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凍結

  這殘存的力量不足以殺死自己，因為其中毀滅性的威能早已被葉太的力量所抵消，剩餘的都是因果層面的殘渣，沒有真正屬於神靈的威能。

  只是這個過程可能會較為痛苦，自己將會被殘餘的力量，以及宇宙的本源所吞噬，期間會遭遇什麼，唐川也不能去預料。

  因為這兩種力量的層級，和所蘊含的不確定性，已經遠遠超過他現如今的境界了，只是知道當主神格開始濺起波瀾時，自己指定是不會被葬滅於此罷了。

  主神法典消失之後，唐川就同一時間墜入這兩個深淵，身軀瞬息便被撕碎，唯有堅實的意識存在著，他完全代替了原本那個幕後先頭兵，被綁定，或者稱之為凍結於宇宙中心。

  但這次有來自於宇宙之外的力量存在，變數開始增多，一個不慎便會引起本源的動蕩，讓這個宇宙也向著無法預料的方向變化，包括物理規則，也會出現紊亂。

  唐川自然不想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自己獨自承受那殘餘的晦澀力量沖刷，使之不會溢散到其他地方，造成破壞。

  好在這抹力量本就是因果鎖定著自己，只要唐川願意全盤接下，且不會因為堅持不住，讓宇宙本源來幫自己分擔壓力，情況就還算沒有完全失去掌控。

  和唐川預料的一樣，當那抹力量反覆沖刷自己的時候，自身存在的痕迹，譬如肉身在內，頃刻間便被沖刷為虛無。

  只有意識海為根基的部分，在堅守著最後的陣地，各種詭譎的事情，在唐川的身上發生，殘存的晦澀力量一會兒讓他改變形貌，一會兒讓歲月長河中其他時間點的自己消亡，一會兒又讓唐川不經意的一個念頭愈演愈大，成為心魔般的存在，要重塑他的人格，吞噬他現在對世界的認知。

  一時間，他就成為了這個宇宙中，最不穩定的存在，充滿無窮的變數，如果這種變數溢散出來，將會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

  好在唐川還勉強能夠堅持，他早就有預料了，不僅守住了自己的靈台，還在晦澀力量背後蘊含的神祇屬性下刺激下，誘導主神格的表面火山爆發般迸濺出深藏的神之本質。

  那是唐川正需要的事物，要用神之本質，去構築自己岌岌可危的人形，以同等本質，使之能夠與隨之迸濺出的屬於災厄主神的感悟與記憶相契合，達到真正調和的目的，留存人性部分。

  晦澀力量也在不斷沖刷唐川的過程中，損耗著自己的力量，唯有這抹力量完全被磨滅抵消，唐川才有嘗試脫困的機會，不然便會始終被制衡於此。

  不過好在的是，在主神格中神之本質的消磨下，那股本應到宇宙滅亡，也不會被磨滅掉，比低級事物所知所想的一切還要高尚，層級高到無法想象的力量，也開始出現了消弭的跡象。

  畢竟沒有什麼事物的層級，能比主神的本質還高尚了，哪怕只是零星的一縷，也足以讓唐川熬到抵消它的時候。

  所以雖然過程痛苦無比，要經歷難以想象的洗禮，可最終的結局也不是什麼壞事。

  只要不再發生神級層面的變故，這次經歷會讓唐川得到很多東西，不管是心境還是力量，他也會藉由此，一舉解決後顧之憂，將自己靈魂中人與神的割裂感完全統合。

  腦海中的模擬集體意識中樞，也開始逐步鞏固起來，人性作為主幹的中樞，沒有再被神性感悟等分支拖垮，造成整個體系崩潰的趨勢。

  與此同時，他也完全沉入了宇宙本源之中，會被長時間的凍結於此，外界難以再探查到，那個被凍結的男人身上，發生的瞬息萬物的洶湧變化，他在逐步成為宇宙本源。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唐川也是無暇顧及全局的，晦澀力量與宇宙本源，瓦解了他之前的部分防禦，強行將他從歲月不沾身，物質不能抵達的維度拖拽了出來。

  絲絲縷縷的歲月之力，在試圖侵蝕唐川的此刻的存在，要是處理不好，可能當他脫困而出的時候，宇宙已經度過了好幾個紀元。

  畢竟宇宙中心與外界的時間流速差距，也實在太大了，唐川只能耗費些許心力，去維持住自己抵禦歲月侵蝕的力量，讓自己不至於醒來后，便早已滄海桑田。

  作為預選接班人的尉淇，見到這一幕也是無可奈何，他隱約能夠察覺到，方才是發生了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才會讓唐川在宇宙本源的嫁接途中，轉眼便陷入了如今的狀況。

  作為宇宙中的事物，他是無法看到，之前唐川用葉太力量，和外來力量對抗的景象的。

  盒子里的螞蟻，難以看到外面真實的廣闊天地，這是宇宙規則的具現。

  尉淇只能大約感受到，過程中似乎發生了什麼關係甚大的事情，要弄清楚前因後果的話，除非是他真的與宇宙本源融合，那樣宇宙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能被他所知曉。

  或者是唐川醒轉過來，將事情原委口述給他。

  等吧。

  尉淇知道唐川還有嫁接宇宙原本的機會，因為從被凍結的他身上，能夠察覺到一抹正在掙扎的感觸，那些侵蝕而去的歲月之力，也在其抵抗下，沒有將之吞噬。

  他默默的在宇宙中心的邊緣地帶入眠，直到唐川醒轉的那一刻，或者那個男人被宇宙本源完全吞噬，才會睜開眸子，這段時間內，他都會作為一個護道者的身份，守護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