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價錢方麵,我們可以再商量
這話說的官方,也說的客氣,溫凝萍又怎會聽不出。
不過,好在她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笑著將煮咖啡的女人叫了過來。
女人一邊幫忙填著咖啡,一邊笑著問道:“夏夫人對我說過,要帶一位真正欣賞梨花的人前來,莫不就是眼前這位先生?”
佟震聞言,臉上通紅,一時間拘謹起來。
溫凝萍笑著點頭:“正是……”
店主笑容可掬,對著佟震說道:“如果您真是愛梨花之人,價錢方麵,我們可以再商量……也許您不知道,這片梨園其實是我姑媽的產業,如今她人已經不在了,但梨園是她生前全部心血,要不是我先生公司遇到困難,我也……”
店主不再繼續說下去,溫凝萍伸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表示安慰。
店主笑容很和藹,對著佟震說道:“如果先生真的有想法,我們可以私下裏聊一聊。”
佟震多少有些窘迫,別說是一億兩千萬,就是兩千萬,他也拿不出來啊,還有什麽好商量的呢。
佟震剛要搖頭,溫凝萍就已經接過話去,說道:“今天佟先生來,先不談這事,價錢方麵,他自然會找機會與您私下聯係。”
店主點頭說了聲好,道:“那我不打攪你們談事,有事請按桌上的鈴,我會出來的……”
溫凝萍點頭說好,微笑目送店主離開。
回過頭來,溫凝萍與佟震對視,笑容滿麵:“看了店家還是很願意把梨園轉讓給你……”
佟震臉色有些發白,不好意思道:“讓夫人見笑了,這樣的產業,我窮其一生也是買不起的……”
溫凝萍倒是不以為然,說道:“這有什麽?一億兩千萬而已,不過小數目……”
麵對溫凝萍的徐徐漸誘,佟震隻好假裝拿起咖啡,喝了起來。
一旁的夏青檸說道:“既然佟叔叔您喜歡,我倒是願意幫您買下來。不過,我們都是生意人,自然利益權衡,其實佟叔叔是聰明人,今天能單獨來這裏赴約,就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到底為了什麽而來。”
話題終於聊到正事上,佟震也不再避諱,抬起頭說道:“既然小姐話已經說到這裏,我也不好在繼續裝作糊塗。”
夏青檸笑笑:“願聞其詳……”
佟震說道:“我知道夫人和小姐同時將我約到這裏,肯定是為了夏先生的遺囑,對嗎?”
溫凝萍笑的一臉恬靜,說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氣……“
佟震點頭,臉上的表情,竟然是一副工作時的嚴謹態度,說道:“很抱歉,可能你們從我這裏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溫凝萍的臉色驟變,卻也在一瞬間恢複平靜,笑著開口說道:“佟律師,我想這件事並不想我們想的那麽複雜,您也知道,老爺在外有個私生女,叫蘇輕語。如果老爺不疼外麵那個女人,也不認這個女兒,自然好說,青檸將是夏氏唯一的繼承人……”
“您說的這些我懂。”佟震說道。
溫凝萍點頭,繼續說道:“可如今形式有所變,我也不瞞您說,青檸是沒有生育能力的,而且,本身身體也一直不好,如果老爺子將夏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輕語身上,那麽對青檸來說,並不公平……”
佟震很禮貌的點頭,並開口道:“這畢竟是您的家務事,我不好參與意見。”
溫凝萍笑著說道:“我理解童先生的想法,一個職業律師的操守問題。不過,我想說的是,人活一世,為的都是家人能過上更好的日子,之所以努力工作,為的也不過如此……老爺的確對你器重,可說回來,他能給你什麽?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份還算客觀的工資薪酬?”
說到這裏,溫凝萍頓了一下,淺淺的抿了一口咖啡。
再次抬頭,看向佟震。
她的停頓是在給佟震思考的時間。
佟震的表情一直是糾結的,這樣的一幕看在溫凝萍眼淚,頗為滿意。
一旁的夏青檸也開口說道:“佟律師,我能給你的,遠比我爸爸多的多,你看,這片梨園怎麽樣?”
佟震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直在顫抖。
巨大的誘惑麵前,他的心底裏確實很亂,一億兩千萬的產值,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難道真的就這麽輕而易舉?
夏青檸還嫌火候不到,繼續說道:“其實,我那個妹妹,完全沒有經營頭腦,如果我父親想保她一生無憂,其實也是操心的過了,她嫁給左君洐,難道,還擔心會苦了她嗎?”
