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麵上雖帶有熬夜過後疲憊,卻一臉怒意
會議室前,左君洐的秘書吳恒在見到蘇輕語的時候,顯然嚇了一跳。
沒等反應過來,蘇輕語就已經將女孩手裏的一疊打印好的文件奪了過來,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會議正在進行中,
左君洐側著頭,似乎在很認真的聽著一旁的高層管理匯報工作,頭也沒有抬。
當蘇輕語闖進來的時候,匯報工作的高管轉過頭,停止了口中的數據分析,朝著門口看過去。
左君洐的頭微微抬起,麵上多少有些驚訝。
蘇輕語一夜幾乎沒怎麽合眼,麵上雖帶有熬夜過後疲憊,卻一臉怒意。
走到會議室的中央,蘇輕語停住了腳步。
所有人都朝著她看過來,自然也包括坐在總裁位置上的左君洐。
蘇輕語手裏捏著一份報表,抬起頭冷聲說道:“就算蘇總沒辦法來公司,我想我也有義務告訴你們,他還沒死!”
蘇輕語突然的一句話出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左君洐的臉色終究是有了兩分變化,卻依舊氣度沉穩的看著一臉怒不可遏的蘇輕語。
蘇輕語走到他麵前,靜靜的看著他,問道:“左君洐,這是我們蘇家自己的事,麻煩你從這個位置上離開!”
警告的意味過於濃重,左君洐不禁蹙起了眉角。
見左君洐不語,蘇輕語幾乎是紅了眼的將手裏的文件全部摔在他的臉上,怒道:“你別忘了!這家公司不姓左!”
會議室裏異常的安靜,左君洐閉上眼,感受著文件摔在他臉上,一頁頁紙飛落在地。
坐在他身旁的秘書賈穎已經起身,對著在坐的公司職員說道:“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大家都出去吧。”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抱起桌子上的文件夾離開。
賈穎最後一個走了出去,在關上會議室大門前,她還是忍不住的朝著左君洐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將門帶上……
會議室裏恢複了可怕的寂靜,除了蘇輕語濃重的喘息聲,再去它響。
左君洐依舊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她,問道:“蘇湛告訴你的?”
蘇輕語一臉的諷刺,不回答左君洐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道:“為什麽瞞著我?”
左君洐嘴角抿的很緊,抬起頭從座位上看向她。
“為什麽?”蘇輕語再次問道。
“輕語……”
左君洐剛要開口,蘇輕語就已經紅著眼圈,吼道:“就為了你那狹隘的妒忌心?她是我哥,我連他最後的日子都不能陪他,左君洐,你太自私了!”
左君洐的話未出口,就被蘇輕語歇斯底裏的給打斷。
蘇輕語看著辦公室裏的一切,突然冷笑出聲。
伸出手指著這裏的一切,說道:“你憑什麽坐在這個位置上?憑什麽?阿湛被你毀的差點進了監獄,現在他的新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你又來覬覦?!左君洐,就算你是個商人,也不能貪婪到連骨頭渣也不給他剩吧?”
左君洐的眉頭皺的很緊,靜靜的看著她,問道:“你這麽想我?”
“否則,你想讓我怎麽想?阿湛胃癌晚期,已經沒有多少日子,這裏是他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如今卻被你穩坐,你還想讓我怎麽想?”蘇輕語情緒激動。
左君洐緩慢的從座位上起身,看向蘇輕語,語調緩慢道:“這家公司就算不被我接手,依舊有很多人站著排的要來接,輕語,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
不等左君洐說完,蘇輕語怒氣衝衝的看著他:“你理解我的心情?既然你理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等到他病入膏肓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的時候才讓我知道?為什麽等你現在已經穩坐在他的位置上,我還不清楚這一切?”
左君洐無言以對。
蘇輕語的小腹疼的厲害,她不禁弓起了腰。
左君洐想要上前,卻一把被蘇輕語給掀開:“走開!別碰我!”
……
蘇輕語已經離開,左君洐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從桌上的煙盒裏抽了一隻煙出來,放在嘴邊,卻一直沒有點燃。
賈穎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左君洐身前,她頷首站在了一旁,低聲說道:“我已經叫人去跟著蘇小姐,您不用過分擔心。”
左君洐低頭將煙點上,煩躁的點了點頭。
賈穎躊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看著左君洐,說道:“蘇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您為什麽不跟他解釋清楚?”
