捅到了禮部和吏部,就變了性質,如此按照規矩辦,牽涉甚廣,太後也覺得棘手。
她看著地上跪得端莊的宋清歌,一臉的謙卑,哪知她心裏早已篤定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