溫凝萍終於忍不住,朝著夏青檸遞了眼神過來,她說的有些過了。
而也剛好是夏青檸的這番話,徹底的點醒了佟震。
左君洐是個什麽人,能耐大過天。
如果今天他收了這娘倆的賄賂,將遺囑篡改,那麽此遺囑內容,萬一夏老爺子已經透露給了蘇輕語或者左君洐,那麽,左君洐知道後,他佟震又會是個什麽下場。
想想都不寒而栗。
考慮到了這裏,佟震歎息。
這片他摯愛的梨園,恐怕也與自己無緣了。
人何必貪圖太多。
有一方住處,家人無憂,這便也是他最大滿足了。
有些東西注定不屬於自己,想多了,終究也是奢求。
算了,算了……
佟震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說道:“對不起,夫人,小姐。有關於遺囑的事,我真的不能透露太多。我這人沒什麽太大的抱負,終其一生,事業平穩,也就罷了。梨園雖好,還請溫夫人幫忙轉告店主,我對此沒什麽奢望,她還是繼續等待有緣人吧……”
說完,佟震拿起自己的公文包。
溫凝萍臉色劇變,起身,攔住他,說道:“既然佟律師這麽顧及家人,就多應該為自己家人打算……”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算的上是威脅了。
佟震麵不改色,終於彎起了嘴角,說道:“這個我自然會的,身為律師,若不能用法律來保護自己,那麽也枉對我這份職業了。”
溫凝萍終於鬆了手,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佟震。
佟震整理好自己的西裝後,淺笑著和夏青檸告別。
之後,便大步的走出了梨園。
看著佟震離開,夏青檸立刻糾結了眉角,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媽,您為什麽要放他走?”
溫凝萍一臉頹敗的坐回了座椅當中,臉色灰白的可怕。
“青檸,我們不能動他家人……”溫凝萍說道。
“為什麽?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不是挺好的嗎?”夏青檸不服氣的說道。
溫凝萍終是搖了搖頭,道:“是我們疏忽了,他身上有錄音筆……”
夏青檸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說道:“那就更不能放他走了……”
夏青檸起身要追,卻被溫凝萍一把拽住了手臂。
溫凝萍抬起頭看著她,說道:“沒用的,他是律師,自然懂得保護自己。你拿到錄音筆,也不等於就拿到了他唯一的證據。說來,是我們掉以輕心了,錯誤估計了他……”
夏青檸愣在了原地,也隻好悻悻的坐了回去,耷拉著臉說道:“那我爸的遺囑,我們真的就拿不到手了嗎?如果她分給蘇輕語的真的比我還要多,我們娘倆就真成了笑話了,好歹您也是正室……”
提到這個,溫凝萍的臉色扭曲至極,自言自語道:“實在不行,我先探探老爺子口風,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別怪我最後下狠手了……”
夏青檸抬起眉眼,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媽,你要做什麽?”
溫凝萍起身,從旁邊的椅子裏抓起了自己的手提包,說道:“青檸,你放心,媽不會讓你吃半點虧,就算拚上了老命,也不能讓蘇輕語那雜種得手的!”
看著溫凝萍憤憤離去,夏青檸深深的歎了口氣。
說不出的憋悶,從心底滋生……
……
顧啟琛的別墅裏內,
喬赫坐在沙發裏,看著顧啟琛將手機摔碎在眼前。
顧啟琛的脾氣,他見慣不怪了。
他生氣的時候喜歡砸東西,別說是手機,遙控器一類的。
他就親眼看著他將一輛剛買到手的車砸了個稀巴爛。
喬赫一語不發,看著滿臉震怒的顧啟琛,說道:“啟琛,其實,你也沒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就算夏青檸領走了孩子,又能怎樣?”
顧啟琛滿臉盛怒,他沒想到夏青檸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玩陰的。
喬赫從沙發裏起身,走到顧啟琛麵前,說道:“啟琛,聽我一言吧。”
顧啟琛看向他的眼神,稍微平靜了些許,定定的注視著他。
比起冷靜處事,他的確不如喬赫。
這麽多年來,要不是喬赫時時在身邊提醒,他保不準壞了多少大事。
喬赫深深的凝望著他,說道:“其實,妮妮留在我們手裏,也的確是個麻煩。你想啊,我們把她拐出來容易,送回去卻難。可這個小魔頭就如同炸彈一樣擺在我們這裏,你試想,若是有一天,左北嚴發現了妮妮被我們拐走,後果如何?”