左君洐抬起頭看向賈穎,說道:“於商這麽多年,你應該深知,有些事既然發生,就注定沒法解釋……”
賈穎的臉色白了白,看著左君洐將煙撚滅在煙灰缸裏後,他大步走了出去……
……
蘇輕語回到醫院的時候,蘇湛醒著。
病床上的他雖然清瘦,卻依舊散發一身儒雅氣息。
他幾乎已經吃不下東西,清醒的時候,也大多是被疼痛折磨。
佟儷睡著了,將頭伏在蘇湛的床邊。而蘇湛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太陽,將一切照耀的錚亮,晃的蘇湛微微有些睜不開眼。
蘇輕語走進去,上身是一件褐色的開襟毛線衣,下麵是一條淺色的格子長裙。
“外麵冷不冷?”蘇湛轉過頭看向蘇輕語問道。
蘇輕語搖了搖頭,道:“不冷了,這場雨過後,到處都是早春的氣息,用不來幾天,外麵的草坪上,小草就該鑽出來了。”
蘇湛彎起嘴角,點了點頭。
佟儷從夢中醒來,看到一身長裙的蘇輕語愣了一下,起身對著蘇湛說道:“正好,既然輕語來了,我先去媽那看看。”
蘇湛點了點頭。
佟儷提起腳步,朝門口走去。
不等走出病房的門口,就聽到蘇湛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出來。
“佟儷,謝謝你,辛苦了……”
佟儷的眼眶濕了,並沒有回頭,也沒有作答,而是加快了腳步離開,她不想在蘇湛麵前哭……
看著佟儷的背影消失,蘇輕語坐在了剛剛佟儷坐過的位置上。
蘇湛伸出手,蘇輕語明白他的意思,將自己的手送上去,和他握在一起。
像小的時候一樣,放學路上門前的水窪前,蘇湛總會伸出手,攥著她,將她從水坑上提過來,再放下。
蘇輕語鼻子酸澀,卻崛起的抿著嘴角,不讓眼淚掉下來。
蘇湛講蘇輕語的頭按在他的胸口處。
蘇輕語是第一次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感受著一個生命在和病魔做垂死掙紮的那股絕望。
“為什麽要傷心?”蘇湛的聲音從頭頂的方向傳來。
蘇輕語的眼淚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她帶著鼻音說道:“我不舍得你走……”
蘇湛笑了,聲音低醇。
蘇輕語伏在他的胸口,繼續說道:“我不能不怨你,直到現在你才告訴我真相,或許早一點,我還可以多一點時間來陪你。”
蘇湛的手放在她柔軟的頭發上,說道:“現在就已經足夠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爸媽……”蘇輕語無力的抽泣著。
蘇湛拍了拍她的頭頂,虛弱道:“不需要,事實若是接受不了,安慰又有什麽用,留給時間來衝淡吧。”
蘇輕語抬起頭,對著蘇湛點了點頭。
“哥,你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嗎?”蘇輕語紅著眼睛問道。
“有……”蘇湛答道。
蘇輕語靜靜的看著他,而蘇湛卻不再說話。
“把窗子打開吧,小時候你總對我說,雨後的空氣有種好聞的泥土氣息,活了30來年,我還真的從沒有注意過……”蘇湛緩慢說道。
蘇輕語聞言,從位置上起身,走到窗前,將窗子打開。
一股濕冷的空氣充溢進來,的確有股著雨後的清新。
蘇輕語走回病床前,將被子幫蘇湛蓋的嚴實一點,重新坐回椅子裏。
蘇湛的頭偏向窗外,窗外的一顆冒著新芽的柳樹上落著兩隻麻雀。
雨後太陽初出,麻雀在陽光下伸展的羽翼,相互嬉戲,看的蘇湛微微揚起嘴角。
許久後,蘇湛開口問道:“輕語,你15歲被我媽趕出蘇家的時候,恨過我嗎?”
蘇輕語頹然的彎了彎嘴角,說道:“恨過……”
蘇湛笑了,臉上一片溫柔:“我就知道你會恨,你光著腳站在雪地裏的情形我還記得,你的腳長的很美,卻在大雪裏被凍的通紅,我背著你,多希望那一刻就永遠停留……”
“那一晚,你沒喝醉,對吧?”蘇輕語抬起頭看向蘇湛。
蘇湛閉上眼睛,再睜開,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道:“你猜的沒錯,我就躺在你身邊靜靜的看著你睡著的模樣,你的睡姿很差,可睫毛卻很長,你皮膚很白,可睡覺的時候會經常把腳露在被子外……你第一次來月經,紅著臉躲著我,鑽進洗手間,裙子上麵殷紅的一片……”
蘇輕語淡淡笑著,在聽到蘇湛說著一切時,她沒有半分窘迫,因為他是自己的哥哥。
蘇湛似乎說累了,閉上眼睛,喘息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輕語,你最渴望什麽樣的生活?”
