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當年舊事
老夫人眉開眼笑道,“看來皇上很關心你與二皇子的事呢。”
“祖母,這些是沒影的事,孫女隻想在府裏,多陪陪祖母。”宋清歌說得情深意切。
“祖母已經老了,陪不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一個好前程。”老夫人拍著宋清歌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祖母。”
“所以,你上次拒絕見二皇子是不對的,這以後,還得多和二皇子接觸,好生表現才是。”老夫人道,“而且,這隻要嫁了,日子長了,自然也就生出感情了。”
宋清歌沒有言語,看來是十九假扮她時,給老夫人表明不喜歡二皇子了。
“祖母,孫女若是對二皇子表現得熱切,倒失了孫女的身份,不如,一切就隨緣吧。”宋清歌淡然的說。
“你啊,耍嘴皮子,我是說不過你了,左右你的身份,是不可能嫁入尋常人家的。祖母知道你心氣高,可是如今放眼天下,無論身份地位,適齡且與你相配的,還有誰能比得上二皇子尊貴呢?”
“是,祖母。”
宋清歌淺笑著望著老夫人慈善的麵目,回憶起小春曾經告訴過她的話,想著今日自己過來的目的。
鳳阿絕喝的那碗有問題的藥,會是誰送去的呢?
十年前,三姨娘還沒有入府,府中憎恨鳳阿絕,且想要她命的,除了厲如煙,便是隻有老夫人了。
若是這慈眉善目的老夫人當真是殺人凶手,宋清歌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祖母,這炭盆取暖,終是暖不到心裏去,孫女去給祖母煮茶吧。”宋清歌道。
“好,你是有許久未曾給我煮茶了,這鴛丫頭煮的茶也好,可到底還是差了些味道。”老夫人道。
“老夫人,那奴婢就去跟大小姐再學學。”崔鴛道。
“去吧。”老夫人一揮手,二人起身離去。
來到煮茶間,宋清歌著手開始準備煮茶。
崔鴛立在她身側,道,“大小姐是否有事問奴婢?”
宋清歌道,“崔鴛姐姐為何如此問?”
“大小姐突然要給老夫人煮茶,並且朝奴婢看了一眼,奴婢便想著大小姐定是有事要問奴婢,且還不能當著老夫人的麵。”崔鴛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心道崔鴛果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
“崔鴛姐姐,你跟在祖母身邊有十多年了吧?”宋清歌問道,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
“是的,大小姐。”崔鴛恭敬道。
“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可還記得?”宋清歌壓低著聲音問,她心裏有些緊張的,若是崔鴛不記得了,她必須得大費周章的去查陳年舊事。
“這要看大小姐問的是何事,有些事,奴婢可能記不得了,有些事,興許一輩子也不會忘。”崔鴛道。
“崔鴛姐姐可還記得十年前,我出生時,我娘喝的藥是誰熬的?”宋清歌壓抑著顫抖問。
崔鴛在這丞相府裏待了十餘年,那些後宅陰私的手段,她早已知道。
此時一聽宋清歌的話,便知那藥定有問題。
“大小姐,您是查探到什麽消息了麽?”崔鴛問。
“暫時還不確定,隻是懷疑,所以還請崔鴛姐姐仔細想想當年的事。”宋清歌道。
崔鴛陷入回憶,思量了片刻,才回答,“大小姐,那時候夫人很受寵,飲食起居,都是老爺吩咐專人照顧的,包括臨產時照顧夫人的下人。”
“崔鴛姐姐的意思是那藥也是我父親吩咐人親自熬的?”
“是的,大小姐。”
宋清歌陷入了沉思,按理說,宋正風安排在鳳阿絕身邊的人,必定都是對宋正風十分忠心之人,那這些人對藥動手腳的可能性不大。
“大小姐,當時府裏的情況比較複雜,夫人是一個比較善良單純的人,對任何人都沒有防備之心。所以,若是有人想在她身邊安插眼線,那也是有可能的。”崔鴛提醒道。
“崔鴛姐姐可還記得當年我娘院子裏的人?”宋清歌問。
她是不知道的,因為自她懂事起,她身邊就沒有當年鳳阿絕留下的人。
她也從未刻意去注意那些人。
“奴婢記得,可是,大小姐,那些人後來不知為何都被老爺打發走了。”崔鴛道。
“我父親打發走的?”宋清歌不可置信的問。
崔鴛點點頭,帶著回憶的表情說,“奴婢記得夫人去世以後,老爺很是頹廢,府裏的事一概不過問,都是老夫人和厲如煙在大理。彼時,厲如煙深得老夫人的歡喜,說是老爺見著那些舊人徒增傷悲,還不如全部打發了出去。可是,當是老爺是沒有同意的。後來二小姐出生了,一次二小姐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拉了肚子,厲如煙便說是夫人留下的人動的手腳,說那些人要害二小姐,最後老爺才做主將那些全部打發走了。”
宋清歌冷笑一聲,這厲如煙的手段果然狠辣。
“崔鴛姐姐,你能否幫我回憶當年我娘院子裏的人,並且將他們的相貌,名字,年齡,或者特別的標記都寫下來?”
崔鴛望著宋清歌期待的目光,點點頭,道,“大小姐,奴婢盡力。”
“多謝崔鴛姐姐。”宋清歌感激道。
“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氣。”崔鴛道,“今日晚間,奴婢去大小姐的院子,給大小姐寫下來吧。”
“多謝。”宋清歌道。
接著,二人不再言語,各自陷入沉思。
當夜,崔鴛伺候老夫人歇下以後,便悄然來到宋清歌的院子。
宋清歌早已吩咐眉俏備好筆墨紙,崔鴛到了以後,便開始著手寫名字。
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她隻有邊思考邊寫,估摸一個時辰才寫完。
宋清歌望著滿滿的四頁紙,心裏變得沉重起來。
這十人,如今在何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茫茫人海,要找到真正的對那藥動手腳,殘害她娘的人,談何容易。
但是,即使困難重重,她也會勇往直前,找到凶手,為她的娘報仇雪恨。
崔鴛離去以後,宋清歌吩咐眉俏和西籽歇下,而她則易容,身著夜行衣,出了院子,直奔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