的確,喬赫說的都對。
如果真的被警方查到了妮妮的失蹤和他們有關,他脫離不了幹係,沒準官司纏身也說不定。
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出這樣的事。
顧啟琛冷靜了些許,看著喬赫說道:“也許你說的對,夏青檸這麽做,也無非是擔心孩子會在我這裏出現問題,她送回去也好。免得我再浪費心力。隻不過讓我生氣的時,夏青檸一次次的耍我,把我當成了什麽?!”
提到夏青檸,喬赫巴不得落井下石呢,笑著說道:“這女人是欠收拾了,在你眼皮底下這種事都敢幹,你確定她還能一門心思的和你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顧啟琛的眼睛刺紅,捏著拳頭,怒道:“賤人,我不給她顏色看看,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既然她這麽不把我放眼裏,那麽我也沒必要給她好臉色看。她不是不想和陸易白離婚嗎?我倒要看看,陸氏的少奶奶紅杏出牆,陸家還怎麽容她……”
“啟琛,你這是要……”
喬赫沒有說下去,心底裏卻掩飾不住興奮。
一旦喬赫對誰存了報複的心思,那麽這個人多半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他太了解顧啟琛的狠了。
所以,這麽多年,他唯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惹怒顧啟琛。
但凡順著他的脾氣,日子總不會太難過……
……
回到半山別墅居住,
蘇輕語在第一天的晚飯後,吐了一次。
傭人大驚小怪的給左君洐打了電話,左君洐倒還算平靜,隻說了一句:“太太吐過之後,有沒有再進食?”
傭人趕忙答道:“吃了,吐過沒多久,就說自己又餓了,吃了小半碗的粥,現在正坐書房裏看書呢。”
左君洐“嗯”了一聲,說道:“如果有什麽事,就給醫生打電話,我手機如果沒人接,打吳助理的。”
傭人應下了,左君洐掛斷了電話。
會議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都是關於最後一個季度的調整方案。
公司最近股市低迷,不能不引起注意。
而陸氏集團那邊似乎也多少有些問題。
左君洐與陸易白通過幾次電話,問題不大,左氏雖擁有那26%的陸氏股份。
但在決策上,從不給予什麽意見。
陸易白的能力,別人不清楚,左君洐自然是放心的。
開完了會,已經是夜裏9點了。
從公司到半山別墅的路,就算是夜間,道路通暢,也至少需要一個小時。
左君洐繞了大半個景城,買到了一份蘇輕語曾經很喜歡吃的蔬菜粥。
為了不讓粥徹底涼透,他把車開的飛快。
車子剛一進別墅區,蘇輕語就已經光著腳走了出來。
長長的裙子,一直到了腳踝,肩頭披著一件針織外套。
深山裏的9月末,夜晚是有些清冷的。蘇輕語披散著頭發,衝著他微笑。
左君洐走上前,沒有緊鎖,將她抱起,說道:“這麽涼,怎麽不穿鞋?”
蘇輕語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想起,笑道:“一著急,忘記了……”
左君洐將她抱起,將手裏的粥交給傭人,並說道:“看看還熱嗎?如果涼了就去熱一下……”
傭人接過他手裏的食盒,點頭,轉身朝著廚房裏走去。
蘇輕語被他一路報上了二樓。
將她放在床上,左君洐俯下身子,耳朵貼在她的小腹處,說道:“寶貝有沒有聽話?”
蘇輕語忍不住笑了,說道:“你的寶貝估計還沒有拳頭大,他不聽話該怎麽表達?”
左君洐怔怔的看著她的肚子,說道:“有拳頭大嗎?為什麽你的小腹還是平的?”
蘇輕語也有些惱火,恨恨道:“我也奇怪,是不是我太瘦,還顯示不出?明明醫生檢查過,說一切都好……”
左君洐點頭:“也許是因為你瘦,不過這樣也挺好,起碼你上課的時候,沒人會發現。”
提到這個,蘇輕語頗有些糾結,說道:“你不說還好,你這麽一說,我倒也有些為難了,過段時間我的肚子就隱藏不住了,到時候我跟同學們怎麽說?”
左君洐笑了,不以為然道:“又不是未婚先孕,你緊張什麽?”
“可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緊張。你想啊,等足了月份,我要生產吧,那我的課業怎麽辦?估計到那個時候,好不容易追上了,又被落下一大截了。“
左君洐笑:“有我在,你怕什麽?”
蘇輕語嘟著嘴:“你在有什麽用,你能替我帶寶寶,還是能替我無考試?”
左君洐笑的更大聲,說道:“你怎麽就覺得我不能?”