蘇輕語將目光望向窗外,柳樹上的小鳥已經沒了蹤影,她淡淡的說道:“我向往平靜,安逸的生活,遠離城市,和一個平凡的男人有個小家,有兒女在我身邊喊我媽媽,我幫孩子輔導功課,孩子的爸爸可以親手幫孩子打造玩具……”
蘇湛歎了口氣,看向她。
“最平凡的日子,反而最真實,這才是你最渴望的,對嗎?”
蘇輕語握住他冰涼的手,點了點頭……
“這才是你……最想要的……”蘇湛閉上眼睛,重複道。
……
蘇輕語離開蘇湛病房的時候,蘇湛已經睡著。
佟儷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裏,背對著窗子。
蘇輕語關上病房的門,走到佟儷麵前。
“媽已經睡了……”最終還是佟儷先開了口。
蘇輕語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佟儷苦笑著轉過身看向窗外,蘇輕語亦走一步上前,並肩和她站在走廊裏的窗口前。
外麵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吵雜聲從下麵傳上來。
佟儷靜靜的望著街上的人.流,自言自語道:“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蘇輕語轉過頭看著她,不言不語。
佟儷自嘲的笑了笑:“當他對我說一句謝謝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在他心裏,我終究是外人……”
“嫂子,你想多了,我了解我哥,他是從心底裏感激你對他的照顧,和對我家人的照顧。”蘇輕語說道。
佟儷彎了彎唇角:“可我最怕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輕語,我愛你哥的時間並不比顧凝短,你知道嗎?”
蘇輕語詫異,她一點也不知道。
佟儷半轉過身看著她:“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你哥總會在通往你家的胡同裏阻攔住跟在你身後的男生,每年的6月1日他都會從國外飛回來,一個人坐在你初中時放學畢竟的那條林蔭小路上等待,一等就是一整天……”
蘇輕語愕然,佟儷竟然都知道。
佟儷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會假裝不經意的從他身前走過,最多的時候一天在他眼前出現過7次,可在他的印象中,依舊沒有我的影子。”
蘇輕語收回目光,聽著佟儷繼續說著,目光卻放想窗外。
佟儷說:“他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放棄了與你訂婚的打算,而剛好是那天,我在醫院看到了他從胃腸科拿著診斷結果走出來。我們撞在了一起,是我把檢驗結果從地上幫他撿起。我覺得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我默默的喜歡了他那麽多年,他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
佟儷臉上帶著笑,似在回憶。
“可當我看著上麵的檢查結果時,我腦子瞬間空白……他急著走,從我手裏拿回化驗單,說了聲謝,就要離開,是我在身後叫住了他……他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問我怎麽知道他的名字。我笑著指了指化驗單……”
“我不明白我哥怎麽會得這樣的病,他還那麽年輕……”蘇輕語喃喃自語的說道。
佟儷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在醫院的休息區,阿湛拿著電話看著你的號碼遲遲的撥不下去,是我搶下他的電話,幫他關了機……他說他的未婚妻在等著他回去舉辦訂婚儀式……”
佟儷笑的很苦。
“那個時候的阿湛很無助,我從沒見過他那個樣子……我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對他說,別怕,有我在,我會幫他……”
說到這裏,佟儷止住了話茬,目光也看向窗外。
蘇輕語臉上的自責不難看出,她輕聲問道:“如果我當時不和左君洐在一起,惹他不開心,他還有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佟儷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和他結婚後,他對家裏謊稱去蜜月旅行,其實,我是陪他在醫院做手術,我們並未離開景城……”
蘇輕語轉過頭看向她。
佟儷迎接著她的目光,繼續道:“阿湛的胃部被切去了三分之一,手術以後,醫生說一定要注意休息,合理飲食,保持心情舒暢。如果半年之內不複發,擴散的可能性至少能降到25%以下……”
蘇輕語心情壓抑:“阿湛是我的親人,如果當初告訴我這一切,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佟儷無奈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阿湛不希望你知道……”
……
蘇輕語和佟儷回到病房時,顧凝正從裏麵走出來。
在見到佟儷時,顧凝還是錯開了和她對視的目光,看向蘇輕語問道:“你怎麽樣?沒事吧?”
