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你可以試試
神眷屋內，迷霧婆娑，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身穿黑袍的高貴存在。
邦尼維爾只感覺眼前一花，便時空斗轉，踏在了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板之上。
眼前是個裝潢古樸到有些簡陋，四周略微雜亂的擺放著各種奇異之物，燈光有點兒晦暗的室內。
身周的迷霧如銀蛇，逐漸的消弭為碎煙，前方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女人似乎早有準備，微笑著為邦尼維爾端上一碗茶湯，放在了桌案之上，伸了伸手，示意她落座。
邦尼維爾並沒有磨嘰，向著女人微微頷首，而自己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這個男人臉上。
邦尼維爾坐了下來，伸出兩根手指放在茶碗上，似乎在試探著水溫，她看著唐川，道：「店主？」
唐川點點頭，道：「是。」
邦尼維爾端起茶，輕抿一口，道：「好喝，但是我卻感到你有點眼熟，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唐川想了想，笑道：「無量天尊。」
邦尼維爾放下茶碗，微微歪頭，道：「原來是你。」
唐川自然知道，自己當年那個無量天尊的名號，早就成為了神秘教會的一個傳說。
他們現如今都在使用銀器，都是自己的影響。
他淡淡道：「我遊歷天下，哪裡都有可能有我的身影，可能是街邊的乞丐，可能是魁梧的騎士，可能是一家神秘店鋪的主人? 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邦尼維爾想了想? 道：「能告訴我你的力量來自於什麼嗎？為何當初要散播銀器可以抑制墮落生物的謠言？」
唐川搖搖頭，道：「我的力量來自於宇宙萬物? 這一花一草? 一水一木，所有你們能夠捕捉的事物? 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至於銀器？那不過是你們自我揣測的結果罷了，我從來沒有說過? 銀器可以對抗墮落生物。」
邦尼維爾蹙起眉頭? 目光幻滅，盯著唐川，道：「你是神？」
唐川淡笑道：「對於你們來說，可以這麼認為。」
邦尼維爾繼續問道：「是對岸的神靈嗎？」
唐川搖頭道：「不? 是無處不在的神靈? 我並沒有任何稱謂，或許，你們認知中的每一尊神靈，都是我呢？」
「荒謬。」
邦尼維爾輕聲道：「你或許擁有接近神的力量，但記得一定保持敬畏? 世間所沒有見過的秘悚祖神，才是最至高偉岸的存在? 當你們捕捉到他的身影之後，宇宙萬物都將為之傾倒。
所以? 放下你的故弄玄虛，無量天尊? 或許你是動用了什麼手段? 讓我感覺到你由衷親切。
但是被祖神庇護的我? 是不會被你動搖心智的，你最多只能磨滅我的肉身，我的靈魂，只屬於祖神。」
唐川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幹嘛呢？我尊貴的女教皇，坐擁天下最大的權勢，被世人認為是最虔誠的聖徒，可為何還想找我這個異端，尋求慾望呢？」
邦尼維爾沉默一陣，道：「我正視自己的慾望，也曾想神祇虔誠轉告，既然神祇並沒有制止我，那麼就是默許了我的行為。
而這次前來，就是為了確認，你到底是不是異端，若是對岸神靈的爪牙，我會與你抗爭到底，哪怕獻祭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是親近神秘的人，我會與你合作，天下萬物，都能是我用以交換的籌碼。
如果你是完全中立的存在，在神祇沒有降下告誡之前，我或許仍可以和你利益交換。」
唐川聞言笑了起來，道：「很好，我喜歡直白的人，不避諱自身慾望的人都值得尊重，至少你們和虛偽無關，但是你所說的，能夠和我用以交換的東西，似乎並不能成為籌碼，天下萬物，並不都是你的擁有。」
邦尼維爾淡淡道：「至少大多數都是。」
「不。」
唐川搖頭笑道：「我想你誤會了，誠然，你身上擁有的一切，不管是五感還是靈魂，都遠遠貴重於其他人，但是從本質上，你並沒有比其他人，擁有更多的東西，天下萬物，並沒有什麼東西，是被你完全掌控的。
哦，或者說，我能夠將那些東西，都歸類為一個名稱，那就是，權利。
這倒是一件值得交換的東西。」
邦尼維爾眼睛微眯，道：「你在戲弄我？」
唐川笑呵呵道：「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的話。」
「哼。」
邦尼維爾冷笑道：「我之所以來這裡，除了打探你的底細之外，就是為了輔佐我的權利，要讓我放棄權柄，無異於是讓我愧對神靈的期許，所以不要再開這種令人發噱的玩笑。」
唐川卻淡定道：「一切原則，都是可以拋棄的不是嗎，只是代價問題罷了。」
邦尼維爾堅定道：「在我這裡，並不適用。」
唐川嘖嘖道：「剛才那個人，霍斯卡，他才來的時候，也和你同樣堅決，可是後來他動搖了，和每個來這裡的人一樣。
譬如，我教授你成神的途徑，邦尼維爾，你還會這麼堅定的認為，自己絕不可能被動搖嗎？」
邦尼維爾沉默了。
確實，她心動了。
可理智告訴她，不可能有這麼簡單的，這個店鋪並不好相與。
每個在這裡滿足了願望的人，都曾付出過極其慘重的代價。
而那些人所交換的東西，不過只是財富、權利和生命罷了。
即便這個所謂的無量天尊，真的知曉成為神靈的方法，若想要與之交換，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或許自己付出一切之後，得到的方法，也是人力不可完成的笑話，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明曉自己的慾望的邦尼維爾，還是選擇問道：「你，真的掌握著，成為神靈的方法嗎？」
「哈哈哈……」
唐川自信的點頭，道：「我從不騙人，也始終在尋找，有資格成為新世代神靈的存在，可不管我如何搜尋，也只在你們人類的歷史長河中，找到了一個勉強合格的存在，可惜，他死了。」
邦尼維爾乾澀道：「誰？」
唐川回答道：「昆巴納。」
沉默一陣。
邦尼維爾又道：「告訴我如何成為神靈。」
唐川卻冷淡道：「為什麼？憑什麼？看來長久的掌握極權，早讓你忘記了敬畏，邦尼維爾，我並不是你的僕人，收起你命令的語氣。」
邦尼維爾看著他，道：「既然你讓我來到了這裡，那麼也是看重了我身上的某些東西吧？所以不用再遮掩了，告訴我，我要以何種東西，才能與你交換我的願望。」
唐川微笑道：「靈魂，五感，權利，力量，這是你唯有的，可以用以交換的東西。」
邦尼維爾：「你拿不走我的靈魂，祖神得庇佑，不是你能夠打破的。」
唐川：「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