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傾盡一生之力,護你周全
宋清歌臉色慘白猶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
單薄的身體仿佛秋天的枯葉,搖搖欲墜,即使稍微用力,也能讓她粉身碎骨。但是,那藍瞳裏麵,是一股比金石還堅硬的絕然。
“放開我!”宋清歌聲音放慢了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顫抖。
“丫頭,你怎麽了?”謝衍急切的問道,將宋清歌緊緊的圈在懷裏。
宋清歌用力的抿著嘴唇,就算她再如何堅強,也無法接受殺害她一雙兒女的凶手從她眼前若無其事的離去。
藍瞳裏麵充滿了迷霧般的水汽,她此時才將目光移到了謝衍的臉上,那裏有心疼和怒火。
“你們家小姐怎麽了?”謝衍知宋清歌太過於堅強,所有的痛和苦,她都隻會咽在肚子裏,所以隻有問西籽和眉俏了。
西籽和眉俏皆搖頭,她們的確也不知宋清歌為何突然如此。
“放開我!”宋清歌再一次重申道,不知是否因為謝衍身上傳來的溫暖,讓她的心不再冰涼。
她方才幾乎以為,自己會因為心痛而死去。
“丫頭,在我麵前,你真的不用如此堅強。”謝衍說完,又對西籽和眉俏說,“你們出去!”
西籽和眉俏見宋清歌沒有說話,都不給移動腳步,眉俏開口道:“我們是小姐的奴婢,不是謝少爺的奴婢。”
“嗬。”謝衍不怒反笑,“看丫鬟的眼光倒是不錯,你們出去吧,我和你們小姐有話要說。”
那二人還是不肯出去。
“你們出去吧。”宋清歌道。
“是,小姐。”二人方才離去,眉俏補充道,“小姐,奴婢們就在外麵守著,有事就叫我們。”
宋清歌點點頭。
“你想說什麽?”宋清歌伸手推開謝衍,因為用力過猛,碰觸到掌心的口子,瞬間撕裂,她眉頭一皺。
謝衍快速的抓過宋清歌手,看到那鮮血淋漓的傷口,厲聲問道:“怎麽受的傷?”
“與你何幹?”宋清歌想要將手抽離回來,奈何謝衍根本不肯給她機會。
“你在我心底,你疼,我心便會疼。你說是否與我相幹?”謝衍邊說,已經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擰開瓶蓋,將白色的藥粉灑到那傷口上。
藥粉和傷口內的肌肉接觸,有些疼,宋清歌微微蹙動秀眉。
“謝衍,你可恨我?”宋清歌問。
謝衍抬眸,一臉的詫異,接著便是溫柔一笑,“宋清歌,我願傾盡一生之力護你周全,怎可舍得恨你?”
宋清歌一臉不可置信,她曾經以為今生隻不過是前世的重複。
如若不然,那些今生未曾謀麵的人,初次見麵,何來的仇恨?比如周景琅。
前世,謝衍便是間接的命喪她手,如果按照因果輪回,他應該尋她報仇才是,可是為何卻處處守護她。
“丫頭,難不成你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是麽?否則,我為何會恨你?”謝衍不解道,他和宋清歌的初見,在聽到他自報姓名以後,她就表現出了異樣。
或許,宋清歌的心中,隱藏了他的實力都打探不出的事。
“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宋清歌的坦率,讓謝衍措手不及。
“嗬,丫頭,那你道士說說看,你如何對不起我了?”謝衍帶著魅肆的笑意,挑起宋清歌的下巴問。
“謝少爺,你當我如此笨,那對不起你之事,怎可說。”宋清歌說著,已經閃到了一邊坐下。
“小心些,傷口還未包紮。”謝衍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然後走到宋清歌的身邊,撕下自己身上衣裳的一角,替宋清歌包紮。
“丫頭,即使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會怪你。從今以後,你可以打著我的名號,在京城自由橫行。”
“說得你好厲害似的,就你那名聲,我還恐汙了我的閨名。”宋清歌嫌棄道。
“丫頭,在外界傳言中,我是有些不爭氣,但是,隻要打著我的名號,至少無人敢欺負你。”
宋清歌隻淺淺的笑著,“丫頭,你為何將我送的衣服換下了?”
“我……”
“是因為不喜歡麽?”
“不是。”
“那就是喜歡了。”謝衍歡喜得意,不等宋清歌開口,他又繼續道,“丫頭,你今日真漂亮,改日我再送些衣裳過來,你是我心尖的人,怎可讓你受半分委屈?”
“謝少爺,你認為以我今時今日在相府的地位,我有銀子去穿那麽貴重的衣裙麽?”宋清歌道。
謝衍沉思,的確如此。若宋清歌驟然間是錦衣加身,必定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但是,有他謝衍在,就必定不會讓宋清歌委屈了。
“丫頭,你放心,我自會以合理的理由將衣裳送來。”
“隻要是你送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宋清歌淡淡的說道。
“有我謝衍在,一切不合理的,都會變成合理的。”謝衍一臉正色,一股氣勢,從他身上驟然散發出來,那是睥睨天下的豪氣。
宋清歌看著那雙桃花眼,原來那裏麵不隻可以有魅色,還有王者氣概。
也許,這才是紈絝麵具下,真正的謝衍。
“謝衍,你真會裝。”宋清歌道。
“在你麵前,我從來都是真實的。”謝衍將包紮好的手握在手裏,認真的說道,他從那傷口的部位和形狀,還有宋清歌指甲裏麵的血跡,已經知道了那傷口是她自己所做。
但是,他卻不想問緣由,就像,他一直不知,宋清歌為何如此堅強!為何會問他,是否恨她?為何說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可,這些都不重要,他深信,有一天,他定能走進她的內心,不為探知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是讓那顆心不再孤單,願意與他分享一切。
即使快樂,亦或悲傷。
“對了,那道士,我替你解決了,你無需再擔心會有人尋到他。”謝衍道。
“那他兒子?”宋清歌問。
“已經安排妥當,後半生定能無憂。”謝衍說,“你不像是會心軟的人,為何同情他那兒子?”
“稚子無辜,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宋清歌苦笑著,冷淡的說。
謝衍聽出了許多的味道,但是也不再細問,他看到了宋清歌落寞的眉目,淺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