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她毀容了!
皇後豈能不了解周景琅的心事,但是想到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好出言斥責周景琅,便隻得點頭,道:“開始吧。”
早有宮人將桐木琴取出來,擺放好,周景琅一身紅衣,坐於桐木琴前。
若是忽略她臉上的驕縱,張揚,此景倒不失為一番美景。
周景琅白皙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琴音如溪水,潺潺流動,入耳的是琴聲,入心的卻是相思。
不能說周景琅的琴藝有多好,隻是她的確用心去歡喜著謝衍,宋清歌從她的琴聲裏,聽出了濃濃的相思。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謝衍連正眼也不曾瞧過周景琅,當然,周景琅彈完琴以後,當場就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那些掌聲裏麵,有幾人是真呢?不過是恭維而已。
但是周景琅卻不知道這其中的實質,她隻知道她比前麵的四個人表演的好,她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得意的微笑。
微笑的盡頭,是謝衍的冷漠。
周景琅表演完畢,接著上場是宋清歌身旁的許君燦。
她緩緩走到場中央,靜靜的站著,就覺著賞心悅目。
她向皇後行了一禮,又自報芳名,在皇後的示意下,她才開始表演。她最擅長的是畫畫。
場中央已經擺放好了一張案桌,案桌上鋪滿了宣紙,擺放好筆墨。
許君燦的侍女在一旁磨墨,而她手持畫筆,靜靜的盯著宣紙構思。
當墨磨好之時,侍女退下,隻留她一人在場中央,一身淺綠色衣裙,恬靜溫柔的氣質,讓人舒心。
玉手執筆在宣紙上勾勒,露出凝脂玉腕,美人作畫。豈不知,她的皺眉,抬眸,沉思,抿嘴,還有抬手輕輕拭汗的動作,在眾人的眼裏,已然是一幅唯美的美人畫。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許君燦的畫已作完。
她緩緩移步到一旁,言秋命兩個宮人將畫舉起來,宋清歌看見,畫的是一幅魚戲荷蓮,倒也映襯時下之景。
可貴的是,在如此短暫的時辰內,她竟然能將那魚兒的的眼神刻畫得如此傳神,這不僅僅是需要花時間去練習就能做到的。
還需要一定的天賦。
或者說,是畫者的心境達到了人和魚為一體,畫者便是那荷葉下嬉戲的魚,無憂無慮,自在歡喜。
“好!”皇後娘娘看過許君燦作的話,隻道了一個字,但是,就是這一個字,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水平了得。
貴妃娘娘也附和著。
許君燦謝過皇後,貴妃,然後才緩緩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她仍舊是一副很溫柔的模樣,沒有半分得意,不見一絲張揚的微笑。
宋清棉是第九個出場的,她抬眸凜了宋清歌一眼,得意的走到場上。
一身粉衣,將她襯托得更加嬌俏,她本就生得貌美,今日又是細心梳妝過的,細看起來,倒是比許君燦更美些。
她深得二姨娘的教誨,一定要讓自己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端莊,淑女,溫柔。
許君燦是真溫柔,宋清棉卻是裝出來的,所以有了前者的珠玉,後者看起來就特別的古怪,仿佛整個麵部表情都是扭曲的,那扭動的腰姿,也是僵硬的。
但是,男子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她漂亮的臉龐轉動。
宋清棉表演的是她最擅長的舞,而且,她今日所穿的衣裙,就是為了表演舞蹈而準備的。
舞蹈的名字叫做“柔色”。
講訴的是一個名喚柔色的女子的成長故事,她隻挑選了柔色小時候陪伴在父母身旁,一家人和睦美好的片段。
樂聲起,宋清棉舞動著長袖之時,宋清歌便知道她將原本的舞蹈改編過了。
宋清棉在舞蹈上是有一定造詣的,她不過才跳了小會,便有幾個男子看直了眼。
沉浸在自己舞動中的她,腰姿變得更靈活了,笑容更加的明媚,但是,她的目光觸及的,不過是最前排中間的那幾個男子罷了。
而那前世愛她入骨髓的周景璃,也隻不過是用平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將目光移開,再也沒有落到她身上。
而謝衍則是和周景珦相談甚歡,像是世家裏的紈絝子弟,恭維官員的模樣,但是,若仔細一瞧,就能看到那桃花眼底冰封千裏。
一舞畢,將柔色的閨閣之趣,天真爛漫,靈動可愛,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抿嘴一笑,抬手拂拭著眉間的香汗,緩步到皇後跟前行禮,那模樣裝得到挺像大家閨秀的,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
皇後微微頷首,示意宋清棉回到席位上,她的麵上滑過一陣失落,她竟然沒得到皇後的讚揚。
她原本還想著不僅除了和她母親的計劃,她還必須在才藝上壓倒宋清歌,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才藝表演這關,她是差強人意了。
但是,她不如意,她也不會讓宋清歌如意,她在等待該宋清歌出場的時刻。
想到然欣那張恐怖的臉,猶如鬼魅一般,宋清棉心裏就一陣暢快,她以為宋清歌中毒,此時已經變得和然欣一模一樣。
就在今日,宋清歌就會變成天下第一醜女。
宋清棉心裏正想著得意之事,在她聽聞言秋喚十號,宋清歌站起來身時,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於是也立即起身,大聲的說道,“言秋姐姐,我長姐不能出場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棉的身上。
宋清歌被遮住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原來二姨娘費盡心機下毒,就是為了這一刻,讓她以中毒的醜陋麵孔示人。
如若二姨娘奸計得逞,今生,今日,在這皇宮裏,她雖生猶死!
一個不得寵,毀了容,無依無靠的女子,哪裏還有活下去的權利?
怕是宋正風和老夫人知曉此事,也會將她關押起來,免得她出來丟人現眼。
可是,輪回有道,蒼天開眼,她再也不是前世的宋清歌,她是地獄歸來的嗜血之魂,她會親手懲治惡人,報仇雪恨!
“為何?”言秋問宋清棉,但是目光卻是落在戴著帷帽的宋清歌的身上。
“因為她毀容了!”宋清棉提高了聲音,唯恐在場有人聽不見似的。
可恨的是,她臉上還裝出一副心疼,惋惜,歉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