蘇輕語搖了搖頭,含糊的說了一聲:“沒什麽事……”
顧凝點頭,回頭朝著裏麵的蘇湛看去。
蘇湛正在接受醫生的檢查,眼睛隻睜開了一會兒,便又累的合上了。
“阿湛今天許是太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這話是從佟儷口中說出來的,沒人有權利反駁。
顧凝和蘇輕語離開醫院去取車的時候,蘇輕語在醫院的門口看到了左君洐。
左君洐並沒有下車,而是落下了車窗,目光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應。
蘇輕語與他對視了片刻,顧凝的車正駛過來。
收回目光,蘇輕語毫不猶豫的上了顧凝的車……
不遠處的左君洐輕歎了一聲,看著顧凝的車消失在視線以外,終於對著前排的老趙說道:“老趙,我們走吧……”
老趙奇怪的回過頭來,問道:“我們不是來接蘇小姐一起回左老爺子那的嗎?”
左君洐閉上眼,將頭靠著座椅上,說道:“她這個時候估計是沒這個心情了……”
老趙靜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啟動了車。
……
路上,顧凝朝著蘇輕語的小腹看了一眼,問道:“輕語,你這幾天吃保胎藥了嗎?”
經顧凝這麽一提醒,蘇輕語才想起自己還懷孕這件事來。
這幾天她始終沒有從悲慟情緒裏換過勁兒來,哪還記得吃藥。
見蘇輕語不語,顧凝沒說什麽,心裏自然有了答案。
許久以後,顧凝才開口,道:“阿湛為了能讓你幸福,付出了這麽多,你應該好好對待自己,這樣他才能安心的走,才能不傷心……”
蘇輕語的眼淚終於在顧凝的這句話後流了下來,將臉埋在自己的掌心裏,嗚咽道:“凝凝,我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顧凝也在哭,鹹澀的眼淚模糊了雙眼,她隻能把車停在路邊。
車內的氛圍空前的壓抑,除了悲傷的泣哭聲,顧凝咬白了嘴唇,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安慰。
蘇輕語哭的累了,趴在副駕駛前的儲物格上發呆。
顧凝將紙抽盒裏的最後一張紙巾抽出遞給了蘇輕語,自己則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輕語,從我懂的男女之事時起,我愛了阿湛整整10年,今天我已經25歲了……我曾經以為,我是不是太過於執著,阿湛都不愛搭理我……可如今我不這樣想了,10年來,為這樣一個男人,我值得……”
蘇輕語緩慢的抬起頭,看向她。
顧凝的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來,說道:“剛剛我握住阿湛的手,沒想到他竟然反握住了我,你知道嗎?我等了10年,這是他一次握我的手……”
蘇輕語安靜的傾聽。
“我以為他糊塗了,把我當成了你,可是他說他沒有……他認得我,他說我是顧凝,是那個留著齊劉海短發的顧凝……”
顧凝泣不成聲,幾次說不下去,卻依舊堅持要說完。
“他說,我在他印象裏還是那個十四五歲,整天和你呆在一塊的女生,和他妹妹沒有什麽分別……”
顧凝伸出手,將眼睛上的淚水擦掉,可實現總會一次次的重新模糊。
她盡量想讓自己笑著說完,嘴唇的弧度卻總不自覺的降下。
“他說,他不願意和我接近,並不是討厭我,而是明知道不能給我未來,不想耽誤我而已……輕語,你說我怎麽那麽傻……”
蘇輕語歪著頭看著顧凝,無意識的說道:“你本來就很傻,阿湛從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我早就跟你說過……”
顧凝終於咧著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點了點頭,道:“過了今天,我不會再有遺憾,縱然阿湛最終都要離開我們,我也會麵對,因為他希望我能好好的生活,給自己一個全新的將來,我會按照他說的去做,不會讓他失望……”
蘇輕語遲鈍的點了點頭,最終抵不過困意,睡在了顧凝的車裏。
兩天兩夜沒合過眼的蘇輕語,這一覺睡的很沉。
當左君洐講她從顧凝的車裏抱出來時,她根本無意識。
顧凝站在門口,看著左君洐將蘇輕語抱回了公寓,許久都沒說一句話出來。
左君洐將她放在床上,輕吻她的額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輕語,我很抱歉沒法和你解釋,是我答應了蘇湛,我無法拒絕一個垂死之人最後的請求……”
蘇輕語的睫毛動了動,左君洐小心的講手從她的身下抽出。
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片刻,左君洐還是轉身離開。
客廳裏,顧凝站在沙發前,等待著左君洐從臥室裏走出。
在看到顧凝時,左君洐的腳步終是停了下來,一手插在西褲的口袋裏,半轉過身,看向她。
“左先生,我有句話一直想問你……”顧凝開口說道。
“說!”左君洐言簡意賅。