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無法同化
唐川的策略簡單又複雜。
簡單的是他扮演的角色，也不過是一場戰爭中的間諜而已。
而複雜的是，要加入集合體可不容易，那種高維事物有強悍的審查機制，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就算加入后，也時刻被監督著。
和人類秩序中少數人去監管多數人不一樣，類似於區塊鏈的集合體，所有人時時刻刻，都在監管著你。
如果計劃要成功，就代表要瞞過所有成員，這無疑是難如登天的。
試想一下，全世界的每個人，都在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甚至你關於集體的想法、記憶和行為，都記錄在集體意識中樞內，又怎麼可能做到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你的心在加入的那一刻，就在意識中樞里了。
所以這個想法不止實施難度很高，而且最壞的結果還可能是唐川完全被集體意識中樞洗腦而反水……
關聯體的表情僵硬，她乾巴巴道：「主人，其實完全不必如此的，我可以犧牲很多個體，卻永遠不想讓您有被犧牲的幾率。」
唐采也開口道：「不知道您對集合體有多少認知，或許可以了解一下再行動。」
唐川聞言卻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要加入集合體的難點有兩個，一個是瞞過那強大的審核機制，一個是集體意識中樞的侵染力太強，會讓每個成員的想法發生改變。
可是無須太過擔心，只要關聯體想辦法給我製造一個機會加入他們，強大審核機制我也有辦法瞞過去。
至於那強大的侵染力……
關聯體你可以嘗試來同化我。」
「啊咧？」
關聯體愣在原地，她沒想到唐川會突然這樣說，應該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精神意識，根本不會為精神體事物所影響。
不過關聯體還是不敢輕易嘗試，道：「主人，即便同化失敗，也可能對精神造成嚴重影響的。」
唐川卻道：「沒事，為了讓你們放心，你來試試吧。」
說著，便將關聯體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腦門兒上。
關聯體左右看了下，諾克頓將永恆之槍提了起來，唐采似笑非笑。
關聯體白了他們一眼，而後道：「那主人，我開始了？」
唐川點點頭沒說話。
而後便感覺到一陣「潤物無聲」的精神力量，像是春雨般流入了自己的意識海之中。
這一縷縷力量，如同滴入碗里的墨水，頃刻間柔和的擴散四方，讓人難以察覺的，在侵染自己的意識。
下一瞬，便是一陣頭暈目眩，眼神泛白，身體抽搐起來。
不過有這樣不良反應的，並不是唐川，而是本來在潛移默化同化唐川的關聯體。
她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嗝屁了，自己的精神侵染力，猶如一粒石子投入了汪洋，還沒有來得及濺起什麼波瀾，就被洶湧的浪濤差點拍碎。
她都不記得發生什麼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被唐川扶在手裡了，看姿勢，她剛才是失去意識仰倒了下去，這具沒有質量的身體都差點因精神衝擊而崩潰。
關聯體看著唐川，道：「主人，太……神奇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會被我的侵染力量，發生絲毫動搖！您的精神海就像一個完美無瑕的堅石，我根本找不到絲毫漏洞。」
不知沒找到漏洞，還差點被莫名的反彈力量，給撕碎了自己侵入的精神呢……
唐川向他們解釋道：「這是關聯體和集合體不同的地方，關聯體會完全侵入、同化、改造個體的意識，所以個體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秘密可言，或者說，如果沒有完全被控制，那便是同化失敗了。
關聯體可以很快的發覺到這一點，這是她的天賦本能。
而集合體卻是允許個體有一部分主觀隱私的，雖然關於集體的想法與記憶，理論上會完全沒有遺漏的被提取出來，受所有個體的監察，哪怕是靈光一閃的惡趣味也瞞不過。
可這還是為潛伏其中，留下了一個伏筆……」
說著，唐川看向關聯體，道：「在被彈出我意識海之前，你察覺到什麼了嗎？」
關聯體仔細回憶后，緩緩搖頭，道：「只感覺主人的意識海，較為寬廣與穩固，可也沒有到達完全無法同化的地步，畢竟是您主動敞開意識海的……
不過突然間，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便瞬間被彈了出來，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唐川點頭道：「在吸納個體意識的時候，你和集合體有類似的運作方式，如果你不能發現貓膩的話，那麼集合體也不能。
區別在於你尚且能夠因為同化失敗而察覺到，集合體卻少了這一層機制，也就留下了被我滲透的空間。」
當時鬼冢鬼冢侵入意識海不同，唐川如果想要隱藏主神格，其他人在他腦海里，根本是察覺不到神格存在的。
鬼冢規則尚且也就只知道，唐川腦海里有個堅不可摧的「防禦裝置」，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當日之後，自己對主神格的控制更強了一點，那時可以一通訓斥之後，讓它為鬼冢規則放行，現在自然也能夠讓它潛藏起來，不然被人所發覺。
因為維度與能級太高，主神格做到這樣的事情輕而易舉，就像哧溜不想被普通人肉眼看見，那麼就算在眼前，普通人也無法發覺一樣。
關聯體想了一下，猶疑道：「這樣的話，我倒是理解主人您的想法了，不過你所講的集合體的漏洞，亦是TA的優勢，無比浩瀚的集合中樞意識不僅有強大的審查機制，而且還能夠讓每個加入的個體，都必須發自內心的接納TA們的集體利益，哪怕有內心有一點點貓膩，也會被強大的中樞意識所改造，那是被允許加入的基礎。」
換句話說就是，在根本權益上，集合體也有關聯體的某種特性。
抱著小心思去加入，強大審查機制會將你篩選出來的。
就算沒篩選出來，在加入之後，類似於「永遠不能背叛集體」、「不能投敵」、「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這樣的集合體立身根本，也會化為模因注入每個成員腦中的。
唐川自己也知道，肯定在這些根本層面上，自己肯定也會被洗腦同化。
不過他並不怕，有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