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歲月與因果
「是何物？」昆巴納渴求的問道。
「歲月與因果。」愛特居里如是回答道。
昆巴納聞言登時愣在了原地，他回過味來，自己始終覺得這個輪迴系統欠缺了些什麼東西，如今看來，不正是愛特居里口中的因果嗎。
歲月是他如今還不能觸碰到，卻始終追求的東西，想要通過輪迴系統，將菲娜的神意識從過去拖到現在，於這個系統中將之塑造為魂魄，然後再實現轉生，這是他一直奮鬥的目標。
對於時間，哪怕看不到摸不到，但是生活在時間線內，昆巴納也是能夠感覺到的，他也知道只要自己的繼續層次再次拔高，說不定就能夠觸碰到了。
可對於因果，啟源宇宙的人類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成熟認知，只有在某些裝神弄鬼的玄學家口中，能夠捕捉到蛛絲馬跡。
畢竟蔚藍星人類之所以有因果這個辭彙，是有一部分人相信神靈的存在，然而神靈卻又沒有顯聖過的確切記載，所以當福報、惡報來臨的時候，便發明了「因果」這個辭彙，用於描述那些報應。
可在啟源宇宙當中，神靈是伴隨人類發展，始終存在的人格化身，從神靈顯聖的邏輯來看，祂們是沒有制定所謂的報應的。
成為二代神靈之後，昆巴納對這一點更加明了。
所以可以說啟源宇宙對於「因果」是沒有什麼認知的，昆巴納沒有往這邊想，也是正常的事情。
而要構架出一個成熟的輪迴系統，光憑昆巴納制定的那些「演算法」，去恆定某個人的一生，就顯得太過於呆板和程序化，不能顧忌到方方面面，對死者亡魂的評判，是存在絕對謬誤的。
哪怕因為演算法足夠縝密，這個謬誤無法只存在於很小的區間內，但也是他目前根本無法抹除的，會影響整個輪迴系統的完善程度。
因果就像一個人小時候受到了某種刺激，甚至這種刺激他都忘記了，但是卻讓他在幾十年後，在特定情況下，做出了某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似沒有邏輯，實則這個邏輯跨越了數十年，甚至連當事人自己也無從知曉。
有些像蝴蝶效應，但無數的蝴蝶效應，是存在於每個人的每時每刻的言行中的。
如果輪迴系統不能將這種蝴蝶效應囊括在內，那麼自身存在的謬誤，就是一個蝴蝶效應，可能會在某些時刻，謬誤的閾值被放大，造成整個系統運轉滯澀，無法更加精進，也就從而不能將菲娜的神識從過去撈回來了。
因為動搖過去的已經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會引發一連串難以預知的蝴蝶效應，而輪迴系統，如果沒有應對蝴蝶效應的機制的話，會造成整體崩盤的。
「因果……」
昆巴納這時反應過來，他細細琢磨著愛特居里女神的話，抬頭道：「可我現在連歲月都無法觸碰到，因果在您的提點下，也只是勉強能夠理解，一個人一生存在的因果都太多太複雜了，只要生命延續下去，各種因果就會互相交織。
或許我現在傾盡全力，可以試圖剖析出個別人身上存在的因果，但是基數實在太大，輪迴系統將每個人都籠罩在內，我無法推演出那個複雜的演算法。
您……可以幫我嗎？」
這還是昆巴納第一次如同淺信徒那樣，迫切的想要向神靈索要某件東西，可見輪迴系統和菲娜的地位，在他心中的執念有多深。
愛特居里笑道：「這是我們帶你來到這裡的目的。」
昆巴納默然不語，頓向初代神靈們行大禮，道：「成為神靈之後，我還在向您們尋求索取，但如此無能的我，也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了，依舊只能感謝恩惠。」
愛特居里搖頭道：「這是你應得的昆巴納，我們不在的時間裡，你將這裡塑造的很好。」
昆巴納也不再多做矯情，他能做的只是將這一切記在心中，道：「您準備怎麼做？」
愛特居里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和眾神一起笑了笑，互相對視一眼，共同迸發出波紋狀的力量，像是兩顆石子砸進水面，兩個波源分別出現在愛特居里的左右手。
她此刻處於一種不染煙塵，超脫於物外的狀態，才能將那兩個波源，實物般的抓在手中。
將左手伸出遞給昆巴納，道：「這是歲月。」
將右手伸出遞給昆巴納，道：「這是因果。」
昆巴納想要試圖觸碰，但是他卻發現，就和凡人想要抓住空氣一樣，他根本無法抓住歲月與因果。
「我該怎麼辦？」昆巴納迷茫道。
大波羅笑了笑，身上迸發璀璨光芒，身如熾焰，聲若洪鐘，道：「那便賜予，不，是贈予你觸碰這兩物的能力！」
說是贈予而不是賜予，那是大波羅在表示，已經將昆巴納當成是同等神靈在看待。
璀璨光芒如積蓄了億萬年的巨大火山在爆發，源源不斷的湧向昆巴納，將他整個人也渲染的聖潔萬分，實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升華。
當光芒逐漸淡去，昆巴納為了延續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也讓自己努力維持在，和愛特居里類似的超然物外形貌，似乎他的心態發生了一絲偏差，就會推出現在這個能夠觸碰到歲月與因果的超然形態。
愣愣的接過愛特居里女神手中的歲月與因果，昆巴納雙眼渙散的沉浸其中，體會手中這兩件事物的博大浩瀚。
潘森此刻也有動作了，他手中的盾爆發劇烈厚重的氣焰，徑直貫入下方的輪迴系統中，道：「抵禦！」
他手中的矛展露無限鋒銳之氣，投入輪迴系統的本質，道：「穿透！」
在昆巴納和邦尼維爾迷茫的眼神中，愛特居里解釋道：「潘森賦予了這個系統抵禦蝴蝶效應，和貫穿歲月長河的本質，歲月與因果，本就有很多重合的部分，兩者密不可分。
但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只要體悟了手中這兩物的玄奧，便能在已經被構建起來的輪迴框架中得到你想要的。
我們沒有直接幫助你建起完整的了輪迴系統，並不是對你的考驗，也不是不能做到，而是你需要自己參透其中的本質，因為……
你的系統，需要你自己來管理，你將會是，智慧與輪迴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