蘇輕語懶得理他,一跟他說正經的,他就沒正經,說多了也無力。
傭人端著溫熱的蔬菜粥進了臥室,對著左君洐說道:“先生,粥還沒有涼,現在是溫的,剛好可以入口。”
左君洐點頭,從傭人手裏接過粥碗。
傭人退了出去。
蘇輕語看了一眼碗裏的粥,說道:“我剛剛喝了一點,不想再喝了。”
左君洐執意將粥遞到她眼前,說道:“你胃不好,吐過之後不能亂吃東西,粥好消化,可你又吃的太少。你嚐嚐,這是我從外麵買回來的,你最喜歡的口味。”
蘇輕語抬頭看了他一眼,拿起小勺嚐了一點。
果然眉開眼笑,說道:“一品堂的蔬菜粥?”
左君洐笑著點頭。
看著蘇輕語將整整一碗都吃下,左君洐笑說道:“我沒騙你吧?”
蘇輕語重重點頭:“我最喜歡這個味道,沒想到又吃到了……”
左君洐笑的一臉寵溺,說道:“想喝以後天天會有?”
“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天天買給我嗎?”蘇輕語問。
左君洐搖了搖頭,對著蘇輕語說道:“我花了大價錢買下了做粥的秘方,以後傭人可以換著花樣的給你做……”
蘇輕語心底裏慢慢的幸福感,圈住左君洐的脖子,笑嘻嘻道:“謝謝孩兒他爸!”
左君洐笑的一臉明媚。
……
周一,剛好趕上國慶小長假。
夏青檸剛剛給妮妮打過電話,就接到了夏侯昌的電話。
麵對這位“叔叔”,夏青檸一直沒什麽好感。
可夏侯昌是自己生父已成事實,她總歸是逃不過現實的。
電話響了很久,夏青檸才不情願的接起。
語氣也帶著幾分的不客氣,說道:“這麽早,您找我有事嗎?如果是公司裏的事,您自己看著辦就好,不用問我意見,就算我有什麽意見,在你們眼裏,也多半是不成熟的,我無所謂……”
話音未落,電話裏的夏侯昌就已經打斷,說道:“青檸,我找你不是公司裏的事……”
聽到夏侯昌這麽說,夏青檸倒是打起了精神,問道:“那是什麽事?”
夏侯堂的語氣是有些著急的,對著夏青檸說道:“青檸,現在整個景城都是你的緋聞,沒什麽事,你先不要出門,等我和你媽把風頭壓一壓,你再……”
話沒等說完,夏青檸就掛斷了手機。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夏侯堂已經拄著拐杖,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在跟誰打電話?”夏侯堂問道。
夏青檸臉色發白,慌亂中說道:“是,是,是叔叔,他在問您身體最近……有沒有好轉……”
夏侯堂從喉嚨裏嘟噥了一聲:“他是盼著我還沒死吧?”
夏青檸愣了愣,訕訕笑著,說道:“爸,您怎麽會這麽想。”
夏侯堂倒也沒多說什麽,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電視遙控器。
夏青檸意識到了什麽,一把將遙控器從他的手裏搶了過來,說道:“爸,電視裏這個時候沒什麽好節目,不如我扶著您出去散散步吧?”
夏侯堂尋思了片刻,點頭說好,起身,又夏青檸攙扶著走了出去。
門口處,傭人有眼色的推了輪椅過來。
畢竟夏侯堂身子虛弱,就算出去,也不易太過操勞,還是坐輪椅比較放心。
夏侯堂坐了,夏青檸借故,說要回去房間取外套出來。
夏侯堂點頭應了,一個人坐在輪椅裏等著。
夏青檸一口氣跑到了二樓,直接進了母親的房間。
溫凝萍見夏青檸神色匆忙,問道:“怎麽了?”
夏青檸慌張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等我推爸出去散步的時候,你給我叔叔打個電話,他說電視裏全是我的緋聞,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讓我爸動怒的好,我先帶他出去,你一會兒把電視的線剪斷……”
溫凝萍迅速起身,看著夏青檸回到自己房間取外套,她關緊了臥室的門。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夏侯昌……
……
夏青檸推著夏侯堂還沒等出別墅,就已經看到了大批的記者守在門外。
夏侯堂雖然老眼昏花,卻也看出端倪,回頭問像身後的夏青檸道:“那裏怎麽那麽多的記者?”
夏青檸的臉色徹底慘白,推著輪椅就往回走。
夏侯堂有些不解,繼續問道:“他們是衝你來的?你做了什麽?”
其實,就連夏青檸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如今要怎麽回答?
見夏青檸不吭聲,夏侯堂也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